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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現下算是去替她還愿了。眾人忙說不可,近來日本人正在華北囂張,北平的局勢很危險,去了不安全。怎奈他執意要去,大家反而不敢強加勸阻了。這樣的日子,中華大地上哪里都是一樣的,也唯有囑咐他一路小心,早些回來。 佳音和清亞挑了個僻靜的地方說了些體己的話,佳音身體抱恙清亞很是擔心,遂說了很久的話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大家也就各自回家了,韓子沫猶豫著要不要送佳音一程,兩下都有些猶豫也就作罷了。 自得到溫暖離世的消息,佳音心里排山倒海般的巨浪翻涌而來,竟一個浪潮將她打蔫兒了,身體沉沉地病著。這天參加完追悼會回到家精神再一次陷入了低迷,比前更嚴重了,好幾天都病在床上,因為沒有胃口,人更蠟黃消瘦了。 蔣媽給靖璘掛了電話說明了佳音的情況,也等了好幾天,他才回來。一身的風霜,屋里都洇著他的冷氣,他也只是不說話,等身體暖起來了才伸手到佳音額上摸了摸,皺皺眉,喊進蔣媽來,說:“被子太單薄了,換床厚的來好發汗。最近感冒流行頗廣,要做好預防措施,這屋里每天早晚要醋熏蒸。少奶奶身子弱,叫廚房多補充點紅色食物?!彼纳裆行┢v,眼角微微顯出細紋來,看著佳音又呆了一會,起身卻要走。 蔣媽看他要走,忙勸道:“三爺才回來不久,瞧您最近忙的累的,還是歇會兒吧。什么事重要也不及自己的身體重要啊?!庇挚戳搜奂岩?,那樣子似是要醒了,忙提高了聲音說:“少奶奶醒了,那我就先出去了?!?/br> 佳音咳嗽了兩聲,乏力地睜開眼來,看到靖璘在一旁站著看著自己不言語,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再次合上眼睛。緩了一會,又像是沉睡了很久,靜謐到久遠,再次睜開眼睛,他還在,她卻無力地笑了。等了他幾天了,而今才出現,他是忙吧,她還是相信他忙,可是越相信心里越委屈,而今越委屈竟也沒有淚了,嘴邊劃開的倒是一抹微笑。 看到佳音的微笑,靖璘倒沒了力氣似的沉沉地坐了下來,不免又回過頭去看她,臉小得只有巴掌大小,一團白色的病氣,氣息緩慢而游離,那樣子讓他有些心疼。她眼睛里倒不是以前那般委屈乞憐的樣子,只是沉靜的一汪湖水,靜得倒映出他一臉的風霜與滄桑,而她不過還是安靜地躺著,眼睛四處飄蕩著,他的心里一個失落,硬生生地又回過頭去不再看她。 替她掖好被子,他掏了根煙,又想她病著,還是收回盒里了。隔著被子她竟能觸到他的手是冰寒的,而聲音也是冰寒的:“過兩天有個宴會,你得要參加,所以這段時間好好養病,不然病懨懨的到底不好?!?/br> 佳音不答話,直待他看向她的時候才忙點了頭。只是這一句話又讓她聽得渾身犯困,別過臉去依舊沉默著。沉默了許久,到底還是擔心,又回過頭來強打精神問道:“最近風聲又不太平了?” 靖璘本來沉默著,這里聽到她的問話些微地驚了一下,隨后點點頭,“事變后總統回到南京,要全面抗戰了,顧錦城從前線調回來,要舉辦個募捐舞會,由我來主辦。所以你一定要去的?!?/br> 舞會,最近還有什么心思參加舞會呢,喪禮倒是不少,用那一聲聲的道別來紀念這口含天憲的日子,生死本攸關,而今卻也輕賤了。那年她走的時候說還要一起打拼的,那年的話成了遺言,而今的她卻也無力打拼了。 佳音唇角慢慢蠕動著,說:“溫暖走了?!?/br> “王軍長也死了,楚眉心要守寡了?!?/br> 佳音吃了一驚,半晌卻也靜默了,只是因為習慣了,“靖瑤要傷心了?!?/br> “別管別人了,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當緊,生活是為自己過的,即便你不傷心難過,他們也會理解的?,F在傷心是沒用的,這個世界多的是傷心,傷心總是難免的,可是生活不是還要繼續嗎?” 就這么幾句話,她又沉溺了,好像她要的就是那么幾句話。只是等來了,身體卻困倦難耐,床頭燈暈黃的光迷離而溫暖,漸而擴散開來,將她融化在其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將以前的舊文重新搬到晉江上,若還有看官愿意一看,這份心意小女感激涕零。 為了答謝大家不棄之恩,已在認真撰寫下一部,會讓它更加精彩,也會讓它盡快與諸位見面 【古言武俠,江湖戀歌,即將面世,敬請期待】 第118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11) 募捐舞會在江城最富盛名的百悅樓舞廳舉行,年關時節,天氣一派晴好,風輕云淡,臘梅吐艷,綠林暈染。雖然天氣著實冷了很多,街頭的烤紅薯賣的緊俏極了,但舞廳內暖得只一件晚禮服就能任意搖擺了,稍微起勁點兒還能出一身細密的汗。 事變后打出了一致抗日的旗幟,南軍少帥顧錦城也從前線調了回來。為了給前線抗戰募捐戰款,也為了彌補自己前時戰敗的不佳形象,故而舉辦了這么一場舞會,作為顧錦城最得力的經濟后盾,呂家自然是出資最多的,名義上也是由顧呂共同來舉辦。與會的主要是江門市資金實力雄厚的各大行家及其家眷,還有外地聲名顯赫的商界人物。 百悅樓為了這場募捐舞會也著實費了不少心思,吊燈換了大顆水晶的,彩綢五彩繽紛得高掛著,桌椅都換了最新的美式風格,簡化的線條、寬大的尺寸,時新的色彩都讓人眼前一亮。留聲機里的音樂悠悠揚揚,依依呀呀,吳儂軟語,甜潤嬌美;舞場里的男女姿態翩躚,一臉的陶醉。邊上椅子上談天的手上的克拉鉆戒擺在眼面前甚是耀眼,耳朵脖子上也是穿金戴銀,半遮著的面具下笑容更是百般燦爛。 今天是面具舞會,入會的男女除了一身時髦華美的晚禮服,臉上的面具也都是精心制作的,甚至上面再鑲幾縷綠寶石紅瑪瑙也不為過。紅色募捐箱放在舞場的主席臺上,只是璀璨的燈光下確實紅的太過暗淡了,除了在最開始的募捐儀式稍微有些喜色,再后來便無光了。 儀式佳音根本就沒看到,因為人太多將她整個圈在了外面,除了聽到有那個顧少帥和靖璘的聲音在人聲聒噪掌聲喧嘩中微弱地傳過來,在她面前的只是圈人墻。因為有靖璘的演說,確實想看,怎奈而今的慢性兒終敵不過大家的熱情,卻也靜于安命,看不到索性在沙發椅上坐下了。 她這天身著著一件淡青色華麗花邊、細褶紋領的晚禮服,臉上罩著個青紫色鳳凰面具。這樣的裝束哪怕不化妝也透著一股嫵媚,散發著一層誘惑,只是面具下的櫻桃小嘴倒是有意漏了怯,那唇蜜有些個拘束無錯。到底第一次這樣打扮,更兼著而今這番火海冰窟一般煎熬的心,佳音的心里真個不自在。若不是靖璘說這舞會的重要性,她斷然是不會來的。 隆重的儀式費了些時也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