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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剛剛下班走出公司,然后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繞著長長的街道走上幾圈,像曾經高中時一樣,有意無意地扯上兩句。 這天下班回來,我習慣性的一邊上樓一邊低頭從包里掏鑰匙,卻在抬頭的時候愣住了。其實看見余阿姨站在這里,我并不意外,我不慌不忙的走上去,想打開門請她進去坐的,然而她卻打住了我繼續開門的動作,“沒事的話,可以和我吃個飯嗎?最近小逸忙,也沒時間陪我” 我笑了笑,然后點頭,我知道她不想進去是因為她不想被余逸剛好來找我見到她在這里,我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此時的心情。所以索性將鑰匙再次放入包中,和余阿姨一同下了樓。 阿姨是個很心細的人,也或者說,她也是中國人,所以我們來的這家餐廳,不僅是中餐廳,連里面的工作人員都全程說普通話。我瞬間感覺到一股親切感,怎么說呢?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中國的我,卻有一天長途跋涉來到了紐約。 我知道阿姨叫我出來,并不單單只是吃一頓飯這么簡單,只是她不說我也便沒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是更加的惜字如金了,對每個人都如此。 吃完飯,阿姨終究還是開口了,她說得含蓄而直白,我只能這么說,因為全程她都給了我無數個選擇的機會。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你和小逸認識也有十多年了吧,你們之間是朋友或是其他,我也不清楚,當然我們做大人的也不好問……”說到這里,余阿姨似乎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去,因為全程我都像根木頭一樣,只是聽著,或許是太聽話了吧,都讓大人有些不知所措了,覺得自己話里的意思有些過分,但是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有些話,她不得不說。 “我們也不是那種頑固的父母,更不會在意你都經歷了些什么,也不會去相信那些流言,只是,如果你可以給小逸一個未來的話,我和他爸都會很開心的接納,可如果你并不愛他,對過去還沒完全忘記,那么能不能你們兩個都不要這么耗著……我們老了,是越來越喜歡安穩了,也開始像其他父母那樣渴望有自己的孫子或是孫女了,夏小姐,真的很對不起跟你說這些,但是請你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 我就這么全程聽著,我怎么會不理解,就這么一個兒子,在大人眼里好不容易戀愛了,卻因為一個朋友而拋棄女友出了國,再開明的父母或許都沒法理解吧,余阿姨這樣說,已經是夠含蓄的了,我又怎會不理解不清楚呢? “阿姨,我知道的,我和余逸就只是朋友,您的心情我懂,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的,您不用擔心” 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出意料的是,余逸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看到他的時候,我短暫的想到了那個曾經也這么站在門口等著我回去的人,突然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又涌了出來。 余逸看著我一步一步地上樓,臉上剛剛還緊張著的表情突然輕松了不少,他看著我的時候,我發現他臉上還掛著似有若無的倦意。 夏輕淺,你這算什么,是啊,雖然余逸沒有明說,但是,你就這么傻看不出來嗎?阿姨說得對,既然給不了對方幸福,就不要耗著對方,畢竟人的生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太有限了。 我走近問他,輕聲問道:“吃飯了嗎?” “還沒” 我開門進去,默默的進了廚房,然后過了很久端著一碗面出來,遞給他。 他什么也沒說,像很多次一樣只是安靜地吃著面。 這樣的日子對于他來說彌足珍貴。 “余逸,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的運氣,也是福氣”,我看著吃得如此認真的他,第一次當著他的面說出感謝的話。 聞聲,吃面的他動作突然一頓,愣住幾秒,然后,什么也沒說,繼續吃面。 其實,就算阿姨不來找我,我也會離開這里的,我終究不是張愛玲,沒她勇敢,也沒她坦然,關于過去的那些零星片段,我總會有意無意的收留,即使知道,它們終究會刺傷我,也不忍放棄。 余逸對不起,找一個愛你的人,或者去等一個能等到的人,以后再也不要等我了,看著安靜坐在我對面吃面的人,我在心里說。 收拾好行李,悄悄地辭掉了在美國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瞞著余逸一個人去了加拿大。 我不知道為什么要去這個國家,或許是在地圖上它離美國最近,不需要過多的顛沛流離,或許是因為,我想要去看看那一到秋天就鋪滿街道的楓葉,又或許,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去實現曾經聽到的一個承諾,一起去加拿大,在那里,明星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在街上隨便的走動,會引來路人的矚目,但絕不會像國內那樣瘋狂。 他,很小的時候便來了加拿大,他,是在這個國家長大的。一想到這里,我就莫名地向往這個國家。 到底是因為什么,其實也都不重要了,如果決定了要走,所有的也就都成了理由。 余逸發現我離開是在三天后,是我住的那家房東給他打了個電話,其實我有給他寫信的,只是在這個一向都很高效率的國家,這封信卻走得很慢,直到余逸接到電話趕過來,它也還沒到。 我走后房間收拾得很干凈,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個大密碼箱就裝完了,我以為我沒有掉東西,可當我到了加拿大,翻箱倒柜都找不到那本寫滿故事的筆記本時,我才知道,原來,我把它忘在了租住的房子里。 房東來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那本落單的筆記本,房東打了很幾次我的手機,都顯示不在服務區,最后只好打給余逸,問他這本筆記是不是還要的,還是怎么處置。 余逸坐在車里,翻開這本有些陳舊的筆記本,那上面的字,他認得出來,你的字一向不好,他說著,突然落淚了。 他輕輕打開筆記本,像是翻開了我所有的心事一樣,是那樣的小心,他其實很明白,這里,不是我最終的落腳點,他也想過總有一天,我會離開,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竟來得這么早,原以為只要用心挽救,你終會感動,誰知,你竟這般固執。 如果一個人要走,不管怎樣,她也不會留下。 “你不會回中國,那你還能去哪里?”,余逸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可就是因為太懂了,所以,他才不決定找了。 他看完了整個故事,不對,故事還沒有完,因為,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動過死亡的念頭,但是終究還是放棄了,我想,地獄與天堂并不是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死并非是最好的解脫方式。 周末,難得兒子回來,余mama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兒子什么也沒說,但是做媽的也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