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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回應,對方回復說他們在行峰山,紫發女孩跟他們在一起。 陸適睜開眼,“告訴他,對方是孕婦,讓他們馬上送她下山?!?/br> 過了會兒沈輝說:“他們還沒回復,山上信號估計不太好?!?/br> 陸適踢踢前坐的椅子:“導航,行峰山?!?/br> 一路坑坑洼洼,行峰山近在咫尺,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根本不知道從哪里上去。 高南找了一個當地人打聽,車子重新發動。到達山腳下,三人先在附近的飯店吃東西,陸適一直不說話,另外兩人也保持沉默。 吃完,陸適站起來,一腳踢開椅子,揮手說:“回去回去,回南江!”不耐地走出飯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高南和沈輝對視一眼,默默上車。高南看了眼后視鏡說:“學兒也就是嚇唬嚇唬你,不會真想不開的?!?/br> “誰不知道這個!”陸適還是黑著臉。 沈輝突然說:“有人回復了!”他轉頭,“這人就在附近,他們還沒上山?!?/br> 陸適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才冷靜開口:“去,找他們?!?/br> 早晨上山的有十三人,還沒上山的有六人,這六人路上車拋錨,耽誤了一晚,索性決定午飯后再上山跟他們匯合。 聽到對方說紫發女孩是名懷孕五個月的孕婦,六人臉色都變了,顯然知道要出事,匆匆忙忙地就要往山上趕,還不停撥打另外幾個驢友的電話,有一個終于接通,聽完后松了口氣。 “他們說還在說服半繭,她不肯走,他們也不好硬拖,畢竟是孕婦?!卑肜O是陸學兒在論壇上的名字。 驢友說話帶著怨氣,幾個都在心里把那半繭罵得死去活來。 陸適恨不得劈死她! 他抽了一根煙才說:“你們要上山是吧?一起?!?/br> 沈輝留下,陸適和高南跟著驢友們上山,走前,陸適想了想,又交代沈輝:“聯絡下當地醫院,以防萬一?!?/br> 上山前在附近鞋店里臨時買了球鞋換上,一行人正式出發。天色好,空氣清新,幾個驢友漸漸拋開不悅,聊天時偶爾也照顧照顧兩個生手,還安慰陸適:“別擔心,來之前我們查得很清楚,從這條路一路上去,一定能碰上他們的?!?/br> 陸適腳步稍停,“你們第一次來這里?” “是啊?!?/br> 陸適看著幾人慢慢上山的背影,又回頭看向來路,走了這么久,早已望不到頭了,前面的人催促:“你們快一點,別落下了?!?/br> “來了?!标戇m繼續前行。 越往上,地形越復雜,險峰時有見,幾人都氣喘吁吁,陸適和高南體會不到任何徒步登山的美妙,幸好他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兩隊人馬順利匯合。 “你們可算來了!” “你們看到日出了嗎?” “哪有日出,早上天陰,我們還擔心下雨呢!” 陸學兒坐在石墩上,眼白高高往上翻,一臉欠抽的模樣,邊上兩個女驢友勸得嘴都干了,懶得再理她。陸學兒見另一批人來匯合了,哼了一聲,紆尊降貴地看向來人,一眼就見到當中那兩個另類,她嚇得彈了起來,隨即想到什么,又一副淡定的樣子。 陸適今天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又做一次,“下山了,走?!?/br> “不?!?/br> “你說什么?” 陸學兒不看他的臉,扭頭說:“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也不是嚇唬你?!?/br> 陸適笑了,只是笑得滲人,他一句廢話也不想再說,拽住陸學兒的手腕就拖她走,陸學兒大喊大叫,大家怕出事,都跟在她身后左右,以防萬一能護著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走了十幾分鐘都有驚無險。 陸學兒看了看陸適,又看了看高南,她說:“哥?!?/br> 叫得極認真,陸適給了她一個眼神。 驢友從他們身邊走過,盡量不打擾他們,陸學兒認認真真地說:“早上我是真的想從這里跳下去,是真的?!?/br> 陸適說:“知道了?!?/br> 路程長,一行人稍作休息,喝水吃東西,補充了一點能量,再繼續出發,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對。 似乎迷路了。 眾人冷靜思考,重新確認方向路徑,再次起步,四十多分鐘后漸漸聒噪,爭執聲起。陸適撥打沈輝電話,嘗試幾次都找不到信號,陸學兒捂著肚子,臉色灰敗,陸適瞅了她一眼,揚了揚下巴:“你坐邊上歇著,沒事?!?/br> 陸學兒拉著他的衣袖:“哥,萬一真走不出去怎么辦?” “不會,放心,坐那兒去?!?/br> 驢友們分隊行動,開始找路,邊找邊嘗試著撥打電話,氣氛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張。 天色漸暗,有限的食物和水,手機電量越來越少,還有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一切都讓人感到慌亂。 陸適已經不想再罵人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也不想再假惺惺地安慰陸學兒,任由她慘白著臉坐立不安。 趁著天還沒還黑,繼續行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陸學兒一個打滑,陸適一把拽住她,卻不慎被石塊一絆,摔滾了下去。 “哥——” “老板——” 高處傳來一聲喊:“有信號了,電話接通了——” 寬闊的訓練場,一行人正在收拾器材。 攀巖墻上,一個小姑娘抓著支點,腰上系著安全繩,正進行到一半,虎背熊腰的男人出現在場中央,喊了聲:“集合集合,有任務!” 鐘屏抓著繩索回頭,汗水順著脖頸滑下,她雙腳一蹬,迅速落地。 滿天繁星像張大網,將陸適困在洞底。 他渾身疼地像被扒皮抽筋,嘗試著找路往上爬,卻次次以失敗告終。上面的人還在竭力呼喊,他起初還有回應,漸漸地就不再理會,忍著疼痛坐穩了,保持體力。 山風陰沉,哪兒流血了,把血腥味吹到了他的鼻尖,他摸出根煙點上,抽完再抽,腿邊都是煙蒂。滿山孤寂地仿佛只有他一個人,這種感覺在十歲前時有體會,他差點忘了。 記憶越扯越遠,他想起幾歲時獨自一人走在黑黝黝的街道上,幾只老鼠從他面前躥過。 他那時想,老鼠長得比他都肥。 抽完一盒煙,他閉眼睡了會兒,腦子抽疼,睡不熟,反復醒了幾次,再也聽不見上面的呼喊聲了。 他哼了聲,再次閉眼,夢中光怪陸離。 又醒來,天色陰陰沉沉,他看見植被和大地,露珠和昆蟲,厚重的云層,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