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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br>馮錚道:“去打一桶水來?!?/br>不大一會,水打來了,馮錚接過來,先朝著盧斯發現的那凹陷的地方澆,再朝著邊上澆。這一澆,立刻就看出來不同了。旁邊的地方,是先積了水,然后慢慢的朝下頭滲。那凹陷的地方,澆下去就直接不見了,有耳朵靈的,還聽見有流水和滴水的聲音……“把地掀了!”“是!”地面掀開,其他地方就是地,那凹陷下去的地方,卻橫著幾個麻袋,麻袋磊著碎磚頭,上頭還蓋著土——這些東西剛布置好的時候,應該是跟邊上齊平的,后來雖然沒人動過,但畢竟是經年累月過來的,表面上的青磚這才漸漸的不平了。等把這些都挪開,露出來了的是向下而去的一行樓梯。一股子味道從下頭傳了出來,奇怪的是卻并非是腐敗或霉爛的味道,而是一種淡淡的香氣。盧斯拿了根火把戳進了洞口,火把自自然然的燃燒著,他剛要抬腿,就讓馮錚拉住了。“先把這地方放一放把,明天再來也是一樣?!?/br>盧斯也沒堅持,干脆的點了點頭:“也好?!?/br>隔了一天,兩人舉著火把,一起下去了。盧斯還怕有什么機關暗器的,拿著根棍子點著,結果自然是啥都沒有。火把能照亮的距離只有腳底下那么一小塊,不過兩人下了樓梯,左手邊墻上就有個支出來的銅燈,里頭竟然還有燈油,兩人點亮了燈芯,就有點愣神。昨晚上商量著,就覺得這里頭可能是個刑房,或者是牢房,怎么也沒想到,這是個庫房,還是放中藥的庫房?下頭放著一排排的木頭柜子,就是中藥房那都是小抽屜的柜子。“比藥房的抽屜大,也深?!瘪T錚說。盧斯走過去,舉著火把靠近了細看。每個柜子上頭也有個木頭標簽:“宏正十五年四月初十、四月十五……”盧斯心里音樂就意識到這里是什么了,一把就把抽屜拉開,里頭放著的是一身衣服,疊得平平整整的,衣服上放著一雙鞋,鞋上頭放著一根木簽:“宏昌州路原縣老實口村余家三郎?!?/br>馮錚也過來了,同樣拉開一個:“宏昌州柳江縣棗樹胡同胡家大娘、勞興州惠峻李家巷子孫家五娘、東琪州姜家村東邊第五家姜棗娘……”行了……這還擔心那些尸骨因為年代久遠,找不著人,這下子就都核對上了。可是看著這些柜子,看著那一個個的牌子,兩個人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手都有點哆嗦。“外邊的一些口袋里頭,并沒有尸骨……”盧斯把一個抽屜推回去,然后順著日期,找到了最后,“宏正十六年,七月十五……空的,初十……”這些柜子里頭的衣裳鞋襪,必定都是受害人自己的衣裳,它們有新有舊,有細軟的綢緞,還有比如這個初十,是一身打著補丁的土布,左腳的鞋子還有個破洞。這個初十的受害人,是牽連最多的一個,可并沒有發現他的麻袋,還不知道他到底如何。馮錚把那雙鞋子上頭的木頭片拿了出來:“宏昌州柳江縣薛三??上Я?,他這個身份,找不出來什么?!?/br>盧斯道:“這莊子里,是不是有人救人?”“該是如此,可是,人救出來,怎么不見有人報官呢?”“先把人都弄上來,這些也都做好記錄,然后核對一下,看看被救上來的人,有沒有回家去的?!?/br>“嗯?!?/br>記錄和核對這件事,周安那邊從知府衙門派了一群書吏過來,知府老爺緊跟著把他的四個師爺也都給送來了,其實看樣子他自己也是想過來的,就是礙于身份,實在不好辦。知州也是差不多,雖然沒要他們那邊的人手,也是把能送的人都送來了。然后這消息不知道怎么著,就走漏了,開始有那些年丟了兒女的百姓,跑到大門口來哭嚎的。然后人還越來越多。眾人看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一邊核對這些人的身份,核對他們丟失兒女的時間,再根據柜子上的記錄比對,有些人貼身的衣物比較有特點。尤其是女孩子的,女孩愛美,總會給自己繡一朵花啊鳥的,許多人家甚至還能記起來自家的女兒meimei丟失時穿著什么樣的衣裳,這就更好找了。那還在核對中,或是根本沒有對應上的人家,看著那抱著尸骨痛苦哭泣的人家,也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松口氣。人家的孩子總算是能找到了,能入土為安了。自己的孩子還沒找到,可能是還在什么地方活的好好的,但也可能……做著孤魂野鬼回不了家啊。這事是當年林老太爺干的,自然也是傳得沸沸揚揚。之前說張班頭如何如何,其實大家還都有點半信半疑,現在看那一家一家的尋了尸骨回去,那可不就是真信了。沒多久就有人直接鬧上林氏家族去,林家是死絕了,可你們宗族還在呢,得給我孩子個公道!這邊,四個人再次坐到了一起,核對線索。周安先道:“你們可知道做張方這捕快是誰給安排的嗎?”盧斯訝異:“他不是繼承他老子的?”“不是,他當年也是個良家子,就是爹娘早死,他十六的時候,讓林老太爺給辦成了捕快。這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這案子鬧得大,有些老人愿意開口了,我還查不出來?!?/br>馮錚:“所以這倆人從一開始就是同流合污?”盧斯:“那老混蛋既然是個混蛋,他當年是為了什么要幫十六歲的張方?”“張方其實是四崖州人士,他的身世,其實也只是老人們聽說而已。我已經安排了人到張方的原籍去查問,不過來去路遠,到現在還沒有消息?!?/br>待周安說完,盧斯將一張紙拿了出來:“柜子里一共有四百三十六套衣裳,荷花池子里的麻袋不管里邊裝的是不是人,總共算起來有兩百零九,沒裝著人的有七十二個?!鳖D了一下,又道,“七月初十的口袋,里邊是羊骨頭?!?/br>都知道他說的七月初十是哪個七月初十,受害者這么多,都該一視同仁,可人就是這樣,忍不住就有個輕重之分。“不會是從水道里沖出去,水道太淺,那是……還有個拋尸地?”周安問,剛因為有至少七十二個人可能還活著而松開的眉頭,瞬間就又重新緊皺。馮錚:“應該是,我們看那些衣裳和上面寫的名字,有一半是南邊幾個州的?!?/br>周安:“對了!那老混賬有鹽茶引,他怕是要到南邊進貨!”盧斯和馮錚齊道:“四崖州?!”三個人對視,眼睛都是亮的??上?,他們現在不能離開這里,怎么說得等張方抓找了,才能動手。“等眼下這事了了,我們跑一趟南邊!”盧斯嘆氣,早知道這是大案子,沒想到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