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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繡抱著門柱的手指就要被那仆婦掰開,然而她卻也聽到堂內兩人的對話,只激得紅了眼睛,厲聲喊道:“林明靖,你個懦夫!怪道被生生流放到崖州來!石震淵,你道誰告訴我夾竹桃花能落胎的?正是你石家那賢良淑德的大少夫人!”說完仰頭大笑,狀若瘋婦。 那仆婦是個機靈的,忙用帕子塞了宋織繡的嘴,匆匆將她拉了下去。石震淵聽得宋織繡這幾句話,煞氣愈盛,林三爺竟是再不敢動彈分毫。 ☆、骨rou相殘 石震淵叫人帶著林三爺去了客院,方緩緩走進萬和院。室內安神香的氣息盤桓,層層帳幔,室內靜悄悄的,折枝與回紋在東次間候著,見到他進來,都站起身來要行禮。 石震淵抬手,示意她們出去。兩人靜靜地退下了,石震淵方走進臥房。宋織云仍在沉睡著,便是睡夢之中也緊蹙著眉頭,臉色蒼白,再不復前幾日的嬌美。 石震淵伸手輕輕將她面上凌亂的發絲撥到耳后,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若是她知道這事情是宋織繡做的,她心里會怎么想呢?想起宋織繡臨走時牽扯出來的潘氏,石震淵眸色轉暗。竟然是跟潘氏還有關系么?卻是為何呢?潘氏自入門以來,孝順柔婉,陪伴辛太夫人與沈夫人;自喪夫后,明明無子嗣牽絆,卻愿守節不嫁。多年以來,既不交好外人,也不養奴蓄仆。卻又怎會做下藥之事? 到了晚膳時分,宋織云方朦朦朧朧地轉醒。杏眼半瞇之間,露出茫然的神色,望著空氣傳了幾圈,才醒過神來,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來。她擁被坐起,顫抖著雙手緩緩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那兒已經空蕩蕩的。她抱著被子,忍不住流下淚來,哭得不能自已,雙肩都微微顫抖起來。 先前她竭斯底里,如今她略微冷靜下來了,清清楚楚地知道孩子已經離她而去,心中真是萬念俱灰。 有人伸手緊緊地將她抱住了,他的手掌熱而有力,胸膛結實而寬厚,他將她的頭輕輕的摟在了他的胸口,大掌輕輕撫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太傷心了。我們以后總會有許多孩子的?!?/br> “可再也不是這一個了?!彼慰椩瓶恐男乜?,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必是成了媽祖娘娘座下的童子了?!笔饻Y道。 “他如今在何處?我要去看看他?!彼慰椩茝乃麘牙锾痤^來,雙眼含淚地望著他,道。 “已經送到媽祖廟里,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們一起去?!笔饻Y道。 “好?!彼慰椩戚p輕點頭,從他懷了坐了起來,問道,“可查到究竟是誰害了我們的孩子?” 石震淵頷首,道:“查出來了?!眳s略有遲疑,不知道該如何說。 “誰?” “宋織繡?!笔饻Y道,“她將夾竹桃花汁放進了玫瑰花茶里?!?/br> 宋織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不確定地問道:“竟是三妹?” 石震淵看著她,沉默著點點頭。 宋織云沉默下來,面上似有些難以接受,半晌方道:“我想見見她,問問她是為什么?!?/br> “好的。今晚你且歇著,明日我請了宋大奶奶來,你們一起吧?!笔饻Y道。有陳氏陪伴,宋織云總會好一些。 宋織云點點頭,此刻只覺得太陽xue隱隱作疼,似有尖銳的針正在不停地插著。她自問與宋織繡雖不是親密姐妹,卻也從未苛待過宋織繡,為何宋織繡要這般行事?便是伍氏,雖然恨梅姨娘入骨,吃穿用度上又何曾苛待過宋織繡?莫不是因為婚姻不順,便怪在了伍氏身上?殺伍氏不得,便朝自己下手? 正想著,卻見折枝端了雞湯進來。石震淵接過,吹了吹氣,道:“先喝碗湯吧?!?/br> 宋織云本無胃口,只道:“我喝不下?!?/br> “多少喝一點,你如今身體虛弱著?!笔饻Y拿著勺子,將那湯遞到了她的嘴邊,眼神之中滿是關切之意。 宋織云看著石震淵下巴新長的胡茬、眼睛下的青黑之色,鼻間一酸,道:“侯爺,你也吃點,你也憔悴了?!?/br> 石震淵有些意外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一日來的疲倦卻是消退不少,心中也熨貼了一些,道:“你喝一碗,我便喝一碗。你喝兩碗,我便喝兩碗??珊??” 宋織云忍著眼下的熱意,點頭道:“好?!?/br> 第二日晨起,卻是下起雨來,春天的雨水淅淅瀝瀝,天邊陰沉沉的,空氣里帶了濕意。宋織云朦朦朧朧地醒來了,聽見雨水從屋檐上滴下,啪嗒啪嗒地打在石階上,心中生出些許寒意來,不由得縮了縮身子。石震淵察覺了,便從身后將她摟進懷里,在她耳邊道:“還早,且再睡一會吧?!弊猿鍪潞?,石震淵便住在了萬和院里。 宋織云含糊地應了一聲好,閉上眼睛,只希望這兩日發生的都是夢才好。是不是等她再次睜開眼睛,便會看到奶娘抱著孩子進來呢?這是夢罷?她身陷夢中無法自拔了吧? 等宋織云醒來時,天已大亮,雨還未停,石震淵早已出去了。她由回紋伺候著換了衣裳,又由折枝伺候著喝了一碗湯,便坐在西次間的羅漢榻上看著窗外的雨出神。 當日,便是在這里,宋織繡來看她,哭訴林三爺的種種不端,梨花帶雨。 略坐了一會,便見寶相引了陳氏進來。陳氏臉上頗為關切,看到宋織云呆呆地坐在窗邊,臉上毫無血色,眼神毫無光彩,忙走了過來,道:“可好些了么?” 陳氏心里是萬分焦慮。金陵家里,人人都在等著宋織云孩子的降生。誰知昨日石府下人來報,宋織云小產,胎兒救護不及。她迫不及待地想問個明白。然而,看到宋織云這番光景,陳氏心里再急,也不能直截了當地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織云看到陳氏,點點頭,道:“好些了?!?/br> “好生休養著,你還年輕,再生養一個也不是什么難事?!标愂习参康?。 宋織云卻抬頭看向陳氏,道:“大嫂,這□□是宋織繡下的?!?/br> 陳氏大驚,道:“怎會如此?這事情都有誰知道?”若是宋家女下毒殘害姐妹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宋家的聲譽。此時,宋家正是名譽聲望最隆之時,萬不可因內宅小事而影響一族前途。 “只有侯爺知曉?!彼慰椩频?,“我想問上一問,大嫂和我一起吧?!?/br> 陳氏看宋織云平平靜靜地說道,眼神里看不出端倪來。大約是痛得麻木了,又有些不愿相信,竟是因此而變得平靜。這是一種略帶著茫然,帶著隱忍痛苦的平靜。 不多時,仆婦押著宋織繡到了西次間。宋織繡在偏廳里被人問了一夜,素日清雅秀麗的妝容早已殘褪,眼睛里滿是血絲,眼下有些青黑,嘴唇亦變得慘白,雙手反剪身后被麻繩綁著。大約為了防止她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