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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支持。好在幸運的是,沈家長子東亭,自小便跟隨父親走南闖北,頗有經商天分,如此,沈父便由他去了。 沈家祖宅在余杭,沈渙之偶然回去小住的時候,遇上了謝家的小公子景昱。 彼時沈渙之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謝家景昱也就是四五歲,小皮猴一個,糟蹋了沈家的莊家,還要他阿姐來收拾爛攤子。 初見謝家阿翕,沈渙之覺的她是個非常文靜的姑娘,跟她那皮鬧的弟弟比起來,實在是討人歡喜,話不多,卻十分機靈,黑亮的眼睛,很能看懂別人的眼色。如此并無甚特別的相遇,卻讓沈渙之記住了這個姑娘。 沈渙之是個典型的讀書人性情,守禮自持,話亦很少,所以格外愿意結交話不多的朋友,但謝家阿翕卻實實在在是他看走了眼。 阿翕姑娘長的的確文靜討喜,對著外人話也確實非常少,但其實,骨子里玩鬧的性子跟他弟弟卻是一脈相承,只不過她玩鬧的很有分寸罷了。 比如日后倆人熟悉了之后,阿翕姑娘會經常到他家來玩,他讀書的時候她便在一旁安靜的自娛自樂,隔上那么一個時辰后,便會拉他起來出去走走,美其名曰張弛有度,其實是找鄰近的幾個小野娃娃玩。 沈渙之并沒有瞧不上他們的意思,只是從來不愛跟鬧騰又不讀書的娃娃們浪費時間,自然也不懂如何融入,所以格外拘謹,皆是謝家姐弟強拉硬拽,他才勉強跟他們一處廝混。 起初他略微反感,后來不知不覺中,卻玩出了些意思出來,當然這點意思有一多半都是源自阿翕,她雖然時不時也會捉弄他,但在他沮喪或者受欺負的時候,她通常都會站出來幫她。 皆言習慣成自然,她在跟前晃悠的時候不覺得,沈渙之回到城里家中的時候,便體味出了一絲落寞,他讀書的人生經歷中,從不知落寞為何,往老宅走了一遭回來,卻再也不能如往常那般心無旁騖,也回不去看一整天書都不嫌煩累的狀態。 坐一個時辰后,便會自發的起身,卻又不知道去哪,便只能呆在院子里發呆,如此幾日過后,他便再次回了老宅,理由便是老宅清靜,更有助讀書上進。 沈渙之便一直在老宅中住了幾載,除了年節之外,幾乎都是在老宅中度過,跟謝家姐弟熟的像是一家人。 阿翕的祖母是個慈藹里帶著嚴厲的人,對他非常不錯,幾乎每天都會喊他去家里吃飯,沈家當然不缺膳食,可缺少與家人在一塊的愜意溫馨,是人都會眷戀這種感覺,沈渙之自小不與家里人在一塊,格外缺少這種體驗,所以謝家成了他第二個家,一到飯點就自己拎著米菜去蹭飯。 謝家并不是一般的家族,祖上曾經十分顯赫,在江南一帶都很有名氣,就只是近幾代不大繁旺,才顯落魄,阿翕的祖母年輕時候吃了許多苦,二兒子如今在朝中任官,官途甚為暢順,家里的日子又漸漸好了起來,但老夫人卻堅持住在鄉里,毫無奢侈享樂之態。 這也是沈渙之愿意與他們親近的很大原因,不過沒幾年后,謝家景昱被謝老爺接到京城中生活,家里就只剩了阿翕跟祖母二人,沈渙之自覺是家中一份子,經常默默相助于祖孫二人。 謝家景昱走后,阿翕有一段時間經常沉默,沈渙之知道她心里定是有芥蒂的,姐弟倆原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卻只接走了一個,換做是誰大概都不會舒服,卻也沒有辦法,自來男女有分高低,女娃娃通常都是受委屈的。 沈渙之潛意識里倒是慶幸她留下了,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她去京城,有一次沈渙之漏了嘴,問她是不是很難過,阿翕卻道:“比起去京城,我還是更想跟祖母在一塊,她一個人會孤單的?!?/br> 想留下,并不代表愿意被留下,這是兩種概念,沈渙之就是那時候生發了一定要出人頭地的念想,因為他覺的,京城里的那個謝家,不會有阿翕應有的位置,她不應該在那樣的地方受委屈,她應該有一處屬于她能立足的地方,他想給她。 這之后,阿翕依舊是那個鄉間有點瘋野的丫頭,沈渙之卻逐漸有了自己的心思,他開始規劃自己今后的人生,比如何時參加鄉試,在多少歲之前進京會試,因為他知道,阿翕不會一輩子呆在余杭老家,等到她到了適婚年紀,肯定會被接到京城的,他想在那個時候跟她一道進京。 當讀書帶了目的性,就會變的沉甸甸的,可沈渙之甘之如飴,他有限的幾年人生里沒有太多奢求,他想讀書的時候有她在跟前安靜的陪著,偶爾會拉著他出去玩鬧,他想將來出人頭地,給她一份應有的光芒。 如此直到他十歲那年,他被家里強制帶離老宅,他跟她的生活從此便再無甚交際。 起因乃是阿翕生辰,她想去杭州看看,她有什么要求沈渙之都不會拒絕,自然會想辦法滿足她,阿翕是個地道的官家小姐,卻從沒有真正走出過余杭這個小縣城,說起來挺叫人心疼,兩廂一合,沈渙之更要帶她出去瞧瞧。 于是兩個半大年紀的小崽子就開始琢磨怎么去杭州,最主要還是沈渙之琢磨,因為他一時熱血上頭,跟她保證能帶她出去,其實壓根沒什么準備。 家里當然不會允許兩個小娃娃單獨出去,且沈渙之并不想讓家里人知曉,他覺的這里雖然不比大地界的人重視禮教,但男女總有別,萬一因此妨礙了阿翕的名聲卻不好,他也不想在一切都沒有定數之前,跟謝家攀扯上什么關系,顯得他好像別有用心。 少年的驕傲與些許私心,促成了這場帶點冒險興致的游玩,沈渙之因為去過杭州,手里也有銀子,所以覺的去一趟并非難事,家里大哥父親又不在,沒人想得起來管他,何況,他想跟她單獨在一塊,能滿足她的愿望,他覺的分外驕傲。 去杭州之行如期順利,阿翕非常開心,她開心,他就高興,只是沒想到樂極生悲,他們回家的時候,正遇上大哥來看他,這事就這么漏了。 家里人皆以為他在老宅用心讀書,發奮圖強,卻不想玩鬧至此,玩鬧也就算了,還帶著人家女娃娃出遠門,這就好比城里的紈绔,自己不求上進,整日廝混玩鬧,還連累人家姑娘的名聲,萬一路上出點什么事,如何跟謝家人交代。 這是關乎禮教的大事,長兄如父,理應嚴加管教于他,沈渙之第一次嘗到挨板子的滋味,難以言說的痛處讓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不能夠為阿翕遮擋一片天地的時候,便最好什么也不做,自不量力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