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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看到的就是童諾正襟危坐的樣子。小姑娘極力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一些,但到底因為年紀小,藏不住心事,臉上顯而易見地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童諾被他凌厲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怵,藏在被子底下的手隨著他的走近不自覺地緊了緊。 下一刻她的被子便被掀開了一角,手機眨眼間就到了那人的手里。 程奕舉著手機,表情嚴肅: “說了多少次,要好好休息,不要老是玩手機,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護,怎么可能會好?” 童諾暗自嘀咕:“都休息了一晚上了還不給玩一會?!?/br> 程奕臉色一沉:“嗯?你說什么?” 在程醫生面前,頂嘴是最不可取的,童諾深諳這一點,因此她趕緊搖頭,也不顧床邊還圍著一大群跟班醫生,小手拽住程奕衣服的下擺晃了晃,撒嬌道: “程醫生,我錯了嘛,我剛醒,只看了一會會而已?!?/br> 程奕依然冷著臉,深棕色的眼眸毫無溫度。 見他不為所動,童諾只能松開手,癟著嘴表示委屈。 程奕也不繼續教訓她,只順手把小姑娘的手機放到口袋里,朝身后的一位年輕女醫生問道:“小秦,你說一下她的情況?!?/br> 小秦應了一聲,就開口匯報道: “患者一個月前出現急性腹瀉,半月前因心跳驟停入院急診,經搶救后恢復生命體征,診斷結果為感染性心內膜炎,有二尖瓣關閉不全的病史,經檢查后判斷為二尖瓣嚴重反流導致的急性心衰,已進行心臟二尖瓣換瓣手術,術后超聲心動圖和造影檢查顯示二尖瓣關閉良好,恢復情況良好?!?/br> “為什么有時候ckmb會比ck值高?”程奕冷不丁問道。 全體靜默。 吳愷跟著程奕實習了將近一個月,深知他是個私底下毫無架子,愛開玩笑,但工作上非常嚴謹細致的人,因此他早已經悄悄溜到隊伍的最末端,眼觀鼻鼻觀心,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防被不幸點名。 程奕見無人回答,皺了皺眉,沉聲道:“既然沒有人主動回答,那我就隨便點了?!?/br> 眼神在一群人中逡巡了一圈后,定格在已經快把自己縮成鴕鳥的吳愷身上。 “吳愷,你說?!?/br> 吳愷心內哀嚎一聲,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在眾人同情的注視下,大腦越發地一片空白。 這個問題他明明之前看過,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天要亡他??! 程奕的目光越發冰冷,到最后已經是十分明顯的不悅,吳愷急得抓耳撓腮但又毫無辦法,心里不住地祈禱著有人能開口替他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終打破這個僵局的正是程奕本人。 “有兩個可能原因,一是檢測樣本的干擾因素,主要出現在嬰幼兒樣本上;二是檢測試劑盒應用的干擾因素,在理論計算因子設置時,不同機型的儀器間存在差異,在沒有較好的校準和質控系統來保證結果的有效和可靠性的前提下,有可能出現ckmb結果大于ck值的情況?!?/br> 語畢,他停了半秒,掃了一眼心如死灰的吳愷,繼續道: “如果你們今后連這樣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我想你們大概需要回學校重新學習了?!?/br> 他的語氣平淡,可周遭聽了這話的實習醫生都暗自心驚。 程奕說完,轉過身面對還沉浸在他訓人氣場中的童諾: “作為懲罰,你的手機暫時放我這,等我查完房再拿回來給你?!备阈挪诫x開了病房。 ———— 上午的門診結束后,程奕沒有立刻去吃午飯,而是拖過一把椅子,坐在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吳愷抄病歷。 吳愷欲哭無淚,只能埋頭安安靜靜地寫,再多的郁悶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吞,誰讓他今天早上沒有回答出問題來。 大概抄了十來份之后,一聲明顯來自于肚子的咕嚕聲,劃破了一室的寧靜。 程奕正在看書,聞聲,頭也不抬地問他:“餓嗎?” 吳愷確實是餓得頭暈眼花了,程奕這么一問,他的心中便燃起了放飯的希望。于是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回道: “餓死了!奕哥求你了,先放我去吃飯吧,吃完回來再抄行不行?” 程奕合上書本,抬眸,聲音不帶絲毫情緒:“當然,不行。病歷抄完之后,今天之內,我還要收到你手抄的兩份ck和ckmb的臨床意義?!?/br> 吳愷聞言噗通一聲倒在桌子上。 “咦,阿奕你還在呢啊?!钡统恋哪新晱拈T口傳來。 程奕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清秀的男人正慵懶地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看著他們。 “四哥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那人很是閑適地就往診室里走,徑直來到桌旁,彎腰看了一眼吳愷正抄寫的東西,過去拍了拍程奕,笑道:“又在虐待實習生了?” 吳愷一邊在心里暗暗贊同虐待這個詞的使用,一邊保持著認真抄寫的姿態。 “看樣子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去食堂?”那人接著問道。 程奕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回答:“確實有點餓了?!?/br> 話落便感覺到邊上傳來期待的目光,然而他很快就無情地掐滅了對方的念想: “你要吃什么告訴我,我等下幫你打回來。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的病歷已經抄完了?!鳖D了一下,站起身繞到書桌后,把手中的書放到抽屜里,闔上。 于是吳愷只能把自己要點的菜告訴他,然后繼續認命地接受懲罰。 雖然已經過了最熱鬧的飯點,但食堂里仍舊熙熙攘攘的。程奕和李佛爾打好飯后,在食堂邊緣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怎么著李四,找我啥事?” “哎喲行行好,別叫我李四可以嗎?真的很土啊?!崩罘馉枤獾孟胨た曜?。 兩人同窗多年,從大學起就是室友,還是老鄉,因此畢業后雙雙回到s市當醫生,并且很湊巧地進了同一家醫院,只是在不同科室,熟稔程度可想而知。 雖然程奕一般當著實習生的面,會給他點面子叫他四哥,但私底下永遠都是李四李四的叫,惹得他萬分崩潰。 程奕夾了一塊番茄放進嘴里,笑道:“這么多年你早該習慣了吧,誰讓你爸媽給你取了這么個名字?!?/br> “行行行,說正事。上回我讓你幫我打聽那姑娘的微信,你打聽到沒?” “就知道你要問這事,”他嘴里嚼著東西,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