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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放置著的空水壺,將新提來的熱水灌了進去,水聲伴著熱氣,充斥了房間。 “客官,熱水灌好了?!?/br> 我提起水壺剛要離開房間,卻聽男子問道:“為何要帶著副面具?” “臉上……長了胎記,怕嚇著人?!?/br> 說著疾步地離開了房間,連門都忘記帶上,使得鄭掌柜拖著他那副大腹便便的身軀跑到后廚將我訓了一頓,難得辦個事,還辦得亂七八糟。 “她本來干的就是后廚的事,你非要她去做跑堂的活,出差錯總是難免的?!?/br> 倒是大廚看不下去替我說了兩句,鄭掌柜哼了一聲,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你干啥了,讓這摳門鬼這么生氣?”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啊?!?/br> 可是接下來連著幾日,鄭掌柜卻都讓我去給住在那個房間的客人送熱水,我詢問理由,鄭掌柜亦是攤著手無可奈何說道:“指明要你去送水,開門做生意嘛,總是要按著客人的意思來,是吧?!?/br> 連著送了好幾日的水,除了第一日講了幾句話,之后倒是一句也沒有說過。我敲門,里面的人應下,然后便自顧自地倒了熱水后出來。屋子里的人有時伏在桌案上作畫,有時坐在窗前看書,有時躺在床上小憩,如此好幾日,我不禁心里起了疑惑,這人在這小集鎮的酒樓里住了好幾天,卻什么也不干,究竟是做什么來了? 這一日,我一如往常地送了熱水上來,敲了半響的門卻無人回應。 “難道離開了嗎?” 我疑惑著走下樓,恰巧撞見了剛剛從外邊回來的鄭掌柜,便問:“每日送熱水上去的那位客人,他走了嗎?” “沒呀?!?/br> “今日送水上去敲了半響門也不見回應?!?/br> “哦,我瞧見他早上好像是有事出去了,你放著吧,等他回來了我再讓小七將熱水送上去?!?/br> 鄭掌柜滿口應下離開,我提著手中的水壺只能悻悻然地回到了后廚,大廚正惦著手里的大鍋,一道辣香雞丁炒得香氣彌漫,瞧我進來了便說道:“無名女,把盤子拿過來?!?/br> “好!” 不知怎么我好像失了神一般,下意識地就將手中的水壺放開了去拿盤子,水壺碰地一聲砸在了腳上,熱水灑了出來,將我澆濕了一半。 “你這女娃,做事怎這么不小心?!?/br> 大廚忙從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冷水澆在方才被沸水燙到的地方,問我:“燙傷了沒有?!?/br> “我沒事?!?/br> “怎么沒事,那么一大壺熱水澆在腳上,不行,得去找個大夫瞧瞧?!?/br> “真的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了?!?/br> 我趕忙拉住大廚,不敢讓他去請大夫,尸斑已經遍布了我的全身,我不能讓人看見。 “你這女娃……” 大廚無奈地搖了搖頭,囑咐道:“那隨你,要是覺得難受就跟我說,沒有錢我就先給你墊上?!?/br> “好?!?/br> 此一事件倒是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傷,卻令得鄭掌柜往后廚愈加勤快地轉悠起來,我只佯裝看不見,于是他便憋不住自己先招了來意:“被熱水燙了,沒什么事吧?” “嗯?” “那個,是你自己燙到的,不歸我酒樓管?!?/br> “嗯?!?/br> 我點了點頭,鄭掌柜卻不依不饒非要我寫一個證明文書此事與酒樓沒有任何瓜葛,往后不論除了什么岔子都不得找酒樓索賠。我不明所以地在上面按了個手印,卻見酒樓伙計小七看熱鬧似的在邊上嗑瓜子。 “這也怪不了咱掌柜,他原先就因為這被人坑了一大筆錢?!?/br> 小七說,鄭掌柜原先做的不是酒樓生意,而是開了染布的坊子,家傳的營生到了他這一代規模翻了一倍,正所謂樹大招風,你再怎么明哲保身,也免不了人家有意要弄傷你。 作坊里干了十幾年的一個老工人,突然有一天聲稱自己被曬布的桿子給砸到了,鬧鬧哄哄地非要去看大夫,大夫倒是來了,說沒什么大礙療養幾日就好。沒成想療養了一個月,這老工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坊間流言四起都說是因為一個月前被砸了不該砸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就惹了民憤,連官府都摻和了進來,倒騰了一番賠了一大筆錢,連染坊都被封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蔽疫駠u著。 許是鄭掌柜拿了我那張文書證明,心情大好,一日領了一個小丫頭進酒樓,說是在后廚幫忙,幫襯著我也能讓我歇歇。這一歇,卻是歇出了大毛病。 那一日正好是元宵節,大晚上的街上卻都是拿著燈籠的人,小丫頭很是勤快地拿過堆在我跟前的臟盤子,露出兩顆小虎牙笑著說:“jiejie,這些盤子我來洗就好了,今天是元宵,你也去街上逛逛看花燈?!?/br> “不用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去看花燈?!?/br> “去嘛去嘛?!毙⊙绢^卻是固執地奇怪,擋在那堆臟盤子前面不肯讓身,我無奈地起身道:“為什么非要我去看花燈???” “方才出去給掌柜送東西的時候我看中了一只很漂亮的花燈,可是那燈謎我卻無論如何猜不出來,想著讓jiejie幫我去看看,又怕晚了被人給猜著先拿去了,好jiejie你就幫幫我,我真可喜歡那只花燈了?!?/br> 聞言我不禁一笑:“在哪兒,是什么樣的花燈?” “就在街口拐角處的攤子上,攤主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爺爺?!?/br> “好,我知道了,但不能保證一定能幫你把花燈拿到?!?/br> “謝謝jiejie?!?/br> 小丫頭喜盈盈地將我送出了酒樓,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街上卻是人來人往地好不熱鬧,我找尋了半天,才找到那小丫頭口中所說的擺花燈的攤子,攤子旁邊坐著的,果真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半瞇著眼睛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全然不似不遠處扯著嗓子大聲吆喝的其他生意人。 “老人家,這燈謎可能猜了?” 我走上前一步說道,只見那老人慢慢睜開眼睛,卻還是瞧著半睡不醒的模樣,搖了搖頭道:“時間還不到?!?/br> 時間還不到?我抬頭忘了望天,已經完全黑透了的天空,伴隨著陣陣夜風,護城河邊的花燈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別有另外一番風味,許多人手里都已經提了一只或兩只的花燈,有動物形狀的,也有蓮花狀的,栩栩如生,我不禁蹙了蹙眉頭,再等著,這元宵夜怕是要過去了。 “不知——” “來了?!?/br> 我還未說出口,只見那老者很是興奮地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空氣當中彌漫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一陣梔子花香,梔子花是一種濃烈香型的花,可是如今被稀釋過后的味道,聞起來,卻令人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擁擠的人群當中也不自覺地打開了一條通道,一輛精心雕琢裝飾的花車,由八個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