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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倫次起來,容夙輕嘆一聲,只好遣人把她送回后院,顧自去尋蘇袖月。 然而...未靠近院落時,他已隱有不好的預感。 “蘇大人!” 容夙踹開房門,昔日靈秀的“男子”一身縞素,他站在小幾上,正眸中無光地給穿過橫梁的長布打結... 蘇袖月要上吊! 這個念頭一出,容夙猛地抱住她,“蘇大人,你...你知曉了?” 蘇袖月木然地點頭,她取出懷中的血書遞予容夙。他抖開一看,正是蘇家圈養的信鴿送來的絕命信,從此...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蘇袖月!你還有本宮,聽見沒有?”容夙的心微微酸澀,失去至親的感覺他再清楚不過,當年生母被先皇后迫害至死...時隔多年,父皇才得以殺了皇后,廢了太子。 終歸...替母妃報了仇。 “蘇大人,從今往后...本宮當你唯一的親人?!比莴k欠你的,欠我的,本宮都會盡數討回。 “臣,謝太子殿下?!?/br> 蘇袖月跪拜在地,她斂眸,暗自思慮...容玨當真是個狠角色,虧得她不是原來的蘇袖月,如若她是,定然叛變。 不對!蘇袖月的心驀地一沉,這本身就有邏輯問題,容玨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定然會料到這層,除非—— 除非...他拿捏住了真正的蘇袖月,拿捏住了原主...... 細思極恐。 蘇袖月再次叩首,沉聲道:“太子殿下,臣請回府?!?/br> “蘇大人快快請起,本宮亦隨你去趟蘇家?!比葙眢w恤道。 “太子殿下,臣斗膽請求...一人回府?!碧K袖月忍著淚水,道:“臣想保住...家父家母,最后一點體面?!?/br> “蘇大人,本宮明白了?!?/br> ***** 厚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蕭蕭風聲里,精致的別苑早已面目全非,家丁仆婦的尸體更是隨處可見...蘇袖月凝眸,面不改色地踏過尸海,邁向長者的廂房。 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靈堂前...重色的棺槨上,紅衣墨發的少年薄衫輕敞,他一腿曲起,一腿輕晃,精致的眉目凝著手中染血的劍,笑意...卻是純良。 耳畔傳來熟悉的鈴鐺清響聲,容玨知曉來人,沒有抬眸。他提袖拭去劍上鮮血,忽地一轉,清冽的寒光盡數反射到蘇袖月的臉頰上。 “太傅,可驚喜?” 蘇袖月沒有回話,她停在蘇父蘇母的尸首前...鄭重跪下。 “果然——不是自己的親人,是不會痛的?!比莴k從棺槨上躍下來,他提著劍,有意無意地劃過蘇袖月薄弱的頸間。 “太傅,你知道嗎?蘇袖月他喜歡本宮,和你看本宮的眼神...太不一樣?!比莴k徐徐收回劍,饒有興致地提起蘇袖月的手腕輕晃。 清幽鈴鐺聲中,他輕笑: “這手鏈...驅邪的?!?/br> “殿下——”蘇袖月仍舊面色如水,她略一沉吟,穩重道:“在下...甘愿為殿下驅馳?!?/br> “太傅...你很聰明,本宮確實需要你?!比莴k輕捏著她的下巴,問道:“告訴本宮,你這縷魂...原本是男子,還是女子呢?” “回殿下,臣是男子?!?/br> 容玨點點頭,不知想到什么,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促狹的笑意:“魂是男子的話,倒和這身體也相稱?!?/br> 不像原來那個...男子的魂卻跑到了女子身上。 他不再發難,蘇袖月亦靜默無言,她悄然低首...果然,這身體的原主穿到了別人身上。 蘇袖月斂眸,照目前的情況,原主只怕已經和容玨相認了,只是原主似有所顧忌...她沒有告知容玨——這身體本來就是女子。 蘇袖月理清思緒,耳邊忽然傳來容玨的聲音,他貼得極近,低聲道:“太傅,那句話,未曾有假...” 我若稱帝,你必為相。 “殿下,反之臣句句是真,除了——心悅殿下?!碧K袖月抬眸淺笑,“臣到底是正經的男子,比不得這身子原來的主人豪邁,也不敢肖想殿下?!?/br> “是嗎?”容玨輕嘆一聲,“那可真是...有些遺憾?!?/br> 本宮好不容易對你生了興趣,你卻...沒有斷袖之癖呢。 那該,如何是好? “太傅,你可知本宮想要什么?”容玨轉過身,他悄然提起劍,眸光凝著雪白的刃面。 倒影里,蘇袖月試探著起身,她走上前,拂開劍鋒,輕輕打開容玨的掌心,徐徐寫下—— 兵權! “不錯!可是太傅...云南王的兵權,不只本宮一人想要?!比莴k反握住她的手,用力道:“你...不會背叛本宮,對吧?” “殿下!臣...會盡力爭取到替容夙去云南奪兵權的機會,臣...”明面上替容夙辦事,實際借此暗度陳倉。 是以...敵方非但不會阻攔,相反會成為助力,蘇袖月抬首:“臣,不知殿下滿意否?” “太傅,本宮果真未看錯人,你比原來那個,聰明太多?!比莴k甚是欣賞地拍了拍蘇袖月的肩,這一次...不帶玩弄,不是兒戲。 蘇袖月微微頷首,她垂眸,手腕上的光亮果然比先前更甚。 一番交待后,容玨掀開棺槨躺了下去,蘇袖月心中明了,那定有暗道,她不禁凝眸...不過十五歲,周全老辣到如此,當真—— 不好對付。 ***** 笠日,容夙府邸。 關于云南王兵權的事提上了議程,那夜書房里,容夙靜坐于桌案前,對三五親信道:“眾所周知,一月后,云南王會替獨女裴彧招夫?!?/br> 青衫謀士點頭稱是:“太子殿下,此次招親面向所有適齡男子,會試一分為二,歸為文試和武試?!?/br> “方先生所言極是,那么...您可有推薦的人選?”容夙曲指輕敲桌面,心中卻隱隱有了計較。 “太子殿下,依臣之見,這男子最好在會試前...與裴彧有所交集?!鼻嗌乐\士頓了頓,接著道:“云南王的兵符也可智取,這裴小姐便是突破口?!?/br> “方先生的意思可是...以情動之?”容夙抿唇,心中的人選更加明晰,有才智,忠心,年齡相當的男子,眼前就有一個。 “回太子殿下,正是?!?/br> “那方先生認為...誰可勝任?”容夙正欲循循善誘,門外恰傳來通報聲:“太子殿下,蘇大人求見?!?/br> 未過多時,一身素白的清秀男子隨之入室,不卑不亢地跪下。 “臣...蘇袖月,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各位大人?!?/br> 她雙手合拜,叩首,恭恭敬敬行了臣禮,那一身素白惹眼得很,就像簌簌而落的梨花。 容夙的眸底閃過一抹驚艷,他驀然間回想起后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