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用了個舉案齊眉的架勢,遞給他。 裴煊挑了挑眉尾,不接。 大約是等著她繼續服侍。 “先洗臉還是先擦身?”夜長歡吞口氣,訕訕問到。雙手在半空中虛劃了兩下,不知該先從何下手。 “隨你?!迸犰哟鹚?。 她便再次咬了咬牙,將布巾子往案上一擱,挪動膝蓋,朝裴煊身邊再跪得近了些,彎腰伏身下去,埋頭去解他的腰間革帶。 管他是要先洗臉還是先擦身,她決定先解衣! 她就不信!裴煊真的比她還厚顏與無賴! 當下只管貓著腰,埋著頭,在那人緊腰上,一陣亂摸亂扯??伤直?,摸扯了半天,那革帶只是松了兩拳,未能徹底解開來,又跪得腿疼,欠得腰酸,禁不住一個跌身,就伏在裴煊腿上了。 裴煊哪經得住她在腰腿間這樣一番折騰,猛地熱血躥騰,身下一緊,起了反應。趕緊一把捧住她的頭臉,抓住一頭烏發,將她往上扯。 偏偏懷中那人也是個倔的,竟跟他的腰帶較上了勁,又約莫是被他扯住了發絲,生疼,擰著腰身,搖著頭,掙扎著要甩開。 裴煊突然就有些迷亂,那抓捧在手中的頭臉,就猶豫著,是要抬起來,還是再……按下去一點。 燕騎將軍常歡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裴煊衣襟微亂,散坐在矮案后面的氈毯上,腰間趴伏了一個小兵,看不見臉,但一副腰不勝衣的瘦弱身形,最受軍爺們喜歡的那種。裴煊雙手捧著那小兵的頭,大約是要往身下按,那小兵有些抗拒,正搖頭擺尾地掙扎個不?!?/br> 常將軍一看,啥都明白了。抬手一拍額,再順著抹了一把眼睛,尷尬又捉俠地笑: “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正事稍后再說,也不急,啊,繼續啊……” 說著,又一陣旋風一樣,轉身退出帳中。 軍中竟是些男人,所有大將們進出各帳,才如此隨意。 軍中竟是些男人,所有會有些秘不可宣的疏解法子,大家也心領神會。 這么一打岔,裴煊紅潮上臉,耳根泛暈,有被常歡誤會的,還有被熱血脹的。一時間,身上僵著,手上也僵著,暫無動作。 夜長歡趁機甩開禁制,仰起頭來,沒心沒肺地問他: “還……還繼續嗎?” “繼續!” “啊……” 裴大人心下一狠,露了些豺狼真面目,飛快地探手下去,鉗住那斜斜地陳過來的纖細腰身,空中一個翻轉,便將那個欠收拾欠□□的人撈至膝懷間,仰面躺了。 再用長臂攬起她的肩背,圈至胸前,伸手過去,一把抓過案上打好的布巾子,抖開來就往那張花貓似的臉上抹。 夜長歡像那小孩兒洗臉一般,被捂得下意識地別頭躲閃,卻又被裴煊捉得更緊。 少頃適應之后,才覺察出好來。 其實,裴煊擦拭得還算溫柔啦,濕巾子敷上臉,把那些濃墨淡彩忽輕忽重的鍋煙灰熨開了,才輕輕地抹去,眼角鼻翼等精細地方,再用指腹掂著巾子,小心翼翼的點拭,生怕力道重些,就要將那羊脂嫩膚給搓紅揉破了似的。 讓她去打盆水來,本來就是想給她洗臉來著。 可嘴邊放出的話,卻不如手上這般溫柔,只聽那惡狠狠的聲音,把懷里的公主當小兒教訓: “也不找個鏡子照一照,什么樣?這點煙灰就能遮得住嗎?該白的還是白,該凸的還是凸,該凹的還是凹,長成這副妖精樣子,還跟著一群臭哄哄的大男人走一路,知你身份的,倒也罷了,不知道的,少不得要勾肩搭背,趁上幾手的?!趺床恍α??被我說中了吧。是不是有人手腳不老實?軍中那些流氓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模樣的,管你是男是女,反正又解饞,又帶勁兒,又好欺負……” “我……” 夜長歡被數落得目瞪口呆。她從未聽裴煊說過這么……糙的話。聽來一股子流氓匪氣,卻又飽含愛憐與擔心之意,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浪.sao味,讓她直想笑。 上次覺得,到了延州的裴煊,跟在玉京的裴煊,不太一樣。此刻,又覺得,進了軍營的裴煊,跟在延州的裴煊,又有些變化。 這個人,臉上究竟有幾層面目? 夜長歡被服侍得舒坦,又被罵得心癢癢,不覺抬手,摸上裴煊的臉。同時亦覺察到,身下有什么東西,硌著她,便扭著小臀,想挪一挪地兒,卻聽見裴煊抽著悶氣,猛地將她一箍,沖她怒目而視。 “你……”她已經被罵得碎不成聲,連句完整的意思也表達不出來。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臉洗干凈了,就回那邊和親公主的帳里去,做回你的公主娘娘去。來都來了,總不至于把你送回延州去!那邊有人端茶送水服侍,還有人扛著刀槍日夜值守,我也省心得多,別在這里給我添亂!” 裴煊搶白她。 “你……你抵著我了?!币归L歡終于掄圓了舌頭,說了句完整的話。 很是嘴賤!很是找抽!很是欠!cao! 裴煊倒抽口冷氣,那熱血躥涌的身軀,猶如一根已經繃緊的弦,又被拉到了極致。 吹灰之力一碰,即斷。 ☆、恐懼 那一絲可以斷弦的吹灰之力,終究還是沒有到來。 裴煊憑著堅強的意志,把身上的軟嬌嬌挪到地上,放好,再快速地爬起來,立在邊上,一邊理著那松垮的革帶,一邊仰頭沖著那帳頂白布翻白眼抽氣,等著身下那事物消停下去。 待調整得差不多了,才轉過身來,讓那賴在地氈上傻笑的女郎站起來,跟他走。 他準備把夜長歡送到和親公主的營帳中去。 一來,讓她恢復公主身份,被眾人簇擁護衛著,吃好睡好,總比這樣扮作一個花貓兒似的邋遢小兵,跟著他在軍中廝混,要強些。 二來,真要她這樣百無禁忌地來貼身伺候,他如何受不了?不出兩三日,就得氣血倒行,憋都給憋死! 若是把持不住,開了葷,那更是食髓知味的事情,便要犯行軍大忌,精力都散在女人身上了,哪還有勁兒拼殺?再則,裴煊心中有一份固執與遠慮。他的責任與擔子太多,他想要兩全,他總想著世事多變,他必須先掙一個穩妥的未來給她……別在這野地帳篷里,委屈了她。 然而,地氈上曲腿跪起的女郎,未必與他有這份靈犀。一聽要走,臉上一慌,頓時化身哈巴狗兒,跪行兩步,就撲過來抱著他的大腿,開始求爹爹告奶奶,滿嘴胡話,跟他耍無賴—— 夜長歡:“我不去,公主目標太大,萬一有人要圖謀不軌,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做個小兵,才更安全……” 裴煊:“那么多人護著,輕易死不了的?!?/br> 夜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