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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規矩便就生疏了。 見付悅說,才發現不妥,連忙讓開道:“里面請?!?/br> 進到院子里,外面繁華似錦,這里面卻是枯草與新草相雜,院中的花甫里,全沒有一樣能看的花,全被雜草覆蓋著。 糊窗的紗布,也似幾年沒有換過,破的地方就用相近的紙補了。 整個院子,給人一種頹廢破舊之感。 付悅心下泛起冷笑。 看樣子,高姨娘多年來,倒是沒變,越發的不爭不搶了。 那丫頭往正廳里引付悅。 付悅站在檐下,并不進去,而是問道:“姨娘在哪個屋里?” 丫頭指了指耳房,沒出聲。 付悅又問道:“這院子只你一個丫頭?” 丫頭說道:“奴婢來時,本來還有一個芳姐,到了年歲嫁人了。就奴婢一個人來。柳姨奶奶前些時候,倒是提意,說再派兩個婆子,幾個丫頭過來。但高姨娘嫌人多了亂,說喜歡清凈。這事,就擱下了?!?/br> “把院門關上?!备稅偝谅暦愿赖?。 那丫頭去關門,付悅便就直接進了高姨娘念經的屋子。 外面陽光明媚,屋里厚重的窗紗,層層補丁,將屋隔得昏昏暗暗,香氣繚繞。就見一個頭發全白,非常干瘦的婦人,跪在高案前,手里拿著念珠,仿佛進入了一種,只有她自己才能進的空間之中。 她與外界完全的隔離著,以至于,付悅進到屋里,這位白發婦人都不曾發現。 白發婦人的薄唇上全是皺褶,輕微地動著。 那不是高姨娘,還能有誰? ☆、第十九回 7(欲起風波) 剛到京城之時,付悅一心想與趙夫人做女兒,眼里根本就沒有高姨娘。所以,根本就未曾打聽過,這個她上輩子的娘。 可是現在不同了,隨著付新過繼之事定下來,呂家已經明著表示,不會容她。 而付偉也與呂家說好,付新過繼禮成之后,付偉就會帶著付悅回廣陵。 回廣陵,付悅是死也不愿意的。 只要想到她在廣陵,呂氏會如何磋磨她,付悅就會出一身的冷汗。廣陵,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回去。付悅與付亮合計了半天,便就想到了高姨娘。 雖然說上輩子付悅是自食惡果。 但高姨娘從來都是識份懂禮的,沒少勸上輩子的付悅,不過是付悅不肯聽罷了。但到底是親生女兒,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來,將付悅的事情給捅出去。 這樣的母親,要來何用? 正是因為這樣,付悅才會自進京以來,全當高姨娘不在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付悅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來尋高姨娘了。她現在若想名正言順的,讓付偉任她留在京城,就只能走一條道。 讓高姨娘認下付悅做女兒。 這條路比之撬動趙夫人,不過繼付新,而過繼付悅還要難。 先不說高姨娘會不會認,趙夫人會不會答應。就是付國公府上下的人,付亮合搞定了,但付偉呢?就付偉的私心來說,也是將付新、付悅分開的好。 付偉不可能留下付悅,給付新添不自在。 即使萬般的難,卻也是付悅現在所能走的,唯一一條行得通的路。 關門的丫頭回來時,就見付悅已經開了耳房的門,跟進去,小聲道:“姑娘還是出來等會兒吧,姨娘念經,不許打擾的?!?/br> 付悅道:“打擾了會怎么樣?” 那丫頭面上神情一滯。 以前這院子里人多的時候,也曾有人打擾過高姨娘禮佛,高姨娘并不生氣,只是不輕不重的說句:“下回可不許了?!?/br> 這事也就過去了。 付悅也猜著了,說道:“你出去吧,我在這兒等姨娘就是了?!?/br> 那丫頭想付悅是世子派來的人,而高姨娘又是那么個和軟的性子,便就聽話的出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付悅走到高姨娘身邊時,高姨娘依然閉著眼睛,嘴里誦著經。 “姨娘認命,我可不認命?!备稅偣虻礁咭棠锷磉?,看著那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像,嘴角泛著笑,說出的話,輕輕地,卻也涼涼的。 敲擊木魚的手頓了下,卻沒停。只是頓了下,高姨娘繼續地敲著。 今天,高姨娘的心情并不好。 她知道國公府上來了一位名付新的女孩兒,而在今天,趙夫人正式地過繼了付新。 高姨娘第一個想到的,便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付悅。 從早上開始,高姨娘便就在這佛堂里,為付悅誦往生經。付悅在高姨娘面前,從沒隱藏過野生,和對于身份的不滿。 已經快十年了,高姨娘想,大概她的女兒已經轉生。 希望這一世,她能如愿吧! 高姨娘誠心地對著觀世音菩薩像,誦經祈福。 “姨娘的女兒名付悅,姨娘總說是愉悅的悅,要說我,卻是僭越的越?!备稅傊蓖νΦ貙χ┌?,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樣子。只是那嘴角、眼角里掛著的,卻是不服與不信。 這話,上一世的付悅,不止一次的背著人,與高姨娘說。 敲擊木魚的聲音終于斷了。 高姨娘轉過頭來,屋內陰暗不明,付悅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襦裙。這衣服自然是柳氏為付悅準備的,呂家給付悅的,全都是呂家姑娘穿過不要的舊衣服。 上一世的付悅喜歡紅色,因為高姨娘的身份,只能以素色打扮,付悅自來心高,偏要每日里一身紅裝。其實上一世,她是國公府正經的世子之女,世人只問父,誰會問母呢? 不過是付悅自己介懷,反倒成了她的心病而已。 一整套的過繼禮完成之后,付新上了付國公府這一脈嫡支的譜,從祠堂那掛著歷代先人畫像、莊嚴肅穆的屋子里引出來。付新給付寬、趙夫人跪地磕頭,瞅了眼一邊坐著的付偉,終是喊了聲:“爹、娘,女兒祝爹、娘安康?!?/br> 趙夫人早已經紅了眼睛,連聲道:“乖女兒,快起來吧?!?/br> 付新站起身,趙夫人也從座位上起來,領著付新到付偉跟前,說道:“二叔放心,我定將憨娘當成新生女兒一樣的養?!?/br> 付偉強忍著眼底的淚,笑道:“我若不放心,也不會帶憨娘來了?!?/br> 付新知道,她應該喊付偉一聲二叔,可終是卡在嗓子處,喊不出來。低下頭,卻是一聲不出。 趙夫人并沒有難為付新。而是領著付新,就對給付國公、武老太君正式見家禮。然后就是付由和孫夫人,之后是平輩的兄長、嫂子、弟弟、侄子侄女。 從祠堂出來,便就是各家的親戚,尤其是趙夫人娘家,一下子變成了付新的舅家,自是重點相見的。 一天下來,付新渾身像散了架似的。 好在趙夫人心疼付新,怕她累著,看著親戚也都見過了,男賓們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