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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又去外地讀大學了,因此當聽說哥哥不在了的時候,他有怔愣和難過,但持續的時間并不太長。 然而夏傾對此的反應就截然不同了。夏城素來寵她,夏傾對他也非常信任和依賴。夏城剛去世的那幾天,夏傾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夏盛一和秦瓊怕她搞壞身子,每天輪番進去哄她勸她,都收效甚微。 在夏傾絕食的第三天,秦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沖進她的房里對著她就是一頓痛罵,其中有一句話他印象最深,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阿城已經走了,我們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你這么做是想讓我們再少一個女兒嗎!” 吼完這一句,從得知兒子的死訊起一直強忍悲痛,一滴眼淚也沒流過的秦瓊放聲大哭。 年幼的他站在門外,聽著母親的哭聲,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他唯一知道的是,夏傾在聽完這句話后,終于動了動嘴唇,開口時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媽……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哥哥和貝貝就不會死?!?/br> 秦瓊聞言,幾步上前攬住她,拍著她的背,泣不成聲:“不怪你,真的不怪你?!?/br> 那時家里一團亂,不知道是家人不想讓他知道,刻意沒跟他說,還是純粹只是無暇顧及他,夏卓一直不知道夏城去世前發生了什么,因此聽到母親和jiejie的對話也是一頭霧水。 在他的認知里,jiejie只是太想念哥哥了,所以才這么難過。于是他怯生生地走到夏傾的床邊,把在夏城房間里發現的一本日記拿出來遞給了她,完全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詞,叫睹物思人。 他只記得,夏傾接過那本日記,抖著手翻了幾頁,然后嚎啕大哭著,對秦瓊說了第二句話:“媽,我要學獸醫?!?/br> 直到很多年后他上了大學,再跟父母聊起這件事,他才知道,當年夏城的死,夏傾或許要負上間接的責任。 “小卓?!毕膬A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回憶至此戛然而止。 “嗯?!彼麘?。 夏傾揉了揉蹲得發麻的雙腿,站起來,慢吞吞地往旁邊挪了兩步,給他讓出位置:“你也跟哥哥說點什么吧?!?/br> 雨滴打在傘上發出清脆而鮮明的聲響,夏卓上前,想了良久,只說了一句: “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jiejie的?!?/br> 夏傾此時已經整理好情緒,聞言屈起食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道:“哥你可別相信他,就他這沒長大的樣子還照顧我呢,分明都是我在照顧他?!?/br> 夏卓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委屈巴巴地說:“明明前幾天我還幫你把關了男朋友呢!你忘恩負義!” 夏傾聽他提起男朋友這件事情來,抬起手又給了他腦門幾下:“讓你胡說八道,都說了不是男朋友了!” 夏卓捂著腦袋往旁邊跑了幾步,不怕死地接嘴:“就算現在不是很快也就是了?!?/br> 兩人打鬧間,秦瓊和夏盛一也到了。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天色也比剛剛稍微光亮了一些,云層中間現出一絲縫隙,陽光就透過這小口傾漏出來。 秦瓊懷里捧著一束花,夏盛一手上提了一個大袋子,跟在她后面。 兩人走到墓碑前,秦瓊俯身把花放下。夏卓則把夏傾帶來的水果和飲料一一裝盤擺在墓碑前。 夏傾接過父親手里的袋子,姐弟二人把墓碑上的字重新用油漆描過,燒了紙錢。 四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一同離開。 ———— 同一日,程奕做了一個心臟腫瘤摘除手術,手術完正好到了下班時間,他開車到附近的快餐店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了家。 晚點有一場NBA球賽的回放,他昨天值班沒看成,今晚恰好能補上。 比賽開始十幾分鐘后,他就覺得有些口渴,便起身到廚房打開冰箱打算拿點什么冰飲來喝,誰知因為太久沒在家里做飯,里頭早已空空如也。 程奕一拍腦袋,哀嘆了一聲,最近真的是忙得暈頭轉向,再加上晚飯幾乎都是在食堂吃的,都忘記家里的食物已經多日沒有添補了。 于是他拿過鞋柜上的鑰匙,穿著人字拖就出了門。 夜色正濃,天空好像藏青色的帷幕,閃閃繁星點綴在其中。 他推開小區便利店的門,徑直走到放飲料的窗口,拿了幾罐可樂,就到收銀臺結賬。 便利店里的人通常都寥寥無幾,這晚卻出奇地多。 邊上靠近門口的那排高腳椅上坐滿了人。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一個人邊玩手機邊吃著車仔面,旁邊兩個留著齊劉海短頭發的學生妹則啃著魚丸聊天,整個店里彌漫著熟食的香氣。 買單的隊伍太長,想到正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比賽,程奕有些焦躁,但又沒有辦法,只能靠玩手機打發時間。 幸好收銀員手腳夠麻利,排隊的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著。輪到他前面那個女人的時候,她把手里的一大袋籃子“啪”地砸在柜臺上,程奕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 只見那人把籃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拿出來,是清一色的啤酒,少說也有十來瓶。 這女人酒量可以啊。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見前面那人開了口,問:“多少錢?”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猛地掰過女人的肩膀,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她精致的小臉。 “夏傾?” 夏傾顯然也對在這里碰到他感到很驚訝,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對方良久,直到排在后面的顧客等得極不耐煩,罵了一句:“前面的人到底要不要買單???不買趕緊走,沒看到后面還排著那么多人嗎?!”他們才匆匆各自付賬。 兩人家住在一塊兒,自然同路回去。 程奕知道她酒量不好,此刻看她提著一大袋酒,又不像是約了人的樣子,就猜到她是準備一個人喝。 她抿著唇,明顯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也不敢貿然開口詢問,只能默默地陪著她,一路無話。 等出了電梯口,他終于按捺不住,突然回身,擋在她面前,問: “這么多酒,你要一個人喝?” 夏傾抬頭,看見他微擰的眉峰,和瞳仁里淺淺的擔憂。 大學畢業后,每年哥哥的祭日,她都會拉著凌淺陪她喝酒喝到爛醉,好像只有這樣,心里的愧疚才能減少一些。 不過今年不湊巧,下午的時候凌淺給她打了電話,說是臨時有事要回老家一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