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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 “你想什么?”裴煊一怔,看著她身后那尚在微微蕩漾的錦簾與流蘇,旋即反應過來。她肚子里的花花腸子,他大約是知道的。 “沒……沒什么?!币归L歡窘得要死,卻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兩聲,再放下手中扇子,低頭去解腰纏。 她就說嘛,裴煊那么假正經的人,怎么會在這種場合里,主動……求歡。 一邊咬牙腹誹,一邊松了腰上纏帶,將大衫順著手臂褪至腰上,又用雙手扭著雪白中衣的衣領門襟,抬頭問裴煊: “還脫嗎?” 軟軟的聲音,怯怯的語氣,天真無邪,人畜無傷。 裴煊面色一僵,冷著聲音急急地呵住她:“不用了?!?/br> “哦……”夜長歡答得乖巧,低頭,撤手,自覺地轉身,將肩背朝向裴煊,卻又忍不住偷著笑。 裴煊把小案往窗邊挪了,自己坐過來,挨著她,打開那玉瓷瓶,用手指沾些藥膏,給她在后頸、肩頭上抹了,再用指腹、掌心輪換著一番拿捏按揉。 忽輕忽重的力道,理著經絡xue位順過來,頗能緩減酸疼。溫熱的觸感,熨帖在她因出汗而冰涼的頸間肌膚上,軟綿綿的,醉熏熏的,幾欲讓她覺得,全身都找不著骨頭了,直想往身后的懷里倒。 加之身后的聲音,沉沉的,磁磁的,一邊嘆著氣嫌棄她,一邊又透著關切:“都痛了幾天,怎么不告訴我?” 夜長歡就更是有些連自己姓什么都忘記了的意味,只顧得上本能地在喉嚨里哼些舒服的呻.吟。又傻傻地笑笑,不答話。落枕嘛,小事情,她本來覺得,自己能夠忍過去的。她是要去經歷刀林劍雨,大風大浪的,若是遇上這點小痛處,就叫苦連天,那怎么成。 裴煊見她悶著聲氣任由自己按捏,又歪歪扭扭地亂倒一氣,便在她腰背上扶了一把,觸手輕紗汗濕,潤潤的,不覺皺眉說到:“等下別穿大衫了,換成襦裙吧,小心中暑。只要別叫那些閑雜人等到你的車里來,就無妨?!?/br> “嗯?!币归L歡含含糊糊地應著,又瞇著眼睛笑。 這樣的裴煊,多好。 知她冷熱,疼她痛處,還時不時有點小肚雞腸,拈酸吃醋,沾點地氣。 她真的,好喜歡。 當下也顧不上身上汗濕黏糊,趁著裴煊一個松勁空隙,一個轉身撲過來,雙臂順著他腰上玉帶滑過去,抱在他的后腰上,十指緊扣,抓牢了,以防他甩開。 裴煊被抱得一僵,一陣心窒rou緊,才慢慢地抬手抱住她,在她背上輕撫慢揉起來。 外頭烈日當空,車里又悶又熱,汗里滲著體香,夾雜著熏衣的桂花氣息,就這樣一個軟軟的身體,隔著薄薄的衣料,一頭撞進他的懷里,壓得緊緊的,裴煊覺得,太過……撩撥。 卻又不想推開。 為什么要推開?見著她跟嵬名霄越談越投機,都快談成了閨中密友,他氣都不打一處來,這會兒,好不容易將那個不識趣的夏國皇子給攆開,他尋些安慰,不行嗎? 遂繃了面色,一臉鎮定,任由她埋頭在他腰腹間,小鹿子一樣亂撞。又酥又癢,暗自銷.魂,又禁不住掛些輕笑,淡淡地問她: “不嫌熱嗎?” “不熱……”夜長歡只管貼在那緊實的腰身上,揩油。她已經熱到極致自然涼了,再說,身上的熱比不過心中的熱,裴煊就像是蠱,老是惹得她蠢蠢欲動。 “你對我,為什么要這么好?”她悶著聲音,臉頰蹭著裴煊側腰,沖著他衣上暗繡錦紋,一句嘀咕。 “嗬……”裴煊聽得心中酸脹。這個看著蠻橫精明的小女子,實則又傻又天真;膽大包天,卻又是滿心純粹地待他。和親這樣的兩國大事都敢耍手段,皇帝老子也敢騙,全天下人都給忽悠了,就為了能夠持一份功勞,回去跟皇帝講條件,改祖訓破律例,讓他能夠既當著重臣,還能娶公主。 前天夜里,當她眼神晶亮,向他陳述這個彌天大計之時,裴煊只是隨口應著,不置可否。殊不知,他心中的震動,他以為她是貪慕權勢,不惜用一樁遠嫁的婚姻去換取更大的榮華,卻不知她胸中丘壑,心中執念。 即便當初覺得她貪慕榮華,他都可以原諒她,甚至想過,如果她是真的想嫁給嵬名霄,享受那高高在上萬人中央的榮光,他也認了,就當送她一程罷了。她若想要些兵權傍身,他也幫她把那三萬騎兵,理順了便是。因為,人之常情,試問天下女子,有多少人能夠抗拒那種極致榮華的誘惑? 如今,知曉她這么實誠,這么……癡傻,更是讓他心生感念。 他對她,其實談不上頂好。表面上,總是吆三喝四,冷嘲熱諷,暗地里,還使過些陰險手段,壞了她的三次姻緣。曾經往昔,還大而化之地忽視過她的愛意,高傲冷漠地拒絕過她的殷勤。就這樣,在她眼里,看見的卻仍是只有他的好。 讓他情何以堪? 裴煊心中的柔軟與愛憐,如波翻涌,都快要從眼睛里溢了出來。趕緊故意說些風涼話,把自己的情動壓下去:“這就覺得好么?就這點出息?不怕我圖的是你的嫁妝?” “有什么好圖的?”夜長歡埋頭嗤笑,拿額心去抵他肋骨,財大氣粗地說來,“一百零八車妝奩,就在眼前,你每日都清點著呢,三萬延州騎兵,詔令和兵符都在我身上,你拿去便是,反正我也使不動?!?/br> 正好,三日后即至延州,她正犯愁該要如何,才能使得動那群驕兵。不如趁機把這燙手山芋扔給裴煊,她只管抱緊他,就好。 “也對……”裴煊想了想,竟點了點頭,不加推辭地應了,“既然是嫁妝,那自然是給我的?!?/br> 夜長歡聞言,猛地抬頭起身,坐直了,翻起堆在腰上的外衫,在腰纏上掛著的一堆荷包墜玉間摸索起來。 “你找什么?”裴煊問她。 “兵符!”她繼續翻弄得一陣窸窣叮鈴作響。 “別找了?!迸犰右姞?,笑著止住她,“詔令和兵符你都收好吧。裴家軍認人不認符?!?/br> 本來是好意,不覬覦她的東西,可說來又太驕傲,充分體現了他們裴家人對西北軍的控制能力。 夜長歡便聽得頗有些挫敗感,理出那個壓裙幅的玉墜,舉起末端掛著的那個小獸狀物件,幽幽的問來:“他們認你,不認這個?” 那是個首頸高昂,四蹄奔騰的麒麟獸,拇指般大小的古玉,成色倒是不錯,但跟上頭那塊晶瑩通透的上好白玉串在一起,就顯得不甚起眼。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么重要的東西,安陽公主會用來做佩玉的點綴,掩在裙幅之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迸犰有Φ酶?,一來,是對西北軍軍心的篤定,二來,也覺得夜長歡這兵符壓裙面的主意,鬼精。 “那就是說,沒多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