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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狗在這亂吠,真真是太惱人了。我便回頭懶懶地問老仆,“無心醒了沒?” 不待老仆應答,那只瘋狗便頓時怒不可赦,“你竟然救那只小雜種,你,”激動之時,竟生生地假戲真做,在心口劃出道血痕來。頓時美人花容失色,疼的直倒吸氣,只是一瞬,她便森森地笑,像陰溝里的老鼠發出的唧唧聲,“呵呵,可憐的小王后,沒想到啊,” 剎那心中劃過一陣詭異,雜種,是什么意思?于是,被撩起一點興趣的我,從那冰冷的寶座那走了下來,一點點靠近,不急,不緩,平靜的看著她,看到她眼里的瘋狂與曲扭,不甘與怨恨,我便握緊她那拽著匕首輕輕顫抖的手,微微一笑,輕輕一推。 蘇姬的眼漸漸張裂,布滿血絲的通紅,不知是因怨而流多了淚,還是日日徹夜的未眠,由令人惡心的得瑟,到對死亡的驚恐,到徹徹底底的毫無生機。 匕首被皮rou淹沒,我便有當初谷中獵殺巨獸的快感,手法得當,血只一點點地滲了出來,一絲也沒沾在我衣裙上,眼見著痛苦,一點點侵蝕她,干張著嘴,無力□□,我又稍稍將刀尖上挑,見她渾身抽搐,口吐血沫,稍有解氣,一松手,便像爛泥似地癱在地上。 身邊的丫頭便慌張著跑開了,步子倒是沉穩,許是通報給王去了。 “這是第一步,對么?”我便朝著那死透了的人說,或更像是自言自語,“路都是由棋子鋪開的,棋子的自由,感情,性命?!?/br> “人當真是比獸要可怕?!?/br> 作者有話要說: 額,這個北王他不是男主,額,男主他來了,男寵的身份,額,忽略掉。 狗血的家庭倫理劇即將上映! 女主為什么殺掉蘇姬,額,順水推舟而已。 ☆、無心 “好些了嗎?”端起姜湯,自己喝一口,不燙,便要喂他一口,他便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雕花的勺,猶豫了許久,還是喝了一小口。 他很瘦,完全沒有十二三歲的男孩樣,兩顆碩大的眼珠鑲在蒼白的骨架上,有些駭人,因著包著的布渾身裹得像粽子,幼獸般無辜地眨著那大眼睛,干凈而清澈。 一口,兩口,漸漸地,他喝的就有點急,嗆了幾口,又偷偷望了眼幫他順氣的我,生怕自己犯了錯。 “哈哈,”我輕笑出聲,糟蹋了一下他有點亂的頭發,“無心,這是你的名字?!痹S多年前,我也對個女孩說過這話,紫殊,這是我的名字,跟我混,你的好日子來了。 “無心,跟我混,你的好日子來了?!?/br> 我幫他擠擠床單,哄道:“睡吧睡吧,睡醒了有大餐吃?!?/br> 我理所當然是不應該犯這個錯誤的,我本已置身水火,名為王后實為質子,作為棋子,我何時不受制于人?任人玩弄的男寵如此的多,我為何多管閑事?我又有什么能力多管閑事? 可我的確這么做了。也許一個多么無懈可擊的人,總有那么幾個夢魘,逃不開,避不過。 多年以后想來,也許會后悔貪戀窗外三寸春光明媚出外走了走,否則也不過是無情無性,老死宮中的棄子罷,總不落的而后的下場。但我便從不后悔去救,像溺水時抓住的東西,是稻草,還是毒蛇,又哪里顧得上。 我記得那是暖春那樣好的季節,樹上蔥蔥蘢蘢的冒著新芽,正慶幸這盎然的生機未被沉厚的宮墻阻擋,卻無端被身邊的喝彩和狂笑驚擾。 我并不喜歡笑,我總會想起無憂失蹤時,趙姬的笑。 他們在將奴隸烤著玩,嘲笑他們臨死前的丑態,涕泗橫流的,跪地求饒的,舔主子鞋底的,上演的一幕幕,無非為的是一條活路罷了。 中間便有那么一個人,他沒掙扎,沒反抗,架上火臺時,他的眼底一片死灰,也有一片釋然,還有一片不甘,像只待宰的牛羊,腰骨卻是挺得僵直。他想死,還是想活? 我想,與其說我救他,是因為他有一雙像無憂般干凈清澈的眼睛,不如說,是因為他有我一般倔強的性子,雖我無能無力改變自己,卻也想有人能有能有力改變自己,活下去。 我依稀記得,無憂是個乖巧的小女孩,她只會怯生生躲在我身后,扯扯我的衣角,叫我聲jiejie。我便承諾她:“別怕,無憂,我會保護你?!?/br> 別怕無憂,我來了。 我在黑暗中穿行,看不清前路。一片迷茫,濃霧是捆人的繩索,我無法掙扎。一個人的路,沒完沒了,無窮無盡,心中的懼意與孤單,便會被無限的放大。 每年的夏,宮中的蟬,便是沒完沒了的叫,盛夏的蓮開得艷,母親愛極了這蓮,無憂愛極了這蓮子做的糖果,我愛極了這蓮下的肥魚。 可那年的夏不一樣。 無憂溺死在了這片盛蓮中,我總覺著這蓮開得妖,是因為染了無憂的幾分血色,這魚生的肥,是因為吞的無憂幾口rou,我便覺得,這些都不干凈,臟得令人可怕。 多少次好不容易入的眠,都憶起那如水中月般撈不起舍不下的往日情景,在這空洞的,毫無生氣的大籠子內,我便連嚎啕大哭也不敢,這陰森森的,猶如鬼叫的哭聲,便只能看著偌大的白蠟滴到天明。 我怕死,我怕像無憂一樣,像個掉線的玩偶,按下水,再抬起來,再按下去,再抬起來,水灌進口鼻,天冷得出奇,便只有人團著身子在一旁冷眼看著,有人在一旁抿著嘴澀澀的笑著,有人在一旁撕心裂肺哭著,他們不知道,還有一人,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因為心寒,或是存粹的恐懼,像個木頭,臉是僵的,手是僵的,身子也是僵的,腰桿被迫彎的很低,誰也沒留意她。 那是我,在噬人谷撿回來一條命時,費了些心思扮成宮女混進宮的我。他們都不知道,我偷偷將無憂的“尸體”丟進了暗河,我一直堅信,她沒有死,她不會死。只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了,比噬人谷的巨獸蟲蛇更為可怕的東西,那東西,吞噬了很多人的心,讓很多人變成了怪物,變得我不認識。 我害怕的時候,喜歡勒緊身邊的東西,一般來說,睡覺時是枕頭,只是,今天的枕頭有些,硌人?懷中的小獸掙扎著將我推開了,我的力道足以將他勒死,他警惕地看著我。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他不敢睡,我睡不著,突發奇想的我想這樣天氣晴明的夏夜,星星應是不少的吧。小時候便調笑著無憂說,要逮個情郎看星星看月亮,還要在夜黑風高的墻頭上,就我負責把風,她負責勾引。 這樣想著,我便一撩衣裙,雙腿生風,噔噔噔赤足就踏上云梯,這是我在噬人谷杰作,直通殿頂,像籠子上放風的小臺,設了把寬大的搖椅,小巧的桌,放些吃食,平日無事,便在此處曬兩把太陽,讀兩份戲文,偷的個浮生半日閑。 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