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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坐在座位上的段堯司已經是考慮著要不要提前著離場了,他覺得,他今天浪費一整天的時間,來逛這趟‘菜市場’簡直就是智障的行為。沒錯,就是菜市場。現在在段堯司的心中,他就是在逛菜市場,每件菜品都拼命的向他展示著它們最完美的一面,以尋求著所謂的被帶走的機會。可惜的是,他段堯司一不會下廚,二不餓,所以面對這些爭先恐后的擁簇,只有一個感覺——煩?。?!本來近期他的心情就已經像是十二月飄雪的天了,在耳畔這一波噪音孜孜不倦的侵擾下,更是煩不勝煩。就在段堯司起身已打算離開時,忽的,起身的他耳畔捕捉到了一縷清聆空曠的旋律。精致!這是段堯司大腦中下意識蹦出來的第一個詞。很奇怪的表達方式,但放在此刻卻意外的合適。因為,在這高雅的背后,段堯司聽到的是沒有靈魂的樂章,像極了商店櫥窗中精致的過份,卻沒有一絲生氣的瓷器娃娃。“段總車已備……”身旁話音未落,已然起身的段堯司就這么在身側無數起身天娛高層震驚的目光中,坐回了原位。(⊙_⊙)剛剛……發生了什么事?坐回原位的段堯司將視線放回舞臺,就見不遠舞臺上擺著一臺黑色的三角鋼琴,而那鋼琴前坐著一個人。不同于前八場將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的境況,那架三角鋼琴以一種再正常不過的姿態擺放著,而也正因這個正常的過份的姿態導致支撐起的漆色頂蓋,一絲不落的擋住了演奏者的臉。方才別人送上門,段總裁嫌礙眼,看一眼都覺得是浪費生命與拉低自己近200的智商,現在看不到了,段總裁渾身上下又不爽了。所以,幾乎下意識的,男人眉頭擰了起來。有那么短暫的瞬間,段堯司后悔自己沒有坐到正央的VIP坐位上,不然他這會兒就知道演奏者長什么模樣了。然而,作為被天娛眾高層小心翼翼留意著的大佬,他這個小小的擰眉舉動,自然是一絲不落的被身側所有天娛高層看在了眼中。于是乎,所有人垂目看向了手中熨燙成帖的節目單,然后統一著一個動作——拿筆將第九個節目于帖上劃去!眾人:應楚非誰?不認識,管他呢,反正段閻王不爽他,為了不連累我們倒霉,以后千萬不能讓他出現在段閻王面前!段堯司:我才沒想換坐位!完全不知自己無意舉動被人曲解的段堯司,這會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舞臺上。琴聲很悅耳,指法很高超,沒有半分滑音與雜亂,起落間的技巧甚至能趕上他經常出入高級音樂會時,伴奏的樂聲,但是……沒有靈魂,空曠的精致,卻也只剩下精致!樂器曲譜都是有靈性的,人的靈魂同樣也是,靈性的樂器曲譜加上不同的靈魂,會誕生出不同的音樂。而對方的技巧是絕對的高超,甚至完全可以媲美教學音頻,但在這種絕對的完美下,他竟聽不出半分的情緒波動。那感覺就像是,彈奏者從頭到尾都關閉的心門,將真實情緒深深的掩埋于后,不讓任何人的窺清。驀地,段堯司忽的想起,自己還在國外求學時,曾無意聽過一個著名的音樂家,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沒有錯誤,將是音樂最大的錯誤。或許是想到了曾經,又或許是被這段琴音勾起了好奇心,自入場后幾乎沒怎么抬眼的段堯司,第一次切切實實的將心神放于會場,放于音樂之上。而這般的特殊,也讓他開始注意起那始終不見真顏的彈奏者。這會的段堯司,雖是看不到那被遮蓋于后的那張臉,卻能通過二者縫隙中微露的服飾,及暴露在他視線中那截白皙微凸的脖頸認出,那是一個青年在彈鋼琴。頭頂的燈光灑下,照在那上,半隱半攏間的色澤,若清泓泉中白玉,盈盈可見流動的光。光若流珠,自微凸喉結拂過,倒是添顯了幾分小巧的別致。讓他莫名覺得……很順眼。舞臺上的褚景然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南側,射于自己肌膚之上的那道目光,緊尋而上,最后卻被支撐起的頂蓋通通阻隔。眸眼微不可查輕彎的同時,黑白琴鍵上的指尖起落蹴蹴。段堯司,天娛傳媒CEO兼總裁,國際公認的鉆石單身漢,總資產福布斯排行榜十一,H國十大俊杰傳奇企業家之一,現整個H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十年前,整個娛樂圈只識無線,無人知曉天娛的名字。十年后,天娛一朝強勢收購無線,被冠以娛樂圈一哥美譽,真正做到一家獨大,而這在無數人眼中不可能的奇跡,幾乎全部由這個男人一手締造。大眾眼中的段堯司,高智商,高學歷,潔身自好,為人刻板嚴肅,不茍言笑,高冷到整個人的氣場,哪怕是有著電視屏幕的萬里阻隔,都能以一個最簡單的眼神,讓電視機前的每位觀眾清晰的體會到,冷這種情緒的極致體現。是身邊乃至與所有人眼中,一個極度難相處的類似bug的存在。而事實也確如此,劇本中的段堯司也確是這種性格,在與應楚非相處的兩年過程中,他一直處于絕對的主位,應楚非更多的時候扮演的是一個聽話討主人歡心的小寵物。他心情不錯了,捧捧應楚非,要什么給什么,然而,一旦觸到這個男人的底線,他卻會立刻翻臉無情的讓應楚非收拾東西滾蛋。而這就是身為弱者的悲哀。上位者偶爾一次心血來潮的折腰相交,永遠不能改變,他上位者的位置。而他愿折腰時,你是他眼中聽話的寵物,若他哪天不愿想直起身,你一文不值。很顯然,這種毫無主權的被動,可不是褚景然喜歡面對的局面。以往世界中,褚景然也常處于被動狀態,但那時的他手中至少掌握著一個點,一個撬動全局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的點,而這個世界,顯然并沒有出現這個平等的點。既然沒有,那么……唇微不可查的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