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淚立刻奪眶而出,然后她的滿腹傷心、糾結都化作一番嚎啕大哭。 孫齊圣簡直被嚇到了,陶小霜何曾這樣哭過。他忙松開環抱的雙臂,一邊抬手去輕拍那纖細的肩背,一邊嘴里道:“陶小霜,媳婦兒,沒事了……不哭啊……” 陶小霜徑自埋頭大哭,連往常絕對禁止孫齊圣說的‘媳婦兒’也全不理會。 孫齊圣看著陶小霜頭頂的發璇隨著哭聲上下起伏,知道陶小霜這次是真嚇壞了。他皺起眉頭,只覺得陶小霜都要把自個兒給哭化掉了。 兩世為人的陶小霜哭得那叫個涕淚縱橫。一邊哭,她一邊用手背擦眼淚、鼻涕——很快她的兩只手背都不夠用了。孫齊圣見狀忙貢獻出自己的手背去幫她擦臉。擦的時候,他嘴里的話也沒停,“不哭了,不哭了……” 總想和陶小霜親近,被罵臭流氓也甘之如飴的孫齊圣這次很老實,可惜,門外他的兩個好兄弟不信。 把值班醫生哄去了樓下,順利脫身的朱大友和莊沙正靠在門上。 放哨的兩人聽著門里面隱隱約約的哭聲停了下來。朱大友用手肘給了莊沙一下,那眉眼下垂總給人老實無害錯覺的臉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 “孫大圣和陶小霜肯定在……”說著他兩手握拳,翹起大拇指,把指腹貼在了一起。 莊沙推推眼鏡,似乎不屑理他,然后側過臉,把耳朵貼在門壁上。 朱大友見了忙照做。 陶小霜絲毫不覺門外有人偷聽,她正尋摸自己的手絹。 突然,只聽“呃”的一聲,她打了個嗝。 “離遠點,你好臭,熏到我了……”陶小霜用手推孫齊圣。 孫齊圣順著力道退開兩步,低頭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他在醫院里守了兩天一夜,沒正經洗澡也沒換過衣服,如今自然是一股nongnong的汗味,至于臭嘛…… 他正準備上前讓陶小霜再聞聞,陶小霜就又打了個嗝。然后是捂著嘴也沒能阻止的第三個嗝。 一邊打嗝,陶小霜一邊瞪著孫齊圣,這壞猴會揭穿自己哭到打嗝的窘態嗎? 事實證明作為青梅竹馬,陶小霜還是很了解孫齊圣的,就見孫齊圣雙手抱胸,揚起眉梢,對著一臉警惕的陶小霜咧嘴一笑,直笑出了滿口白牙,那摸樣看來又壞又痞——陶小霜總愛叫他小流氓還真沒冤枉人。 “不準笑!”羞惱的陶小霜揚手打了他好幾下。 “??!啊……”孫齊圣夸張地呲牙咧嘴,直把長眉俊目都擠成了一團。 “噗”,陶小霜被逗笑了,她的右頰上現出一個俏麗的酒窩。 孫齊圣作勢要用手指去戳那小窩。 “哎呀,你干嘛……”陶小霜扭身躲避,孫齊圣立刻撲過去,作餓狼撲羊狀。 兩人正嬉鬧,突然,門開了條縫,莊沙探頭進來小聲道,“大圣,陶小霜,程迎軍正過來呢!” 走道上,程迎軍熱得滿頭大汗,襯衫早脫下來搭在肩膀上,他正急著去休息室找人,卻被迎面跑來的朱大友攔了下來。 朱大友一伸胳膊勾住他的肩,“阿軍,好巧呀……你這是?” 程迎軍抓起襯衫抹了一把汗,“我meimei……就是陶小霜,她病了,正住院呢,我來給她送飯。對了,孫大圣就住我們隔壁呀,他應該知道的???” “哦,不、不,大圣不知道的,他也住院了……”朱大友眼珠子一轉,也不等程迎軍問,就說道:“前幾天,我們不是和那幫體校的小赤佬斗過一次牛嗎,大圣那次出了點事?!?/br> “那場球我去看了的……對了,大圣出什么事呢?”其實那次藍球賽他不止是去看了,還參加了看客們私下里的賭球。 當時,趁著休息時間去廁所的程迎軍在無意中發現有人在賭球。一時心癢難耐,可又沒帶錢,他干脆就把自己隨身帶的鋼筆抵了3塊錢壓上了。當時他壓的是孫齊圣三人贏,結果三人險勝,他幸運地贏了1塊錢! 朱大友撇著嘴角回答道:“鄒力那戇大輸不起,故意在比賽時把大圣撞地上了……這兩天里他一直頭痛,唉,都在這醫院里呆了兩天了!” 說這話時朱大友一臉喪氣,程迎軍立馬就信了,就是不知道被打成豬頭的鄒力如果聽到了這話,會不會哭昏在公廁里。 “迎軍哥,你來了?!?/br> 兩人正聊著,眼睛又紅又腫的陶小霜走出了休息室。她和表哥打了招呼,又對朱大友點頭示意。 “陶小霜,祝你康復……我叫孫齊圣他們上來看你……阿軍,等會一起打撲克?!蓖瓿扇蝿盏闹齑笥蚜滔略捯涣餆熍軟]影了。 程迎軍撓撓頭,喜上眉梢。說起來,他比52年出生的孫齊圣三人還大一歲,可在三人打遍洪陽街無敵的大名震懾下,被邀打牌,程迎軍一時真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迎軍哥?”陶小霜見他發呆就喚他。 程迎軍回過神來,忙關心表妹,“小霜,你沒事就好,我們擔心死了……” “我沒事了,放心吧?!?/br> 一走動牽動了傷口,陶小霜才想起破皮的膝蓋還沒搽藥,可被支走的女醫生又沒回來,她只好先回了病房。 …… 坐在床沿,陶小霜和程迎軍一起吃晚飯。她的那份和中午一樣,只多了一小碗下飯的醬茄子;表哥則是一飯盒干米飯和醬茄子。 把一盒飯吃得干干凈凈,程迎軍摸摸肚皮,只覺得半飽。他照常在飯盒里倒上熱水,水面上浮起些許油花,這一點油葷他也不準備放過,放冷后就喝下肚。 陶小霜也倒了一飯盒熱水——天熱又沒帶杯子,她渴了總要喝水的。 “一床,這是今晚的藥……” 作為值班護士的張麗來巡房了。巡到陶小霜時,張麗格外仔細:發了醫囑的消炎藥后,她給陶小霜的膝蓋搽了紫藥水,然后量了體溫看了舌頭,還做了些檢查。 巡房結束后已近黃昏,陶小霜就叫程迎軍回家去。感覺被朱大友放了鴿子的程迎軍有些失落地走了。 在公共浴室里痛快地洗了個澡,孫齊圣一身清爽地回了趟家。等他背著個半舊的綠軍包來到305室時,陶小霜已經睡著了。 孫齊圣不舍得叫醒陶小霜,就坐在病床邊的小凳上,屈著長腿,吃起了晚飯。 一邊吃,一邊看著陶小霜恬美的睡顏,兩天未眠的孫齊圣被勾起了睡意。于是,草草吃了晚飯,孫齊圣趴著床沿一直睡到了晚上8點半。彼時,住院樓的高音喇叭里正重復播放著播音員‘今天探病時間到此結束’的套詞。 孫齊圣離開的時候,陶小霜睡得正熟。畢竟,在她的夢里,巡夜人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嘛。 第6章 青梅 翌日早晨,剛過7點,張麗就領著陶小霜早早地去抽了血。 兩人從抽血室出來時,門外靠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