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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忍。他把手扣在她脖子上,沒有用力,單是警告她,“不要打攪我太太,她和你不一樣?!?/br> 她覺得心都冷了,以前他護食的對象是她,現在換了人,他也可以不念舊情拔刀相向。 “你這樣愛她?”她含著淚道,“一點不顧及我的感受?” 他松開手,轉過身去整理領章,“我只對她一個人負責,別人怎么樣和我沒有關系?!?/br> “報紙上會登出來的,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他哼一聲,“如果這樣,我手下的副官就該換人了?!彼€想說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橫豎不是頭一回,也不用這么較真。要說負責,該負責的人多了,未必輪得到我?!?/br> 他的話尖刀一樣誅心,司馬及人看著他開門走出去,心里的屈辱簡直難以形容。說愛他,倒未必真的愛到那種程度,就是不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以前覺得他霸道自負,現在看來這種脾氣才最有男人氣概。南欽真好福氣,有他這樣的丈夫疼愛。怪自己那時候太驕傲,如果愿意遷就,眼下陏園的女主人就應該是她。 她立在那里,緩了半天才平靜下來。反正不著急,來日方長么!既然他這里沒法攻克,南欽那里出問題也是一樣。她不是單打獨斗,幸好還有后手。如果這還拿不下,就說明他們的婚姻當真固若金湯,她就應該死了這份心了。 良宴的車沒有去空軍署,直接回了陏園。車子駛進大門,老遠就看見南欽,穿著圍裙綰起了頭發,手里舉著大剪刀,正在修剪一株尖葉女貞。 他讓車停下,跨過排水過去叫她,“怎么干這些!家里沒有園丁嗎?昨天還在醫院,今天倒開始干活了!”接過那修枝剪往邊上一扔,“你不懂作養,嗯?” 她被太陽照得瞇縫起眼,沒有頭發的遮擋,光致致的兩鬢和脖子,愈發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些。低下頭說:“閑著沒事干,總要找些消遣打發時間。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的應酬要忙?!?/br> 他被她說得一愣,仔細看她的表情,淡淡的,沒有什么變化。畢竟有些心虛,也料著她在為他的一夜未歸糾結,便來牽她的手,拉她到秋千上坐下,自己轉到后面一下一下地推。 南欽憋了好久,終于還是沒憋住,“我看了今天的報紙?!?/br> 他唔了聲,“怎么?” “司馬小姐很漂亮呵!”她笑著說,嘴角盤亙著苦澀,“我聽說你們曾經是戀人?” 蕩開的小小的肩頭又回到他手心里,他攏了一下,仍舊又推出去,“都是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年少無知,懂得什么是愛?在軍校讀書那陣周圍都是光棍,能找到個女朋友很有面子,為了撐排場,交往了半年。到最后實在處不下去,還是分手了?!?/br> “是嗎?”她小聲喃喃,“你們男人真奇怪,不愛也可以在一起……” 他有些不知怎么作答了,遲疑了下方道:“年輕嘛,想得沒有那么長遠,心也定不下來,不像現在?!?/br> 在南欽看來他也就是隨口一說,不像現在?現在不還是和那些女人糾纏不清!她盯著裙上隨風舒展開的細褶,雙手緊緊勒住了麻繩,“你昨晚在哪里過的夜?” 她從來不過問他的行蹤,突然計較起來,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他原先已經被司馬及人搞得心情煩悶,回來還要受她盤問,一來二去就顯得不耐煩了。勉強控制了語氣才道:“昨晚喝多了回不來,在麗華酒店的客房睡了一夜?!?/br> 南欽腦子空蕩蕩的,早就料想是這樣,一定是喝醉了不方便挪動,才會在外面留宿的。她之前到底在想些什么?越來越在乎,把自己變得越來越被動,活像個傻子。既然他這樣說,她就應該相信。拿腳剎住了秋千,回過頭問他,“酒勁都過了么?我讓廚房給你熬點粥,養養胃要緊。以前讓你少喝,推脫不掉做做樣子就是了,偏要這么實打實!” 她嗔怪的樣子里分明都是關切,良宴把她撈起來按進懷里,貼著她的額頭嘟囔:“好囡囡,我真想你?!?/br> 南欽笑起來,“胡說點什么!” 她不知道當他發現同床共枕的人不是她時,那份打心底里的惶駭和厭惡。他用摟過她的胳膊摟了別的女人,他應該對她懺悔,可是不能。他和以前的女朋友共度了一夜,她怎么會相信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她已經在懷疑了,問得再含蓄,還是懷疑。如果他坦白,可以預見接下來是怎樣一場戰爭。也許會回到半個月前,也許好不容易接上的緣分就那么斷了。 她把他往家里推,溫聲道:“你先去換衣服,我準備好了再去叫你?!?/br> 他低頭聞聞領子,酒氣里參雜了及人的香水味,倒叫他一陣心慌。忙應一聲,匆匆上了樓。 南欽站在門口,茫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看見吳媽走過去,才想起來吩咐廚房熬粥。 天漸漸暖和了,在日頭底下待上一會兒,背上恍惚出了層汗。她把東邊的窗戶打開了,微微一點風拂過,腦子清明了些。剛在藤椅里坐下,門上的老陳送了個信封進來,厚厚的一疊,很沉。 “這是什么?”她抬頭問,“怎么沒有寄信人的落款?” 老陳說不知道,投在信箱里,連送信人都沒看見。 她點頭把人打發了,信封就擺在面前,卻遲遲不敢拆開。翹腳案上一把梔子花插在玻璃樽里,窗口的陽光透過枝葉照進來,打在信封的火漆上,紅得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瀟湘過客的兩個雷,鞠躬! ☆、第 18 章 樓上有腳步聲傳來,那個信封雖然寫著她的名字,她卻沒有收起來,依舊擱在案頭上。 他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搭在額前,少了平時的凌厲之勢,像是夏夜里和全家一起坐在弄堂口乘涼的青年,有種家常的親切感。走過來看她,笑道:“怎么發呆?我可餓了!” 南欽哦了聲,揚聲叫阿媽,“粥好了沒有?快一些呀!” 廚房里的人出來說已經擺好了,他倒不著急了,沖案上瞥了眼,狐疑道:“你的信?誰寄來的?” 南欽搖頭說不知道,“掂著有點份量,弄得我不敢拆開了?!?/br> 他伸手拿過來,撕了火漆打開信封,里面沒有信件,只有厚厚一沓照片。兜底倒出來,大概沖洗得有點急,隱隱還泛著潮氣。他一張張攤開來看,看著看著徒然變了臉色,居然全是他在酒會上的種種。和女賓們喝酒跳舞不過是點綴,重頭戲還是司馬及人。談笑、攜手、共舞、甚至一同步出麗華上了車……他的頭嗡地一下就大了,又是這女人搗鬼,把一切拍下來送給南欽過目,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南欽探身看,他想歸攏也來不及了,一面無措著一面喋喋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