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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相與我本是同僚,我更是不能答應你了?!?/br> 聽到彧朝熙的名字,祭玉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而眼中反而多了些算計。 “彧相與大人的爭執也是朝臣有目共睹的…” 女子聲音依舊平靜,只是眼中波瀾不斷,祭玉瞧她的樣子沉默了半晌,然后微微點頭,繼而問了一句,“可是本官如何信你,這其中有幾分真意?” 女子緘默不語,就在祭玉以為她不會再多做解釋時,她突然動了動,纖手微抬,摘下了那覆面的清紗。 那是一張清秀白皙的容顏,明眸皓齒,娥眉蝶羽,花容月貌這個詞放在這里也是稍遜一籌,只是左臉有一處疤痕,從眼角一直向下蔓延,雖然被幾縷碎發遮掩了些許,但還是讓人看著心疼,美玉微瑕。 女子放下了面紗,然后起身再跪在了祭玉面前,以手抵額,行了最莊嚴的跪拜禮。 “慕宸妃叩見左相大人?!?/br> 屋外的雨聲已停,這場雨給這仲夏日送來了絲絲清爽,祭玉從拂歌手中接過那些褐色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木匣子里。 “大人,那坊主找你是為了何事?” 馬車緩緩行駛,祭玉看著那漸漸消失地眉間坊,笑了笑,然后放下了簾子。 “拂歌想知道?” 拂歌點頭,她可是很感興趣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所有的事都要閃一邊。 祭玉嘴角勾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她傾身,一手勾起了拂歌的下顎,語氣輕挑,“拂兒若是想知道的話,不如今日留下來服侍本官?” 拂歌嘴角微微抽搐,然后苦笑道,“大人,拂歌這小身板可禁不住您老人家折騰?!?/br> “呵呵…”祭玉不禁被她逗樂,然后身子后仰,抿唇道,“眉間坊的坊主…她的名字叫做慕宸妃?!?/br> “慕宸妃?”拂歌將那名字喃喃地又念了一邊,隨后大驚,“這不是…” “噓…” 祭玉做了個禁言的動作,然后眼中多了一些高深莫測的笑意。 “眉間坊如今的立場已經明確,這倒是對我們沒有壞處?!?/br> “嗯?!?/br> 拂歌捂唇,有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祭玉瞧著她的模樣,也不打算把這件事給她深講,只是目光漸漸變得幽深,看著腳下的木匣子竟有些可惜的樣子。 “有些事情被掩埋的越久,重憶時的傷疤才會更深,到最后人才會真正地痛徹心扉?!?/br> 可即便回憶中的塵埃會傷了眼,塵世中的人卻還要一遍一遍的翻看,這便是俗人為何為俗人。 ☆、二十五 七月流火,殘陽若血。 祭玉方從宮中回來,揉著已經握筆握的發酸的手指,看著明月送來的信,星眸幽幽。 北庭御至今杳無音訊倒是不奇怪,那水極天與梵星樓的勢力本就相差不多,要尋其蹤跡確實不易。如今穆疏映坐鎮北冥,各州之間倒是沒有大的征戰。但伽葉和巫只卻相繼失蹤,不知去了何處忙活? 至于漠北璞蘭那方,祭玉覺得云帝旿那廝大抵是沒太在意她的意見,否則怎么不見他朝議此事,思至此,不禁讓她有些頭疼。 “大人可是累了?”拂歌見她揉著腦袋,又替她添了一杯茶水。 夜,微涼。 祭玉潤了潤嗓子,讓拂歌先去休息,自己將那書信放于燭火上燃盡,便也去休息了。 末伏那日天氣驟然冷了許多,祭玉迷迷糊糊立在朝堂之上,不禁攏了攏衣袖,暗自慶幸自己今早沒有聽拂歌‘春捂秋凍’這一說法。似乎天氣太涼了,太涼了。 今日這朝臣頭腦都有些發熱,一想到回府便有軟玉臥懷,這群一心為君的忠臣便冒死又做了‘請君納妃’這一事。 祭玉側立,衣袖中的手顫了顫,饒有興趣地看著地上跪著的已頭發花白的大臣,云國的三朝元老。 那人聲情并茂,自是感動了一眾忠臣不怕死地懇求云帝旿納妃,祭玉也心生感動,畢竟能在這大冷天有勇氣跪在刺骨的地面上的人確實不多,可即便如此,也動搖不了上面那位的心。 眾臣見此,也是本著‘不撞南墻不回頭,跳了黃河才死心’的信念,抬出了先帝和先皇后。 先帝生前曾立過兩位皇后。嘉元皇后死后兩年先帝才授鳳印于彧嵐彧妃,即彧朝熙的姑姑。不久后又生下云帝旿,盛寵至極。許是如此,云氏血脈才如此單薄,而大皇子又戰死沙場,二皇子死于四年前的宮變,是以這傳宗接代的重任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云帝旿身上。 眾臣有些骨氣,第一次面對云帝旿的冷顏沒有退縮,勇氣值得嘉獎。而云帝旿自是面色不大好看,揮一揮衣袖,干凈利落地離開了,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彧朝熙沉默離開了,祭玉也沉默離去,眾人訕訕一笑,也退出了大殿。 扶著車轅,祭玉打了個哈欠,步子方才抬起,身后便傳來了聲音。她回頭,但見一群人火急火燎地。 “祭大人,這是小女的畫像,請您收好?!?/br> “祭大人,小女雖談不上傾國傾城,但琴棋書畫還是精通無比,請您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br> “祭大人,這是小女的畫像……” 祭玉看著不知何處來的畫像在她手中堆積成山,她眉眼處有些疼,笑盈盈的問:“諸位的意思是要本官將這些畫卷呈于陛下?” 眾臣異口同聲道:“勞煩祭大人了?!?/br> 祭玉眼角跳了跳,既然知道勞煩她那還來找抽??!她遲疑了半晌,又笑問道:“那為何不去找彧相?” 其中一人干咳了一下,作揖道,“下官愚見:這種事情還是由左相這般女子方好規勸?!?/br> 一干人等繼續附和,祭玉有些頭疼,“可是…” “啊…下官突然想到府內夫人前幾日不甚染了風寒,祭大人,先行告退?!?/br> “祭大人,老母眼睛不大清明,下官實在不放心下人照顧,下官告辭?!?/br> “祭大人,方才跪了許久,這老寒腿又犯了,下官告退?!?/br> 于是祭玉又目睹了這群人風風火火地離開。馬車前的人風中凌亂,呆愣了許久才上了馬車。 “哎…” 祭玉望著不遠處的丞相府若有所思,終是嘆了口氣,撫了撫墨發,便扛著一堆畫又向宮中走去。 “最近莫不是威嚴都喂狗了?”祭玉有些苦惱,如若不然,那群人怎么如此膽大地來叨擾她了。 一邊愁悶一邊晃悠,總歸是走到了宮中,碰巧又撞見了林子業擺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 “公公這是?” 那林子業見著祭玉,輕咬雙唇,褐色的雙眸立即氤氳了霧氣,幾步走來,就差抱祭玉大腿了。 “祭大人你可來了,皇上已經喝了半天悶酒了,您說皇上娶不娶妃與他們何干?居然還拿先帝威脅皇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