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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社稷,開疆擴土,跟我都沒有關系,我只想要她活著,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王偕閉上眼睛,輕聲道:“沒用的,歐陽壬已然簽了御令,阮玉必死無疑?!?/br> 鴻元坐下來,依舊是僧人打坐的方式。 “你已經不是出家人了,鴻元,你難道忘了嗎?劉大人對你過什么?你答應了什么,這件事情從你出生便開始籌劃,你難道真的要放棄嗎?” 鴻元閉上眼睛,沒有話。 王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吩咐衙役將牢門關上,回答了內堂。 在不久之前,這個地方的女主人,總會在晚間十分,做好飯菜等他歸來,那種感覺雖然普通,可是如今想來,卻覺得分外珍貴。 那一日,他審訊完鴻元阮玉之后,在內堂見了一個人。 當時王偕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十分震驚,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一省的巡撫竟然會來到這個地方。 然后接下來劉安仁的一番話,倒是讓他心中無比震驚。 他講夏言的一封親筆信交了過來,之前老師一直對他反復提及滇南,這個地方雖然有些危險,可是卻是個建功立業的好地方。 老師一般不會經常對他這些話,而且當時夏言還對王偕過,滇南巡撫劉安仁是一個非常不安分的人。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都非常安分,可是一個非常不安分的人,突然變得無比安分起來,這本身就十分奇怪。 劉安仁告訴了他鴻元的身世。 然后王偕就一切都明白了,老師若想要重新登上輔之位,定然要有非同尋常的功勞,而嘉靖帝又是個十分好面子的皇帝,所謂的開疆擴土,所謂的大明江山,也不過是讓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高興。 可是即便是為了顧綰,王偕也要冒這個險。 她曾經答應過潘老,定然會讓楊慎回到四川,王偕從來都不知道為什么顧綰有這么大的信心。 可是只要是她想做的,王偕就一定會拼盡全力為她做到。 而且作為她的丈夫,他不能總是在她的身后。 這世上哪里有男子躲在女子身后的,王偕一個人站在院子里許久,一直躲在暗處的李百戶從陰影之中出來,對著王偕道:“大人,千戶大人傳來的消息?!?/br> 王偕接過密信,看過之后,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講那封密信放到了火燭上,不一會兒那張紙便消失的干干凈凈。 “大人,可是有什么壞消息?!?/br> “我記得楊升庵曾經答應過,絕對不會讓如是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br> 李百戶一陣懵逼,王偕冷冷的道:“他食言了?!?/br> 此時李百戶似乎像是想起來什么似得。 “大人,千戶大人還傳了個口信,他會派人去保護夫人的,您不用擔心?!?/br> 這句話倒是讓王偕有些意外,他忙開口問道:“千戶大人竟然會如此好心?” 李百戶摸了摸腦袋,開口道:“千戶大人畢竟和夫人那時舊識,而且夫人這次真是遭了罪了?!?/br> 王偕臉色一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約定 “你什么?” 李百戶還未曾想過,像他這樣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會有漏嘴的時候。 若是被那一幫同僚知道了,定然要被笑話了。 這位大人并不是那種好糊弄的人,立白胡子只得將所有知道的東西全部了出來。 然后看著這位大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不再言語。 “大人,您沒事兒吧?” 王偕搖了搖頭,揮手之下,李百戶只得出去了。 王偕走到窗邊,看著飄忽的月光,突然產生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孤寂感。 他輕聲默念了一聲。 “如是?!?/br> 顧綰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喉嚨似乎好了一些,似乎能出來一些話了,這讓她感覺到一絲絲慶幸,因為昨天晚上,她害怕自己永遠都不了話了。 無法話,那將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這幾日夏仕每日早晨都會到顧綰門前走上一遭,然后聽到了顧綰的聲音之后,才會自己離去。 顧綰假裝沒有看見,寒玉也假裝沒有看到,顧綰受傷這件事情,讓夏仕打擊很大,他此時干什么都提不起來興趣,甚至連歐陽壬的邀約都推辭了幾次,雖然適當的推辭可以提高人的身價。 可是若是過分推辭,卻也不好。 所以顧綰很擔心,她和王偕分離,做了這么多事情,便是要達成那個目的,若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放棄了,就太不值得了。 待到顧綰的傷好的差不多,便去找夏仕,夏仕這些日子以來越清減,甚至比大病初愈的顧綰還要憔悴。 這讓原本有些生氣的顧綰,頓時沒有了那股氣。 “先生,你怎么憔悴城這般模樣了?!?/br> 寒玉為夏仕找了一個廝,日夜在身邊照顧,這廝見到顧綰和寒玉來了,便開口道:“先生這些日子以來,總是不吃飯,了也不聽,所以才瘦成這個樣子的?!?/br> 夏仕也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道:“夫人身子好些了嗎?” 顧綰有些生氣的道:“我的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看來先生這恐怕是又要病了?!?/br> 夏仕有些無奈,他站起來,摸索著走到顧綰身邊,開口道:“斷指之痛,我恨不能替你承受,又怎能吃的下飯呢?!?/br> 顧綰聽到如此,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她不想要在待在這個地方了,每時每刻,她都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人。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這是我應該受的,我欠你太多了?!?/br> 夏仕聽出來顧綰聲音有些哽咽,頓時更加難過,他長嘆了口氣。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你我該如何面對你?” 這句話也正是顧綰想要問的,可是若她知道,卻也不會如此痛苦了。 “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就永遠不相見,既然不想見,大概就不會想起這些事情了?!?/br> 半晌之后,顧綰終于開口道。 她能如何呢,她只能這般,這本就是一個無法補救的錯誤。顧綰這一輩子最不喜歡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