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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后加練。下課鈴響,薛逸已經全身濕透,身體疲憊得仿佛稍一放松就會暈倒。他強撐著跟在同學身后往電梯走,卻被洛克攔住了。“你該不會想回去上課吧?”男孩一臉嘲諷地說,“課后加練沒有完成是不能離開運動場的,如果午飯前還沒有完成,那就連午飯都不能去吃,國防班的規矩你的小男朋友們沒有跟你說過?”薛逸抬頭怒視洛克,卻已經連和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棕色頭發的圓臉男孩湊上前,抿了抿嘴,低聲道:“薛定諤,國防班的確是這個規矩……”“雷歐,不關你的事,趕緊滾?!甭蹇死淙坏?。圓臉男孩尷尬地笑了笑,轉身走了。洛克回過身看著薛逸,嗤笑一聲:“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自信轉來國防班的,但我要告訴你,國防班可不是那么好待的。你好自為之吧?!?/br>薛逸攥了攥拳頭,一言不發地回頭向著跑道走去。二十圈長跑,加上那些翻倍的練習,他大概真的要花掉一節課外加一個中午的時間,但即使這樣,他也不能認輸。并不是因為對洛克的不忿,而是他不想輸給自己。貝都因、簡落英和尼克中午沒有在食堂街等到下來吃飯的薛逸。等到三人得知十班上午第一節課就是體能訓練時,貝都因的臉色立刻變了。他吩咐尼克外帶兩份食物到體育場,自己轉身就走。訓練場上,剛剛完成體能課的國防五班正在解散,許多學生都在偷偷瞄著跑道邊上那個幾乎虛脫的身影,然后轉過頭與身邊的同學們竊竊私語。貝都因手里握著一瓶剛買的淡鹽水,逆著人流向體育場中心走,穿過人群,他終于看到了薛逸。薛逸此時并沒有在跑步,他正扶著跑道邊的欄桿,身子向下弓著,一下接一下地向外吐著苦水。他在上一節課的時間里已經完成了小項目的加練,但最后的這一萬米對他而言還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坎。他跑跑停停,到現在也不過完成了六圈半,身體卻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貝都因只覺得心口疼得綿綿密密,幾步沖上去,將擰開的水瓶遞到薛逸嘴邊。“喝點水,你得補充體力才能繼續跑啊?!彼麌@息道,“罰跑又不掐表,你何苦呢?!?/br>薛逸本想接過水瓶,但貝都因并不放手:“你現在還拿得住就怪了,我喂你?!毖σ萆钪约阂呀洓]有一點力氣了,于是也不推辭,仰了頭,讓貝都因給自己喂水。幾口水下肚,薛逸卻并沒有覺得好受,反而弓著身子將它們全數吐了出來。“喲,這是懷孕了嗎?”一個挑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只是不知道這孩子該姓泰勒,還是姓索馬里,還是姓簡?或者柯尼斯呢?”說完,緊跟著一串尖利的笑聲。貝都因一邊拍著薛逸的后背,一邊怒視著維比克和他的小弟們。對方卻混不在意:“本來我還想欺負欺負這小子呢,誰知道他根本不用欺負。國防班要是那么好進,全帝國的人都可以當兵了。簡直不知好歹,以為自己被泰勒看中收了戰使,就可以所向披靡么!小子,我們可都盯著呢,你還剩十三圈半,不要以為你小男朋友來了你就可以偷懶?!?/br>貝都因回身就想去揍維比克,卻被薛逸拉住了手腕。薛逸沒什么力氣,但他的輕輕一拉就止住了貝都因的動作。他抬起眼睛,看了看維比克,又沖著貝都因露出一個微笑:“不管怎樣,我得跑完。水留給我,你去吃飯吧?!?/br>這句話并不是逞強,而是他給自己的一個目標,一個挑戰。如果連這點困難都能將他打倒,他還怎么可能做得到陪著阿瑞斯一起上戰場?……“這條消息可靠嗎?”斐里捺上將驟然起身,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面前的戰使,仿佛將要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足以救命的稻草。戰使也是一臉興奮,頷首道:“是塔比工程師的人送來的情報,他前段時間回了一趟克爾星,似乎從泰勒少將的戰使那里得到了些消息?!?/br>斐里捺上將坐回座位里,皺眉道:“阿瑞斯的戰使,能這么好心?”“具體過程塔比工程師沒有說明,只是似乎十分確定薛定諤有清除幽靈卻不傷害宿主性命的能力?!睉鹗勾鸬?,“還有,曾經簡家有一位黑衣衛卷入了克爾星的一次仇殺,當時雖說也沒有目擊者見到幽靈,但據可靠消息,那名黑衣衛當時正在追殺兩個原位形態的貓,一個成體,一個幼崽?!?/br>“而塔比的女兒聲稱曾經在泰勒少將的院子里見到過一只三歲大的幼崽,雖然他女兒說不出對方的名字,但塔比猜測……”戰使頓了頓,接著道,“那只幼崽或許與薛定諤有關?!?/br>斐里捺上將瞇起眼睛:“一個三歲大的幼崽,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能有什么關系?”戰使回答:“這兩者都出現得突然,尤其是薛定諤的身份保密級別極高,幾乎與皇室成員完全相同。不過這些到底都是塔比工程師的猜測,他本人也說得并不確定,您看……”“這件事我再想想?!膘忱镛嗌蠈㈤]上眼睛,一臉疲憊,“如果還有什么蛛絲馬跡,記得上報。好了,下去吧?!?/br>“是?!?/br>第67章囚徒薛逸進入國防班的前兩周,幾乎完全栽在了體能課上。連續的高強度訓練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在地獄煎熬,他的肌rou一直在超負荷運轉,往往頭一天的酸痛還沒有過去,第二天的訓練又再次來到。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任自己倒下,因為一旦倒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最終再也站不起來。薛逸并沒有向別人抱怨什么,就連阿瑞斯在聽說了他受到的懲罰時也并沒有表示對這一安排的不滿,反倒極為嚴肅:“體能是一個戰士的根基,如果連體能都達不到優秀,是沒有資格在前線服役的?!?/br>同樣的,貝都因和簡落英也沒有因為這些懲罰而罵過學校和老師,尼克更是總在安慰他:罰多了,成績也自然就上去了。而那個有著棕色頭發的圓臉男孩,雷歐·伯曼,總是會在他缺課后將課堂摘要和作業發到他的手環上。這些朋友讓薛逸覺得自己無比幸運,以至可以完全無視洛克的嘲諷和維比克時不時的挑釁。漸漸地,薛逸開始能夠跟上體能課的小項目,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適應這種壓榨,力量從肌rou的纖維中緩緩生出,心跳也仿佛變得更加有力。最終,他每天的懲罰項目只剩下了五千米長跑。但即使如此,薛逸每天晚上也會額外加練。既然起步已經比別人晚了,他就不得不更加努力。薛逸的努力被體能課的布萊恩老師看在眼里,他對薛逸的態度也好了不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