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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俯看整個太液池的美景。 每到月朗星稀的夜晚,林蔚然就會拿著酒壺,跑到凌煙閣樓頂上小酌一番。遠處的太液池煙波浩渺,慢慢蒸騰的霧氣,暈染得月色朦朦朧朧,她不覺有些迷醉了。 “哪里來的野蠻公主,竟這般不顧儀態!” 睜大有些迷離的雙眼,看著本應該在三清殿里思過的李世民,林蔚然嗤嗤地笑了笑,回道:“哪里來的落魄王爺,不好好罰跪,到來擾我的清凈!” “思過而已,怎就落魄了?!崩钍烂窀┥砼c她并排躺在一起。 “知道要思過,怎么還跑到我這里來?” 李世民把她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說:“這都過了三更天了,宮里的人早都睡熟了,誰還管我思不思過?!?/br> “討厭,把酒還給我?!绷治等卉浘d綿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能喝就別喝,”他并沒有把酒壺還給她,反倒是自己喝了一大口,道:“映川釀的酒,真可謂極品,不如把他請到宮里來怎么樣?” “少來,映川只想在長安城隱居避世,他的身份你不要泄露出去?!绷治等浑m然喝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思維倒還清晰。 李世民笑笑把她摟入懷中。輕柔的夜風拂過她潮紅的臉頰,微醺的醉意讓她很快墜入了夢鄉。李世民舉起手中的酒壺,對著高懸的月兒,輕輕地哼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斠钥?,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三國.魏.曹cao)” 日出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凌煙閣的樓頂上,林蔚然艱難地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讓她適應了好一會兒,轉過頭來,她發現身邊的人尚未醒來。金色的陽光散落在他的臉龐上,睡熟中的他少了沙場上的戾氣,多了幾分平和靜謐。林蔚然就這樣癡癡地看著他:二哥長得真好看,薄薄的嘴唇,修剪整齊的胡須,高挺的鼻梁,扇子一樣的睫毛,眉毛最好看,濃淡得宜,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描繪。 “癢!”李世民抓住了林蔚然的手指,睜開眼問道:“你怎么這么喜歡摸我的眉毛?!?/br> “好看呢,遠看就像是一雙翅膀?!?/br> “那近看呢?” 近看,就像是一對柳葉彎刀,直插人心。 “好累呀!”林蔚然扭了扭脖子,說:“這瓦片硌得我全身都疼?!?/br> “你是躺在我懷里,要硌也是我被硌?!崩钍烂裆炝松鞈醒酒鹕韥?,天已經大亮,宮人早已經開始忙碌,也是時候回三清殿繼續受罰了。沿著屋檐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卻并沒有回身,只是向著前方的太陽,道:“沐兒,失去的東西我一定會拿回來?!?/br> 失去這個字眼兒對林蔚然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可失去就是失去了,怎么可能再拿回來?她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李世民漸漸遠去。 九月的天,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前兩天還是艷陽高照,這幾日卻陰雨綿綿。李世民站在廊下,出神地望向屋外。密密斜斜的雨滴像斷了線的珍珠,砸在園中的青石板上,濺起無數晶瑩剔透的水花。 “殿下,起風了?!币浑p溫柔的手為他披上披風。 李世民轉身握住妻子的手,略帶歉意的說道:“這幾日讓你擔心了?!?/br> 長孫無垢微微淺笑,道:“殿下平安無事就好?!?/br> “乾兒呢?” “玩累了,已經去睡了?!?/br> “去把無忌他們叫來,我有事要與他們商議?!?/br> “說到底,劉大人也只是發了發牢sao,就算是有些怨懟之語也是針對裴寂,怎么算也算不到謀逆呀,陛下處理的如此狠絕,怕是要殺雞儆猴?!倍湃缁尥颗枥锛恿艘粔K炭說道。 劉文靜與裴寂同為李淵多年密友,又一同扶保著李淵晉陽起兵,攻取長安占領關中,直至其稱帝??珊髞砝顪Y對裴寂的信任與日俱增,賞賜也日漸豐厚,對劉文靜的態度則有些疏遠。同是大唐的開國功臣,地位卻日漸不同,劉文靜心里難免憋屈,時常酒醉之后口出狂言要殺了裴寂。劉府一個失寵的小妾聽到此語,偷偷上告說劉文靜謀反,李淵命裴寂審理此案。裴劉二人素有間隙,裴寂連審都不用審直接就給定成了謀反,李淵二話不說下旨滿門抄斬。李世民聽到消息急忙進宮向父皇求情,可李淵一改對李世民言聽計從的態度,不僅駁回他的奏請,還把他嚴厲的斥責一通,并且令他前往三清殿思過五日。 “殿下為他求情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長孫無忌把放在炭火上溫著的酒壺取了下來,倒了一杯端給李世民,然后繼續說道:“劉文靜這個人自負有功,卻狂妄自大,死了也不可惜。我擔心的是,裴寂明顯已經倒向了太子那邊,他又極得陛下寵信,殿下,我們在朝中不能沒有人呢!” “怎么講?”李世民端著酒杯沒有喝,而是等待長孫無忌接下來要說的話。 “陛下與其說是殺雞儆猴,不如說是為了鞏固太子的地位。殿下常年在外征戰,功勞自然是一筆又一筆。太子雖在朝中監國,戰功卻沒幾件。如果有一天殿下的功勞多到賞無可賞的地步,陛下該怎么辦?難道要直接改立殿下為太子?劉文靜與殿下素來親厚,我想陛下是想借這個案子敲打一下殿下,以免殿下將來持功而驕?!?/br> “接著講?!?/br> “我們現在需要在朝中拉攏與陛下親近之人,可以在陛下面前為殿下說話,至少不能讓陛下對殿下起疑心?!?/br> “與父皇親近之人,”李世民想了想,說:“除了裴寂,就屬宇文士及和高懷恩了?!?/br> “這兩個人都是前朝舊人,要想拉攏他們可不容易?!倍湃缁耷宄?,宇文士及和高懷恩都是隋煬帝身邊的紅人,什么樣的金銀珠寶沒見過,一般的恩惠可打動不了他們。 “事在人為,拉攏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崩钍烂癜咽种械木坪鹊?,神情異常堅定,仿佛前幾日的挫折并沒有打擊到他。 “殿下,”房玄齡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開口道:“我們不僅朝中要有人為我們說話,□□里也不能只有我們幾個人?!?/br> 李世民轉頭看向房玄齡,房玄齡卻把目光轉向了杜如晦,說:“我聽說如晦的叔父杜淹來到長安了,并且打算投奔東宮?!?/br> 杜如晦聽到“杜淹”二字,臉上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說:“我這個叔叔,為人陰狠狡詐,詭計多端。我大哥因他而死,楚客也幾乎命喪于他手中,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