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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沖動冷了下來,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獨孤滿城見他不再說了,便喚了兩側侍衛退下,拉過他仿若無事般地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大哥,你覺得我皇姐如何?”書墨便如實道:“滿月公主很好。但你明知我心里只有硯硯了還亂點鴛鴦,豈不是害了你皇姐?”獨孤滿城沉默著,笑容漸漸變淺,“孤也是為了你好。硯哥對你沒意思,已經很多年了,你還想等到什么時候?況且自見了你后皇姐便茶飯不思,孤只有這一個皇姐,你自己看著辦吧?!彼f到這又柔聲勸道,“大哥,只要你娶了我皇姐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哪怕你想當仙尊孤也會全力助你……”聽他說越說越離譜書墨立即緊張道:“你胡說什么?我從沒想過要當仙尊?!?/br>獨孤滿城輕描淡寫道:“我知道。大哥,真正想當仙尊的是秦掌門才對吧?否則你以為他為何偏讓你來?”被他一語道破書墨先是慌亂,但隨即便聽出他的弦外之意,咬牙怒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跟你沒什么可說的!”“你是不明白還是不愿相信呢,大哥?”他轉身便走,不愿聽,不愿想,不愿信。可獨孤滿城的聲音還是從身后悠悠地傳來,后來每次想起都覺得后背發冷,他說的是——這就是秦掌門的意思啊。他沉住氣回了官驛,恰好在門口遇到沈硯,他什么也不說拉起沈硯便離了皇城。他如此反常,沈硯卻一句都沒過問過,如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后來果如他所料,他的拒絕令皇家大失顏面,獨孤滿城對他下了通緝令,懸賞黃金百萬捉拿他。他歷了一劫回去后閉關三個月,修為大增。因為暫時沒有人能打敗緝拿他,這件事便不不了之了。他不知道獨孤滿城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敢去問,只是等著秦仙來問他事情的始末,卻始終沒有等到。此后他和阿城再也沒有見過,聽說后來滿月公主離開皇城,后來他也沒有再打聽過。只是,有時候他還是會想起在觀塵山撿到過一個邋里邋遢、臟兮兮卻每天都沖他笑的少年。他一定不是獨孤皇帝。*****************今生。徐墨臉上半是錯愕半是茫然,當年因為拂了他的面子狠絕要緝拿自己,現在竟能當什么都沒發生?再看獨孤滿城現在已與他一般高了,大概因為跟他學過一些道法,還是中年模樣,見他表情驚訝便親切地笑道:“你還在記恨孤通緝你的事嗎?孤也不愿如此,可當年你一聲不吭走了,也太不給我面子了?!?/br>徐墨知道他定然是別有目的,面上卻也是笑著:“怎么會?當年是我年輕氣盛太過沖動。阿城,你能原諒我我真高興?!?/br>獨孤滿城笑吟吟地拉著他的手接著道:“孤也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前世聽聞你的死訊后孤一直后悔不該與你置氣……不說這些了,大哥,我們好久不見,你和硯哥與孤一同回皇城聚聚吧,秦大哥也在?!?/br>他若上來就與自己爭吵,或認錯道歉,徐墨都不會太過懷疑,況且秦仙和獨孤滿城在一塊能有什么好事?他已有預感這是一場鴻門宴,心中難掩失望,又暗暗希望不是這樣的,可惜,他這一世最不愿做的就是自自欺人。他看著獨孤滿城,縱有龍氣護體,百年光陰后也難掩額上的細紋,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便直視著他的眼睛笑道:“也好,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你模樣倒是變了好多。唉,到底是rou體凡胎,活著的時候有多風光,陽壽盡了也是黃土一抔,這就是大道無情?!?/br>孤獨滿城臉上的笑容終于僵住了,他身后的侍衛厲聲道:“放肆!你敢對皇上無禮!”感覺到氛圍不對,四周的士兵也緊張地握緊了刀,蓄勢待發,氣氛千鈞一發。徐墨卻咧嘴倏然一笑,“我開個玩笑而已,我們以前不是經常開玩笑嗎,阿城?”獨孤滿城掛不住笑容了,略有些不耐地抬手示意他們收了兵器:“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br>“容我插一句?!?/br>一只手扣住了皇帝陛下尊貴的手腕,這只手白如瑩玉,捏緊他手腕的力度卻像要將它捏碎一般。竟被毫無察覺地近了身,若是這人要殺皇上恐怕已經得手了,周圍的侍衛如驚弓之鳥紛紛拔刀看向他。冷眼旁觀許久的沈硯終于開口了,雙眼不怒卻格外懾人,只是平靜地說道:“你欠我的錢是不是該還了?”沈硯說完,氣氛極靜,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哪里唐突。卻見孤獨滿城臉色難堪,但又深知他脾氣,不敢這時候激他,只能艱難地下令說:“來人,給魔尊取五十兩?!?/br>手下奉上五十兩紋銀,沈硯卻不接,而是疑惑地對著徐墨問道:“你們人類借錢不算利息的嗎?”徐墨強忍住笑,昔日獨孤滿城離開云中書院時,他一面拖住秦仙,沈硯從秦仙銀庫里挪走了五十兩給了阿城,后來也沒有向他討回,至今已有百年。他便添油加醋道:“當然要算了,那時候五十兩多值錢啊,現在五十兩能買什么?再說,如果當時這五十兩硯硯拿來做生意,假設一年能賺三成的話,哎呀,我都不敢算了,阿城啊……”獨孤滿城:“……”他還會做生意?那錢其實是秦仙的,秦仙也不曾追究過,但顯然獨孤滿城懶得和他斤斤計較,免得跌了身份,只問他想要多少,哪怕是要黃金萬兩也是給的。沈硯卻搖了搖頭,淡淡道:“這錢我不要了。我只是要告訴你,昔日幫你是看在阿城的份上,與你是不是孤獨滿城無關?!?/br>獨孤滿城怔了片刻,但很快便回過神來,笑道:“孤自然記得,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獨孤滿城,硯哥?!?/br>沈硯搖搖頭終于也不再說話了。他和阿城談感情,阿城就跟自己談利益,可是又有什么利益能讓魔尊看得上呢?他們上了獨孤滿城的車輦,接近皇城的時候徐墨掀開車簾,無意間瞥到沿路的村落,發出咦的一聲。沈硯也探頭打眼一望,村子里大多是些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又嘆了一口氣,原來他辦不到的事,還有許多。第五幕: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九)入了皇城,剛下車便正好見到秦仙從宮中走出,見到他便側身讓出門口的路,對他點頭示意,“我有話對你說?!?/br>徐墨冷聲道:“我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就在這說吧?!?/br>他曾幻想過回到過去,但他已經過了天真地以為覆水能收的年紀了。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回避,一直不愿原諒彼此,但事到如今總該有個了斷。即使是舊事重提,把疤痕血淋淋地撕開,他也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