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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拍打著門喊道:“刺史大人,找到了?!?/br> 高江本是坐著的,一聽外面人的聲音,當即站起來三兩并步開了門:“找到了?可帶回來了?受傷了沒有?” 沈懷風一聽也跟著高江走到門邊,想看看那崔成到底是何模樣,又掌握了什么樣的秘密。 伸頭探腦,那人身后除了空蕩蕩,就只有空蕩蕩了,她又把目光投向那人問道:“人呢?” 那人一路小跑,此刻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斷斷續續道:“回…回…大人。那位…崔成…被…被發現…” 高江急得不行,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領怒吼道:“快說,崔大人怎么了?” “他…被…死在咱們院后的荷花塘里啦?!?/br> 高江如五雷轟頂,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還是沈懷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將他扶到了一邊,阮云墨秀眉輕蹙,道:“帶我去看看?!?/br> 那人退到一邊讓出一條路,沈懷風也緊趕慢趕追了上去。 荷花池早已敗落,伶仃稀疏幾根夏日里殘余的荷梗無力的垂落在渾濁油綠的池水之中,一展藏青色物體飄飄蕩蕩的浮在池水之上,與那池水幾乎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幾個家仆跳下池水合力將藏青色物體抬上岸,將它翻轉過來。 云墨一把用衣袖捂住沈懷風的眼低聲道:“不要看?!?/br> 其實已經有些晚了,她就在剛才就已經看見了被泡漲得發白的尸體,就像小時候在沈家后院里被打撈上的穆姨娘那樣,因長期泡在水里,身體漲大,五官錯位,若不是因著身體上幾乎難以辯得的胎記,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那是平日沉默寡言的穆姨娘。 家仆們忍著幾欲要嘔的沖動去翻查了那具尸體,最后才確定下來那人的確就是失蹤的崔成。 沈懷風癱坐在地,幾乎不能說話,她沒想到來來回回竟又是一場空,抱著希望而來,卻總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戰了先機,她甚至懷疑身邊是不是有… 她抬起頭,看著一臉擔心的云墨,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是不是瘋了,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云墨啊,自己一定是受了太大的打擊了。 崔成被悄悄殮葬入墳,沈懷風也因失望過大而有些一蹶不振,她垂頭喪氣的看刺史府的人前后忙碌,不言不語。 “娘娘可方便入屋內喝杯茶?”高江看著阮云墨收拾行李,準備馬匹,緩步踱到了沈懷風身邊。 沈懷風一瞄眼,點點頭就跟著高江進入了內室,簡樸窄小的內室只有一架書,一張桌,并兩張小椅子,就再無其他了。 “有話便說吧,只許我一人聽,如此神秘,定然是要緊的話了?!蔽輧仍鐢[好了茶,高江又囑咐外頭人看好門不許讓人隨意進入。 高江見她快人快語也不多廢話,直接表明:“我并非不相信娘娘身邊的公子,只是太后貼身玉石都有人能夠拿到,娘娘也該思量到底問題出在哪里了?!?/br> 他抬眼看了一眼沈懷風,見她沉默不語也不多想只繼續道:“想必娘娘來此處也是為了崔大人掌握的秘密吧?!?/br> 沈懷風眼中騰起希望,小聲道:“你也知道那個秘密?” 他點點頭,想著自己藏了崔大人這些年,那追著他的人既然已經知道他的下落,想必他周遭的一切都不會放過了,“是。我曾聽崔大人與我提起過,只是…”他頓了頓:“我手中并沒有握著證據,只是聽說而已?!?/br> “崔成本是京城名醫大家的二公子,與太后,首輔皆是一同長大的好友。后來各自成家立事,他成了宮中最受皇帝倚重的醫者?!?/br> “就在幾年前,首輔大人事業如日中天之時,皇上一下子對他疏遠起來,這讓沈大人十分慌張,他暗中拜托崔大人為皇帝獻上了一種強身健體的藥材,那時的崔大人對此一無所知以為他只是為了重新獲得皇帝信任才出此下策,念及多年友誼也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可皇帝身體每況愈下一直不見好轉,直到皇上爆發疾病,他才知道皇上竟中了慢性毒藥,而那毒藥竟來自于沈弼言每日為皇上獻上的名貴藥材中?!闭f到此處高江不由感嘆官場險惡,沈弼言其心可誅。 沈懷風疑惑道:“崔大人乃是醫者,又怎會不知那藥是否藏毒,他當真如此信任沈弼言,竟連檢查都不曾檢查嗎?” 高江嘆一聲無奈,“這就是沈弼言高明之處。他并未在藥材中下入尋常毒藥,若真有毒,那些驗毒官一早就會查明,他將汞毒每日少量入與藥材之中,藥材遇水蒸煮揮發至藥罐,茶碗之中,即便想查,也是難以查驗的?!?/br> 聽完高江的話,沈懷風簡直瞠目結舌,中了汞毒的人會有神經性的損傷,長期處于暴怒,頭痛,抑郁等癥狀,以前她聽別人說起先皇總是以暴君二字為標簽,現在想想他也是身不由己,最后腎衰竭而死。 實在可怕。 “那先皇為何突然冷待沈弼言?”她隱約覺得這一切和她聽到太后和沈弼言說的關于那個秘密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先皇發現,沈弼言與親妹茍且?!?/br> ☆、第一百章 喪母 回皇宮的路途顯然比來時更加穩當,沈懷風雖并沒有到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地步,但多少也有些收獲,她本意是想著多呆些日子,等寒露和他們一起回去,可沒等到寒露卻收到了一封莫名的書信,說是寒露無恙,宮中大事幾個字,雖然心存疑慮但看署名為子都二字就放下心來。 因惦記宮中所謂的大事沈懷風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她在利州聽到的一切都讓她刷新了世界觀,她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該怎么和楚傲寒說這些事,至今高江的話還縈繞她耳邊。 “先皇為何突然冷待沈弼言?” 高江眉頭皺成川字,大有不齒之意,他吞吞吐吐道:“這樣不知廉恥之事…大約也就只有沈弼言做得出來了?!?/br> “沈弼言和親妹茍且,還著人把她送入皇宮,以為能瞞天過海,殊不知這世間哪有不透風的墻啊,被先皇發現后害怕此等丑事暴露,更怕沈家富貴不保,便殺先皇滅口,亂臣賊子,此番作為必遭天譴?!?/br> 他的話如一團冰水,混雜了碎冰碴一股腦澆頭而下,將沈懷風澆了個透心涼,顫抖的嘴唇幾乎不能言語,她突然明白太后為何終年郁郁寡歡,又為何常年將贖罪掛在嘴邊,這樣有違倫常的事確實是一件不能說的秘密,應該將它埋入深處,永世不得見光。 沈家四子,老大沈弼言,次女沈弼月,三子沈弼光,幺兒沈弼軒。 任誰都無法想象,如今的太后,如今的首輔,會存在著除兄妹以外的另一層關系。 童年時對太后的回憶又重新涌現,她憂傷的眉目,微垂的嘴角,以及那永遠泛紅的雙眼,竟全部都是因為愛而不得,不能愛,不敢愛么? 白日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