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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高原那天白深留在客棧房間里的那一件。他一言不發地穿上外衣,往門口走。“等等,”李恪拿起桌上的一盒藥遞到他面前,“這個是緩解你情緒的藥,帶回去按時吃,里面有服用說明?!?/br>路潯沒接,往旁邊讓了讓繼續往門外走。李恪一把拉住他,坦然道:“這是白深留給你的,我沒有打開看過,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你要是不看,就沒人知道了?!?/br>路潯有點兒動搖。“你要配合治療,”李恪說,“我去打聽白深的消息,知道了第一個告訴你?!?/br>路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藥箱,伸手接了過去。“謝謝?!甭窛〉穆曇糨p得幾乎聽不見,他提著藥箱打開門往外走。到了樓下,他坐進了自己的海綿寶寶越野,迅速打開了藥箱。作者有話要說:搞事!搞事搞事!⊙u⊙!第55章55白深放下手機,嘆了口氣。幸好他到了班加羅爾的深海據點,不然收不到李恪的緊急消息,也就沒辦法給路潯發短信了。哪怕路潯還有一丁點兒在乎他,他都覺得無處安放的心情有了些許慰藉。美人痣說得對,他的資料并不真實。他的身份比大家想的復雜,但也沒有那么復雜。離開深海是不可能的,這個組織已經占據了他的整個人生。其實他多想就那么瀟灑地消失掉,離開那個他混跡多年無法擺脫的圈子。不過逃不掉的,他也很懂事,一直沒有逃,頂多是心里不太甘心而已。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只有寥寥幾個人,而那幾個人都是深海組織里必不可缺的靈魂人物。白深想,也許他還應該謝謝九天組織,這次捅了這么個婁子,讓他對自己的生活看到了一絲轉機和希望。他看著手里已經被取出的電話卡,遲疑了一會兒,沒有扔進下水道,而是握在掌心揣進了褲兜。他沉默著走到走廊最靠里的一個房間門前,敲了敲門。房門只開了一條縫,門縫內伸出一只手,遞來一封信。白深接過來,轉身到自己被安排的房間里拿了背包,悶頭走出了深海的據點。在這里,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他進了一家咖啡店,坐在角落打開電腦,再點了一杯熱可可捧在手里。掙扎考慮許久,他從褲兜里摸出那張電話卡,重新插進了手機。手機剛開機,就正好有一個電話打過來,白深關掉鈴聲,沒有接通電話。電話另一頭的路潯已經有點兒厭倦了單調的系統提示音,可這次竟然打通響鈴了。他立即一邊重新撥號,一邊跑下車沖進屋里打開電腦。只要號碼能撥通,那么追蹤定位就不困難。白深用過路潯的電腦,他迅速進入路潯的電腦系統,手法和五年前如出一轍。他停頓了一瞬,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敲在鍵盤上。「別打了,是我?!?/br>這條信息發出去,手邊的手機屏幕終于漸漸暗下去。不知道是因為路潯需要現場查漢字還是什么原因,他的消息回得很慢,就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滴滴地放水。「你真在班加羅爾?」「很快就不在了?!?/br>「我收到你的藥箱了?!?/br>「按時吃藥?!?/br>路潯深吸了一口氣,才仿佛像下定決心似的敲下鍵盤。「我們有沒有說過分手?」看到這條信息,白深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回道:「沒有?!?/br>路潯的眼睛通紅,眼神冷得駭人,他接著敲打鍵盤:「那我現在正式說,我們分手,互不相干?!?/br>白深料到他可能會這么說,可這話就擺在他眼前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像被人狠狠捏住似的難過。他頓了很久,才發過去:「好?!?/br>「其實我們也沒有說過在一起?!?/br>「那就當做沒有在一起過好了?!?/br>路潯沉默了半晌,在院兒里跑累的小白金跑過來歪著腦袋看著他。他舒了一口氣,摸摸小白金的頭,接著敲鍵盤——「我是不是特別好騙?」白深不想回答這個狗屁鬼問題,但他還是寫道:「我不想騙你?!?/br>路潯不想聽什么解釋,他發送出最后一句話,合上了電腦。白深愣怔地看著屏幕很久。「如果你沒有騙我,我會希望余生都只看著你的臉睡著?!?/br>路潯拿出藥箱里的照片,其它東西全都扔得一干二凈。那是兩張熏香的照片,他沒有見過,不過背景分別是白深的診療室和家里。他初次踏進診療室的時候,就覺得里面有一種奇異的香,清雅而迷幻,讓人沉迷。那種香,是他一直認為白深身上最致命的迷迭。于是他陷進去,一發不可收。現在照片在這里,證據非常明顯,熏香是白深的必要道具。路潯之所以會覺得他令人依賴信服,與熏香是有關的。它讓人意識模糊,對眼前的人迅速放下警衛與防線。這一切,從最初的相遇開始,本就是個圈套。加上現在看來,白深的世界像一個無窮無盡的深淵,跌進去是萬劫不復。路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走到剛裝修好的書架旁,把擺放好的茶寵一個個撫下去。精致的陶瓷裝飾落到地上摔碎,迸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院外有人在敲門,路潯越過一地陶瓷碎渣走過去,一把推開院兒門,看著門前的幾個人。“路先生,您訂做的牌匾做好了,”其中一個大漢說,“我們現在給您安裝上吧?”路潯沒說話,也沒有什么動作,良久,才點頭:“好,謝謝?!?/br>他不好意思說他現在只想把這個破玩意兒打得稀巴爛。這塊匾是他前兩天去訂做的,上面只有兩個字——“素潭”。他覺得這兩個字很適合他,也很適合他的牽掛。在古漢語中,“素”意為“白”,“潭”意為“深”。路潯沒精打采地走回正堂,凝視著屁顛屁顛跑出去湊熱鬧的小白金的屁股發呆。他輕嘆了口氣,狗屁白深,好想打得他爹媽都不認識。牌匾安好后,小白金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路潯蹲下來抱著他的腦袋瓜:“你為什么叫小白金???因為是白深的金毛嗎?”“我給你換個名字吧,”路潯想了想,輕聲自言自語道,“叫什么好呢?!?/br>他為小白金的新名字想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想出個結果來。肖梟隔三差五就來找他,東問問西講講,不過路潯情緒依舊不太好,仍然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藥呢?”肖梟坐在院兒里的石階上把石頭拍得啪啪響,“藥!藥!”路潯差點兒以為他要來段說唱,沒勁地瞥了他一眼:“吃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