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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的財產,你拿去交給你的什么青鳥,丁香!”他氣憤,卻又苦苦的哀求著,“簽個字吧!”永澤苦笑地問他:“子善,我是要犯,是半死之人,你何苦?”“你會被他們弄死的!”他揪心地看著永澤,“你為什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永澤緩緩地抬起了頭,睜大了雙眼看著他說道:“子善,我就是被出賣的……你要我再去出賣別人?”“……可是,你只要簽字就可以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很難堪地解釋著。“……你太單純了,子善……”永澤還在微笑,可是平靜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感情。他還想要說些什么,永澤輕輕地嘆著氣,對他說道:“子善,其實你根本不必這么幫我?!?/br>“為什么這么說!”他吃驚地看著永澤。“吳子善,你看清了,我不是你大哥?!泵酚罎煽嘈χ嵝涯莻€一直在拼命勸說他的人。可是,那個人卻突然發怒了,低低地咆哮著:“我當然知道!”他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些話。“你一定覺得我利用了子如……后來又利用了你,是吧?”永澤靜靜地看著他:“我和你大哥很像……”“不,不是,永澤,你錯了,”子善開始搖頭,冷笑著說道:“我從來不當他是我的大哥……”吳子從的死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那兩年,他常常在子從的茶里下藥,每次的劑量都很小,所以子從從來都沒有察覺到。而受涼,也只不過是發作的一個引子而已。這件事只有占士知道,連藥,也是占士幫他弄來的。他會那么做,只因為他恨吳子從。那些年,他是怎么過來的?……那個人,總是在深夜走到他的床前。多少個夜里,那個人就如同野獸一般的□□著他,撕裂著他的身體,在他的身上發出令人作嘔的喘息聲。在那些無法清醒的噩夢里,他永遠被綁住了手腳,永遠被堵住了嘴,永遠掙扎不得、擺脫不了。冰涼的夜色,狂躁的rou體,還有赤紅的鮮血,沉寂的黑夜中,那就是他的世界。那些紛亂而且骯臟的回憶在無數個黑色的夜晚里拼命的糾纏著他,沒有出口的夢境里永遠充滿了罪惡的味道,緊緊地包裹著他,讓他無法呼吸。然后,就那樣,窒息而死……除了占士,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傷痕。而占士,也不知道那些傷痕的真正來由。所以,他要那個人死……子善的目光直直的,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了過來:“只有他死了,我才可以活的好一點?!?/br>永澤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向他傾了過去,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最后只是握住了子善那雙冰冷的手,楞楞地看著子善。子善先是一怔,然后也握住了永澤,好象握住了那雙瘦弱的手,就握住了那黑夜里唯一的一絲溫暖……他低聲地哀求著:“永澤,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跟他們對著干了。占士說,你只要在申報或者大公報上發表一份聲明,說明要脫離□□即可。永澤,求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知道……”永澤溫柔的笑著,“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我相信你?!?/br>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那……那簽字吧?不然你真的會送命的……”逃肯定是逃不了了。他太了解占士了,公館外面一定還有七八個暗探在守著。當時的占士說是那么說,也只是給他留了點余地,不要他面子上太難看而已。永澤沒有回答他,卻低聲地問他道:“子善,過兩天幫我把那幅墨梅圖送到方浜路的阜康錢莊去可以么?”他急于說服永澤,所以匆匆地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永澤笑了,很誠懇地說:“謝謝?!?/br>他一怔,一時間突然想到了什么,可他的喉嚨卻又好象被什么哽住了,那句話怎么也問不出來。永澤仿佛松了口氣,微笑著對他說道:“子善,我想喝點蓮子羹……”“好,我去叫吳媽弄給你喝?!彼行┗?,立刻就站了起來,想要下樓去。“子善?……”永澤忽然叫住了他,他的心突地猛跳了起來。“怎么?……”他回頭,等著永澤的話。“……沒什么,”永澤淡淡的笑著,看著他說道:“少放些糖……”他臉上忽然一熱,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么竟然不好意思起來。他匆匆地走下了樓梯,紅著一張臉細細地向吳媽交代完,先坐在客廳里用冷水浸了臉,直到他確定自己的表情正常了些之后,這才向樓上走去。他走到臥室門外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沉悶的槍聲,隨之傳來的,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他的心,突地一沉,他發瘋般地沖了進去,卻看到永澤手里緊緊地握著他的槍,斜斜的倒在地板上。“永澤??!”他痛苦地撲了上前去,拼命地摟住了永澤的身體。永澤擊中的是胸口,鮮血好象涌泉一樣,止也止不住。永澤艱難地笑了起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對他說道:“我知道你這里有槍,還好你沒有換地方……”“為什么???!”他瘋狂地嘶吼著:“為什么要這樣?!扔下我一個人?!”“謝謝你……”永澤的聲音漸漸變小,漸漸地聽不到。他楞楞地摟著永澤瘦弱的身體,那血,染紅了他的胸口,也染紅了他的手。他把臉輕輕地貼在永澤冰冷的臉上,溫著永澤有些冰的臉,低低地喚著永澤的名字,一聲一聲的。只是那個人,永遠都不能回應他,永遠都無法睜開眼,永遠永遠就這樣沉睡過去了……眼淚,原來竟是熱的。溫熱的淚水,仿佛沒有窮盡一般地流淌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永澤污臟的衫子上,卻怎么也化不開那許多黑紅色的血跡。因為聽到槍響所以破門而入的暗探們已經闖進了吳公館,他們不顧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