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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布,眼底烏青、皮膚蒼白。狀態差得不能再差。 但她想起了所有,包括曾經遺失過的記憶。 “扣扣?!?/br> 來人推門而入,手里捧著一簇鮮花,金框眼鏡斯文外表,正是數年來負責顧宜心病情的心理兼精神科醫生文宏遠。 “太太,好些了么?”他順手將鮮花插/入床頭花瓶,“蔣先生暫時抽不了身,特地吩咐我來探望你?!?/br> 她點頭,“靳言的案件怎么樣了?”她這一睡,睡了將近兩天。蔣靳言因為涉嫌犯罪的緣故至今被拘禁在局里,本來除了作案時間和動機吻合外,能夠將其入罪的有力證據并沒有。 偏偏他認了殺害房青露的罪名。 明明是她動的手。 這個男人真傻。 關于那份保險單,其實她自己并沒有翻閱到最后,若她繼續往下查閱就會發現底下還有一份以‘蔣靳言’為投保人,‘顧宜心’為受益人的文件。 見到女人倏忽勾唇,文宏遠推了推鼻梁眼鏡。 “至少他少了一半的嫌疑?!痹瓉?,警方找到了殺害方太太的真兇。法醫在婦人的指甲里抽取到一片極小鱗狀東西,經過化驗才知道是一種皮膚病的表皮皮屑。 經過調查發現死者接觸過的人里符合這種老年病條件的人只有一個。 方先生。 據推測是方太太掙扎時無意間刮蹭下的皮屑。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方先生一臉死灰。沒多久就坦白了罪狀。 方太太在外面欠下了高額的賭債。 那晚兩人大吵了一架,婦人一如既往嘲笑他沒本事與窩囊,比不得旁人。 忍讓了半輩子的方先生理智線霎間繃斷了,跟蹤她一路回到舊屋,看著她和蔣靳言討價還價,等后者離去后有預謀地將之悶死在懷中。 妻子手腳不再動彈之際,他埋藏已久的淚水忍不住落下??薜囊膊恢亲约哼€是妻子。 至此方太太的案件正式結案。 “文醫生,請幫我帶個口訊給他吧,”顧安心微笑,“告訴他,‘要是沒有安然無恙回來的話就不用來見我了’?!?/br> 文宏遠應道,“我會把口訊帶到的?!?/br> 臨走之前床上女子突然問道:“文醫生,你給我開的藥都是用于治療失眠、緊張、焦慮和恐懼之類癥狀的吧?!?/br> “是的,太太?!?/br> 中樞神經抑制藥,可引起中樞神經系統不同部位的抑制,隨用量的加大,臨床表現可自輕度鎮靜催眠甚至昏迷、抗焦慮和抗驚厥藥,用于焦慮恐懼失眠,肌rou痙攣等。 那時候顧宜心的心理問題已然到了嚴重的地步,故而不得不進行輕度催眠及暗示。當然是藥三分毒,吃藥多了導致的副作用便是整個人變得消極與抑郁。 厭世與自棄的感官尤為明顯。 下午警方來人錄口供,她便將黎向明怎么劫持或綁架自己的過程說一遍。 “顧女士,你認為黎隊長為什么會選擇對你下手呢?”其中一名警員尖銳詰問。 顧安心悠然勾唇,“你們黎隊的為人,我了解。脾氣倔強的很,他認定的事情便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榆木腦袋。要是稍微有那么一丁點變通,何苦到現在還是小隊長的位置一呆數余年?!?/br> 住院期間顧宜心的閨蜜帶著顧麗娜來看病。后者一見到便抱著她腰肢不放,“宜心姨姨,我帶了麗娜最喜歡的糖果送給你吃?!?/br> 她撫摸著懷中小女孩的黑發,模樣很是感慨。 ——母親大人,這是我最后一次與少年期的您接觸了。 除了兩人外,另有一名意想不到的訪客。 當記憶中那張熟悉的年老容顏變得光彩照人,一萬只小皮蝦都不足以表達她內心的慨嘆。 “還記得我嗎?”來人詢問。 “當然,顧飛飛小姐?!?/br> 顧宜心本家的表姐,也是房青露的好友。 “你是為了‘她’的事情而來嗎?” 不過作為好友身份的顧飛飛模樣顯得有些冷淡,“事實上,當她失蹤之后起我就認為她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币痪湓捙辛朔壳嗦端佬?。 “我聽說了,青露的骸骨找到了,”說罷她瞥一下病床上的人,“蔣靳言也被警方當作嫌疑人帶走?!?/br> “所以,你是來看熱鬧還是幸災樂禍?” “不,單純看看你這個老朋友而已?!鳖櫚残牟淮笙嘈?,畢竟在她這位外婆心中,顧宜心一直是那個畢生的假想敵。 以前自己不懂,現在…… “對了,鑰匙歸你?!币恢汇y制的鎖匙靜靜躺著。 “當年,你把這個東西給我,想必是個重要的卻不大想要回去的東西吧?!鳖欙w飛眼眸底泄露譏諷之意,“有些事情,終究得面對?!?/br> “銀行保險柜的密碼只有你自己知道?!?/br> 那人走了后,顧安心拿著鑰匙有些惘然。 能夠將這樣東西交給顧飛飛這個自己同樣看不順眼的人,顧宜心那時也是不想自己再將這份東西拿回來的吧。 其實不用打開保險柜查看,她也記起里面是什么了。 一份調查資料。 有關顧宜心當年遭遇車禍的真相。 黎向明說得對。 車禍并非意外而是人為。 感受到心底里那份酸澀苦悶的滋味,眼眶漸漸熏紅,爾后滴落手背。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就是真相的答案。 …… 有了律師幫助及滬城上層社會輿論的壓力,蔣靳言被警局釋放。 九十年代的媒體行業沒有后世發展的百花齊放,但案件本身得到一些社會關注度。出來時在助理們保護下隔開與記者的接觸。 上車后,蔣靳言厭惡脫掉身上的外衣,“太太還在醫院嗎?” 駕駛司機應是。 “幫我準備一簇玫瑰花?!?/br> 早早回了家梳洗一番自己便拿著預先備好的花束趕至醫院病房,推開門扉之際,那潔白床榻上空無一人。 蔣靳言嘴角那絲微笑淡了。 被子上放置一紙張。 【芳華大劇院,見?!?/br> 男人眸子溫軟下來。 芳華大劇院對于現在的人來說屬于將近拆遷的老建筑,但對于蔣靳言與顧宜心來說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如同浪漫電影那般,青年男女在劇院戲劇性邂逅,成為了眾人眼中金童玉女般的一對。 蔣靳言抵達劇院門口的時候,門側只有一名年老門衛伏在木桌入睡。他自己推開大院的鐵柵欄,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劇院的內門,簾子背后是空曠的大禮堂。 突然禮堂中央的舞臺燈光亮起,聚焦在居中位置。 伴隨著音樂,一道美麗的倩影徐徐起舞,無人能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 當年校慶文藝晚會,她憑借這一舞驚艷全校師生,成為了慶華大學第一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