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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目相看!甘拜下風!況且,真是頭疼! 遂拼命地甩了甩頭,揉了揉眉心,這才提裙上階,抬手打門。 手才放上銅環,敲擊輕響,門就開了,是紫蘇。敢情一直在門里面候著呢。 她出宮前,紫蘇仍在忙于尋找走丟的杜若若,不見人影,夜長歡便使了個御苑的小宮女給紫蘇帶話,說自己先出宮去了,讓找她到了杜若若,帶著人自行回來便是。 “公主可算回來了?!弊咸K在門里,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了老半天,終于等到公主進門,才容她表示焦急與關切。有了上次西山的前車之鑒,每次出門,紫蘇恨不得讓武陽把府上的護衛全部拉出去保鏢押陣,可是,公主卻嫌那群蠢頭蠢腦的男子累贅,仍是我行我素,只帶上她一人,當個三頭六臂的跟班。 而且今日,居然已經發展到直接撇下她,獨自瀟灑去了。她這個任性的主子,可把紫蘇丫頭給急壞了。只說先行出宮,卻又不說去了哪里,害得她回來見不著人,也不知往何處去尋,只能在門上當熱窩螞蟻,瞎等一氣。 這會兒,紫蘇便想著,是不是該盡職盡責,出言規勸一下這位粗枝大葉的金枝玉葉,請她注意一下人身安全,不然哪一天,被人拉去賣了,還不自知。 正嚅囁著措辭,安陽公主卻搶先問她:“那小丫頭找到沒有?” “在……在偏廳里等著公主呢?!弊弦卤淮蛄瞬?,只得吞下嘮叨,答公主問。她當然知道公主問的是哪個小丫頭,不就是那個讓她幾乎跑遍了整個內宮,從晌午找到日暮的杜若若嗎?她家公主記性也真是好,在撒野游玩了一天歸來,居然第一句話,就記得問杜若若。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夜長歡一邊繞行過影壁,一邊回頭問紫蘇。 “在……在玉明池邊?!弊咸K翻著白眼,無奈嘆息。她在宮墻殿室之間,走得腳酸腿軟,問得口干舌燥,再回到御花園玉明池邊時,發現那小妮子居然自己回來了! “嗬……”夜長歡輕笑一聲,過庭上階,一步跨入正堂旁的小偏廳,見那少女倚坐在椅中,抬手支頤,腦袋頻點,如雞啄米。怕是已經等候多時,等得瞌睡連連。 紫衣站在門上,見著屋內光景,便虛握繡拳,放到唇邊,咳了幾聲。 杜若若猛地驚醒,見著進來的安陽公主,趕緊從椅上跳下來,斂裙站好,稱呼到:“公主jiejie,你回來了?!?/br> “公主jiejie”這個稱呼,夜長歡喜歡。她對這個少女,也有些莫名的喜歡。按說,女子善妒,尤其是對年紀比自己小的女孩兒,更是如此??墒?,夜長歡看著杜若若,總有種看年少的自己的感覺,無知,無畏,純真,鮮活。故而,那一介民女,對她這種套近乎的逾矩稱呼,她也只當是一種帶著仰慕與艷羨的親近,聽得頗為受用。 “今日紫蘇找你不著,你去哪里了?”夜長歡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準備好生問一問。一個初次進宮的民間女子,一個人不識,也沒有一個人識她,在宮里待了一日,能讓人找不著,末了,還能奇跡般地自己回到玉明池。斷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說來話長,容我給公主jiejie慢慢說來?!倍湃羧魩撞叫械剿皝?,挺腰直腿俏立了,絞著雙手,眉飛色舞,滔滔不絕,開始講述她那夢幻般的皇宮一日游。 “我先是在那個花園子里瞎轉,把那些漂亮花兒看了個遍。后來,就繞過那座假山石,走到天章閣樓下?!乙郧奥牳绺缯f過的,天章閣是皇家書閣,存書萬卷,藏在深宮,還有許多天下孤本?!敃r看見那閣樓殿門虛掩著,就想進去看一眼,皇家書樓究竟是什么樣。推開門探頭進去,也沒有人來攔我,我就偷偷溜進去,在里頭轉悠了一圈,待要出來時,才撞見一排書架子深處,有個值事的小太監,在那里取書……” “小太監?取書?”夜長歡聽得皺眉,不覺出聲反問。 皇家館閣里,外朝的那幾座,皆是由翰林大學士值事鎮殿的,唯獨御苑深處的天章閣,是藏書秘閣,平時也不開殿門,也沒有哪個小太監,敢獨自開門進去,擅自取書。 “嗯,他自己說他是天章閣的值事內侍啊,他可好心了,非但沒有訓斥我擅闖,還跟我說些話,我們聊得……很投機呢,后來,聽我說想看看皇宮有多大,他就關了殿門,帶著我偷偷出了御苑,去看宮里的其他地方?!蚁胂肟?,去看了含光殿的蓮池,含章殿的杏林,曲臺殿的高臺大殿,去了御膳房吃的午膳……” 杜若若偏著腦袋,撲閃長睫,掰著指頭,細數著她今日的遨游之地。 “后來,又去看了垂拱殿門前的九龍丹陛,白玉闊場,對了,還看見了皇帝陛下,遠遠的,躲在柱子后面看的,當時他正從御書房里出來,跟幾個大臣一起,站在殿檐下,看不清面目,反正很是英武雄壯的樣子。娘親與我說,見過皇帝的人,都會有好運的……” 夜長歡聽得忍不住笑開來,這個杜若若,怕是真的撞上好運了。那個小太監,也太厲害了些,能夠隨意出入天章閣,還能隨意出入整個宮廷。整個內侍群里,興許只有內宮大總管梁公公,有這個能耐,可是,那老人家可沒這個閑情,再說,那白眉長須的老者,怎么也不可能被稱做小太監呀。 “那個小太監,有告訴你,他叫什么名字嗎?”夜長歡索性打斷了那個尚在蹙眉回味的少女,抓了個關鍵,問她。 “有啊,他說人微名賤,叫獾兒,嗯,一聽,就是個糟賤的名字?!倍湃羧酎c頭如蒜,再次認同自己的判斷。 夜長歡卻瞬間凝了神色,門口的紫蘇也猛地抬頭看過來。 獾兒,是太子的小名。 龍子鳳孫,太過尊貴,易遭天妒,取個糟賤乳名,方好存活。 ☆、攤牌 “你腰上的荷包呢?” 夜長歡與門邊的紫蘇對望一眼后,又回眼來看杜若若,突然發現她腰間裙面上空空如也。今晨,特意讓她褪了叮當亂響的環佩,只掛了個金絲銀線的荷包,才進的宮,所以夜長歡記得。 “哦,被獾兒哥哥要去了。他說就當交個朋友?!倍湃羧粢贿呎f著,一邊還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巧物什來,上前一步,雙手遞與夜長歡,“他還給了我這個,上面有他的名字呢,證明他也沒有騙我?!?/br> 十五歲的少女,只身出門,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被騙。殊不知啊…… “獾兒哥哥?……”夜長歡學著那少女的嬌嬌語氣,咬字重復,忍不住含笑,又不覺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再接過杜若若遞來的物什一翻看,更是心尖一顫,眼皮突跳,那不是太子的長生縷嗎?白玉無瑕,蝙蝠獸頭,蟠桃纏枝,獾兒賤名,生辰八字,一應俱全。 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