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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滴,在場的人無不驚嘆,幾乎無法分辨這花是真是假。書墨擱下筆灑然一笑,“說到以假亂真,只是模樣像怎么行?”說完便見天邊有彩蝶成串地忽扇著翅膀飛入書房,落在畫上振翅翩翩,不止蝴蝶,連附近的蜜蜂也被引來了,眾人這才嗅到空氣中散著的屢屢花香。這時一只蜜蜂誤打誤撞地撞在那青年的衣服上,他驚叫一聲向后退去,卻踩到衣角絆了一跤,眼看要摔倒在地書墨忙出手攬住他的腰身,那青年頭上的發冠滑了出去,長發如墨色瀑布傾瀉而下,襯得臉蛋更加白凈透紅。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書墨漆黑的眼珠在張大的眼眶中閃了閃,慌亂投在彼此的眼中,他這才回過神來慌張地放開手連聲道歉,自己都不記得到底說了多少聲抱歉,只覺得臉上羞得發燙,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他偷偷瞄向沈硯,見沈硯面上仍舊波瀾不驚便放了心,而后卻是難以言說的失望。冷眼旁觀的沈硯心道:果然人和畫一樣,招蜂引蝶。書墨渾渾噩噩的什么都忘了問就回去了,后來才知道那女孩便是獨孤滿月,圣朝的長公主。次日沈硯大清早就出門了,他又被宮里派來的人請去,原來是長公主邀請他一道去逛逛市集。他本欲拒絕,想起秦仙交代的事便答應了,清宵仙門不能得罪圣朝。圣朝幾番動蕩卻沒有影響到普通百姓的生活,這里依舊繁華但,街上車水馬龍。書墨忍不住四處看看攤上的各式玩意,心里想著買給沈硯瞧瞧,不知道他會是什么反應,這么想想便忍不住笑了起來,走神間獨孤滿月的手不經意地與他碰在一起,想起昨天摟住她時柔軟的觸感,書墨騰地紅了臉,正想縮回去卻被反握住。獨孤滿月羞赧地低下頭,小聲說道:“因為觀星派皇弟不愿再相信仙門,他只愿信你,只有我們……親上加親他才會放心?!?/br>書墨腦子嗡的一下,這才明白昨日的會面原來是為了讓他與公主見面。他本該一口拒絕,不帶一絲猶豫的,但那之后呢?清宵仙門又該怎辦?清宵仙門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他們是結義兄弟,他可以為了秦仙犧牲自己,秦仙也是一樣的。他似乎永遠都等不到沈硯的回應,但只要他肯犧牲,有了圣朝做后盾,秦仙和青青就可以成親。他腦中閃過沈硯一次次拒絕自己的畫面,還有秦仙和青青那晚的話,一時不知這手是放開還是不放了。這時恰好遇到早上練劍回來的沈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們卻能一眼就看到彼此,兩人四目相對,書墨的眼里即慌亂又有些期盼,他心里期待著,只要沈硯表現出一絲絲在意,便是給了他飛蛾撲火的勇氣,他會不顧一切地放開公主的手,不管仙門和圣朝如何。然而沈硯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平靜如水的眼里沒有絲毫波瀾,連招呼都沒打便錯開他朝著郊外的方向離開了。他的無情落入書墨眼底,終于沒有松開那只手。算了,就這樣吧。郊外。刷拉一聲。瀑布被劍氣劈成兩半,小魚小蝦因為承受不住殺氣被驚得蹦上了岸,奄奄一息。“又是心魔嗎?”第五幕:憑這兩眼與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八)不知為何,自書墨牽了那手后整個人便渾渾噩噩的,靈魂好似被抽出身體般浮在空中,麻木地看著rou體在動,在說,在笑,在肝腸寸斷。被拒絕固然讓他灰心失望,但都沒有強迫自己放棄這段感情更痛。忽然間,有人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強硬地將他們分開。“這位公子,你牽錯手了?!?/br>烙在腕上的痛把他意識也拉了回來。書墨錯愕抬頭,來人臂挽拂塵,道貌堂堂,是個年輕的紫衣道人。這道長對他施了一禮道:“貧道算到公子日后將有恩于貧道后人,特來報恩?!?/br>書墨還不明白怎么回事,想問個清楚,卻見街上狂風卷過,身周哪有什么紫衣道人?再看獨孤滿月,似乎剛才皆是自己的幻覺,他卻彷如從長夢中醒來,只覺眼前一片清明,這才明白自己剛與心劫擦肩而過。他頓時一陣后怕,剛才若不是那道長提醒,他恐怕仍不能看清自己的內心,陷入迷惘之境,修行將止步于此,再無法得道了。他不著痕跡地避開獨孤滿月思量著如何與阿城解釋,卻聽到街上行人在議論著宋遠川全家幾十口正午在菜市場被問斬時竟有名歌妓在一旁失聲痛哭,書墨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顧不上解釋便往菜市口跑去。此時已經行刑結束,在場的人都散了,只剩在搬運尸體的人。書墨舉目望去,人犯皆尸首分離,既有白發斑斑的老人也有垂髫幼童,慘不忍睹。他不由雙手相抱念了一聲:“無上太乙度厄天尊?!?/br>再仔細去看,卻在滾到地上頭顱中看到了剛才遇到的道長,他問過法場的人才知道這個人是宋遠川的次子。算算時候是在午時處斬的,而自己遇到他的時候也是午時以后,這才明白這位道長是知道自己在將來會對他的后人有恩,便在彌留之際分出一魂前來報恩。報恩過后,最后一絲牽掛便散了。可是再想想宋遠川一家已經被獨孤滿城斬草除根,何來后人?想到這他記起行人說起的那名歌妓,多番打聽再去尋時卻見到青樓下圍了一群官兵,那女子早不知下落。官兵便將與此牽連的人盡數押走,哭喊聲連成一片。書墨怔怔地看著這畫面,突然在想,當年后卿殺他父親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呢?后卿是不是也后悔留了他和秦仙,導致了帝國覆滅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決心進宮和獨孤滿城問個明白,他本該忍著不問的,他一來他本性就沖動,二來獨孤滿城也是阿城啊,那個抱著他的手臂喊他大哥的阿城。他到時獨孤滿城正在因宋遠川的事大發雷霆,侍衛押來的大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稟報說逃走那名歌妓的確是有了身孕,他便下令守衛在城門嚴加盤查,絕不能讓她逃出皇城。書墨看著他坐在高高的案臺后,只有他一人。等人散去后,書墨便勸道:“你也太小心了,還沒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威脅?況且女人受了刺激很容易小產,說不定那孩子早就掉了,放了她吧?!?/br>獨孤滿城對著他也不生氣,反問道:“大哥,那過去你覺得孤能打敗宋遠川的可能性有多大?”見書墨無言以對,他又道:“這世上沒什么不可能的事。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發生了卻是皇權顛覆,只會死更多的人,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獨孤家的江山不能斷在我手上?!?/br>書墨說不過他,只好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