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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西洋戰船恐怕已經過了靈霓島了!需馬上布防?!鄙驑锟粗饻Y道,“侯爺,區區四艘戰船,便敢來犯崖州,雖則他火器厲害,卻也說明這統帥之人十分輕敵。須知,崖州有兵船數百艘,縱使火力不足,卻也還有人海戰術。所以,我們可以利用輕敵這一點,智取?!?/br> 石震淵示意沈橈往下說,沈橈請了諸位將領圍著南海地圖,細細說來一番。眾人點頭稱是,只那石浮山性情外露,道:“沈大人,真是好計謀!” 這邊商定計策,諸將領均領命而去。石定海、石浮山為先鋒隊,領快船而去。石震淵為主攻,領寶船。沈橈為補給與后方調度,守崖州城防。 石震淵回到家中,拜見辛氏,卻見沈氏、潘氏、宋織云與meimei石弄潮均在黎山堂中??吹剿慰椩埔簧砣盅b,只穿了便于行動的窄袖衣褲,他微微一愣,旋即向辛氏與沈氏叩頭,道:“此番戰事緊急,兒子去去就回?!?/br> 辛氏也不與他廢話,只道:“這是織云嫁進石家來的第一場戰事??椩谱允且S你去的?!?/br> 石震淵猶豫道:“西洋戰船火力極為厲害,恐怕……” “這是家規,不可廢。若不經戰事,日后她在家日日擔驚受怕,總是不好?!毙潦仙袂閲烂C,甚為少見。 石震淵見得如此,便只磕頭稱是。連著宋織云,也向辛氏與沈氏磕頭??耐觐^,石震淵帶著宋織云騎上戰馬,火速趕往港口。 宋織云心中害怕,雖然面上強作鎮定,到得港口看見密密麻麻的士兵與戰船,只覺得又害怕了幾分。她想起來崖州路上那個劍拔弩張的晚上,在茫茫大海之中,若是炮火相向,如何還有生存的可能? 今日清晨,她尚在睡夢之中,忽然折枝叫醒了她。沉香交給她短衣戎裝,讓她馬上更換。她驚魂未定,到了黎山堂,辛氏一臉凝重地告訴她,戰事起,為妻者必須同戰。這又是哪里的規矩?她一個江南世族的深閨女子,如今在寒風凜冽的港口,要去那遠海打仗。 石震淵自是看出妻子的茫然,然而戰事緊急,不容他多想多說。他只對她道:“放心,我們勝券在握。沉香和明河,總在你的左右?!?/br> 宋織云隨沉香和明河上了寶船,端坐在艙室之中。明河候在門外,沉香則在室中。沉香自是看出宋織云緊張,猶豫幾番,最后還是道:“二奶奶不用擔心。二爺最是足智多謀、驍勇善戰,定是能打勝仗的?!?/br> 沉香從來沉默寡言,如今能這樣安慰自己,想來是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宋織云警醒,身為主帥妻子,自不能露怯于人,否則不利于軍心士氣。 “我只是有些不習慣。給我泡壺茶吧?!彼慰椩粕钗豢跉?,道。 不多時,茶水泡好。而戰船也揚帆出海,準備迎接一場惡戰。 ☆、誘敵深入 船行極快。因冬夏兩季多雨,海上風高浪急,大船顛簸不已。小小茶壺中的暖茶,也搖曳不止。 宋織云剛剛喝了一口茶,就聽到門前的明河低低喊了聲“侯爺”,抬眼一看,正是石震淵進來了。他身穿盔甲,披風因海霧泅濕了一片。 “夫君?!彼慰椩普玖似饋?,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外面冷,喝杯茶暖暖胃吧?!?/br> 石震淵接過茶水,一飲而盡,道:“事出突然,從前沒有跟你仔細說清楚,委屈你了?!?/br> “侯爺不必急于解釋。如今大戰在即,更不必為此分心勞神?!彼慰椩坪芟雴枂柧売?,然而,她還是忍住了,沒有發文。 “你不用擔心。一時半會,我們也還碰不上西洋戰船。戰令已下,就看各船隊的應變了?!笔饻Y坐下,道,“我石家一門,領崖州宣慰使一職近兩百年。第一代宣慰使衍行公的原配夫人出身軍伍,能文能武、足智多謀,多次救衍行公于危難,后來這位夫人英年早逝。衍行公續娶之時,只有一個要求,繼妻須與她并肩作戰。繼夫人也是奇女子,與衍行公出生入死,十年后方回到后宅生兒育女。繼夫人去世后,衍行公念及兩位夫人的恩德,遂下令凡是崖州宣慰使夫人,進門后第一年須得與丈夫共同作戰。兩百年來,崖州時戰時和,這條規矩流傳下來,便是進門后第一次戰事須與丈夫共同出戰。有些夫人,遇上承平時候,從未出戰過。而曾祖母及祖母早年,天下大亂,群雄逐鹿,她們都曾是領軍打仗的人物??v使到了母親一代,?;妓钠?,也是戰事頻仍。也因此,祖母和母親將這一事都看得很重?!?/br> 大戰在即,石震淵卻向她解釋這許多,宋織云心中微暖?!白婺敢幌虼缺?,今日看她神情嚴肅,便知道是大事。原來是有這一段淵源。侯爺且放心,有侯爺的部署,又有石家軍的英勇,還有明河沉香,我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br> 石震淵看她確實冷靜不少,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卻是想起什么事情,停下來跟沉香道:“你們且把那鳧水圈拿來,情況緊急的話,便宜行事?!碑吘故墙先趿鲲L般的女子,卻偏偏到了這暴風驟雨般的南海。 不多時,就見沉香拿來了一個木頭制作的圓環過來,道:“夫人,這便是鳧水圈,落水而不沉。還是二小姐十歲上下的時候想出來的法子?!痹歉∧局瞥傻膱A環,比肩部略寬,人落水之時套于腋下便可隨水漂流。 宋織云贊嘆不已,道:“弄潮從沒有和我說過這事情?!?/br> 沉香想了想,道:“零丁洋大戰之時,二小姐年方七歲。據說是好幾艘寶船被炸毀,許多將士跳水,然而終于是無力等到停戰之時,只能生生被水淹死。也是那時候,二小姐方日日去船塢織坊,就為了造更好的機關、更牢固的大船?!?/br> 宋織云不知道還有這一關節,想起石弄潮素日里的歡樂快活,心中憐惜。再想到石震淵一個人扛住許多風雨,更明白了石家先祖的規矩。夫妻同心,方是家族興旺的根本。然而,若不經歷一番戰事,永遠在錦繡堆里的她,又如何明白石震淵的責任?他在守護石家,他同時也在守護崖州。 宋織云把那鳧水圈放在船上,整了整衣服,走出艙室。甲板上海風凜冽,夾雜著雨絲飄落?!酢跏?、□□手早已各就各位。石震淵站在船頭高處眺望,那黑色披風在風里翻飛,帶著煞氣。 宋織云走過去,石震淵身側的沉舟微微一驚,倒是退后了幾步。 石震淵聽到腳步聲,回身看到是她,眉頭一皺,道:“莫擔心……” 話未說完,卻是宋織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輕柔的卻仿佛給了他無限的力量?!胺蚓?,我總跟你在一起?!?/br> 石震淵看到宋織云的鬢角邊的頭發被海風吹得凌亂,他抬起另一只手輕輕將那發絲掠到耳后,柔聲道:“放心,我們會一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