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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的命,那么輕易就消失不見,也許來往的人多了,那洗刷不掉的血跡,總會在萬人踐踏下,也會消失不見。 我這么努力的活著,是因為怕死啊。 一切塵起塵落,終究結束。當我以為一切皆以過去,可以如細水長流般點點埋葬傷痛,可以悠閑地看看書,寫寫字,下下棋,活出我那個安靜的無憂公主的樣子時,我又突得發現,這又是個奢望。 無憂公主要嫁給個老頭了。 皇城內暗潮涌動,沒人議論,沒人嘲弄,北國的鐵軍逼近,沒人會不贊成這樣不血腥的和解,不管是不惑之年,還是古稀,甚至是尸體,沒有戰亂,有何不可?我也清楚地知道,看似南國內亂,北國借機南下,是北國占了優勢,實是王在扮豬吃老虎,借機來探探北國的水?,F在,他需要一個人,一只棋,信得過,沒世家牽制,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塞進北國皇室又讓他們吐不出來。 我卻還還是有些希翼,我的王的抉擇,是否會不是我。囚了十多天,希望越來越少,我開始懷疑到而今決定,王在撒網,他從來,就是個精明的獵手,一條偽裝的蛇,那一瞬的溫柔,早已過去,他要復仇,他要報復這個亂世。 當一個人墜入絕望,那么絕望就是他的一切。 我記得那天宣旨那老太監尖尖的鴨公聲,王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目無表情,恍惚憶起大哥臨行前,他說,要活著,就要有利用價值,而活著,便什么都有可能。而今,他什么都沒說,直到出嫁,我都沒再見到他。 內亂下,這嫁得有些狼狽,清君側的土匪似的傷人放火,出城時只見一片哀鴻遍野。風刮得城墻上的旗嘩嘩響,吞沒了樂聲,夾雜著災民一擁而上哄搶嫁妝的瘋狂,刀劍出鞘,血染在紅裝上,又深了一層。 “給他們吧,”我嘆了口氣,“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br> 作者有話要說: 額,好吧,女主的爹媽是對苦命鴛鴦,至于國師,重頭戲在后頭。 ☆、手段 北國是重武的國家,饒是君主大婚,亦少不得大軍cao練,虎狼之師,果不同凡響。 那么有趣的一幕便發生了,浩蕩的軍在前,隨嫁的小轎在后,威武凌凌行軍后,那可憐的幾個仆人,連個號都吹不起了,個個屁滾尿流的,張皇著逃命。 我暗自酌磨了一下,莞爾一笑,此番,定是那北王吃了悶虧,卻如此兒戲地要回面子,實不是這鐵血君王的作風。只是,王到底做了什么? 斟酌間,逃命的奴才沖撞了轎子,一陣晃蕩,滾出了個灰頭灰臉的小孩,頭上扎兩包子,小臉胖嘟嘟的,像大包子。 便見一旁眼不住往轎里盯的老仆猛地把小孩拽了下來,也不顧小孩吃痛,小雞啄米似地磕起頭來,“幼兒無知,請公主恕罪?!?/br> 不知為何,見著她一副不知闖了多大禍的樣子,一味的傻笑,還疑惑著為何老仆要跪地上,我便平生出份熟悉感,年幼無知之時啊,何處風景皆美好。 “你不怕嗎?”我遙遙望著那些瑟瑟發抖的人,看看這個還對著rou包子流口水的女娃。 當我把無憂弄丟時,她也只是那般大,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不懂人心險惡,不懂生離死別,不懂權謀利益。 干凈的孩子,我很是歡喜,就取個應樣的名,叫包子,收在身旁,多大的禍都兜著,就不怕她闖了。至少,我這本該燦爛卻寂寞如雪的年華,終有了幾分生氣,幾分希翼。 這立后的典禮不怎地隆重,還不如個得寵的妃,我便料到如此情景,北王的癡情早有耳聞,十年如一日的堅守,他心中的女子容顏未老,他卻已兩鬢斑白。 有趣的是,這女子,是他搶來的,為此不惜掩沒一個將門世家,拆散一對神仙眷侶,這女子,想必是日日念著如何茹他的毛,飲他的血吧,將一把開刃的匕首不加刃鞘的放在床邊,這北王確不是普通人。 這女子也是個角色,前些年北王重傷,朝局動亂,南國趁機上侵北國,她倒是有膽量讓自己兒子上戰場,又趁國內兵力空虛發動政變,只是功虧一簣,自己倒被自家姐妹下了千日醉,整個活死人似的,自此,這動亂才平息下來。 可為了這個女人,南北兩國可沒少吃苦頭,這千日醉的解藥,珍稀,且只有南國溫和之地可栽,北國地寒,不出苗兒便凍死了,近年來北王窮兵黷武,許就是沖著解藥來的。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鬼嗎,還不止一只,父皇的野心是吞了北國,結束這二國對峙的局面,這是歷代國君的夙愿,他卻為此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說,北國,由母親摯愛的白梅。我便只能冷笑,當然,父皇喜歡的,母親能不喜歡嗎? 說到底,這便是婦人之仁,君王,哪有什么婦人之仁? 這個男人,他又怎敢,用整個國,幾百座城池,數十萬百姓,去賭一個女人呢?實是無稽之談。 人道無憂公主不韻世事,如九天神女,天真浪漫,連螻蟻尚且避讓。 可如今她開了殺戒,殺了人,不止一個,為的還是個卑微的男寵。 在宮中的這些個時日,見識了各種下三濫的手段,□□媚藥,巫咒蛇蠱,墮胎假孕,紅花麝香,都不如個蘇姬來得直接干脆,大清早的拿了個刀子在我宮里玩自裁,說要嫁禍于我,信誓旦旦,囂張跋扈,得意洋洋,哦,這個蘇姬是有來頭的,她是那個女子的meimei,順帶的王就愛屋及烏了。 這烏還以為自個是正主了。 “我傷了,jiejie會傷心,自然,陛下也會傷心的?!彼凶屑毤氃谖夷樕纤褜?,卻沒發現意思讓她滿意的不安與惶恐,她握著匕首有些不耐,“陛下最愛jiejie了?!?/br> 我仍低頭仔仔細細的擦我的玉面,懶得瞄她一眼。心中暗嘆,沉浮多年,眼見衰落的蘇家終是沉不住氣了么?這些年北王對沉睡的那個女人深情依舊,卻絲毫沒打算放過功高蓋主的蘇家為首的豪門世家,當年的兵變,蘇家參與了多少,表面是看不出什么,可查的痕跡也摸個干凈,但如此的聲勢浩蕩,沒個百年世家的人力財力,是做不到的。再者,當初那將門世家淹沒的骯臟事,帝王又怎會留下個把柄?于公,奪權,平衡勢力,蘇家該滅,于私,掩蓋污垢,蘇家該滅。 蘇家該怎辦?不是坐以待斃,至少,把水搞濁,水至清則無魚。撩起個兩國戰亂,至少兵權的一部分,還在蘇家,還是當初那骯臟事搶來的彩頭,無論是趁戰亂起個兵變,或是投奔他國,甚至占據一方為王,都有些依靠。 這蘇家,千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小小的爭端,便能惹起大風浪。 只是蘇家真的以為,北王只是一屆武夫么?他未必能如他們的愿。 只是大清早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