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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讓人偷了玉佩?”“玉佩?什么玉佩?我與柔柔雖交換了信物,卻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br>“那你見過這樣的一枚玉佩嗎?”盧斯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上頭正是拓印著玉佩的花樣形制。因為是女子所帶,所以玉佩并不大,只有四枚銅錢擺開,乃是雀藏白梅的圖案。因出自名匠之手,所以圖樣簡單,又是模糊的拓印,卻依然生動可愛。“是,這確實乃是柔柔生前所愛之物?!?/br>“那當日王老爺為何從寺廟中回家?”“雖是家丑,卻也不瞞大人。乃是我家兄長賭輸了銀錢,讓人打斷了雙腿,嫂嫂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在下總不能讓兄長無人照管,這才回家?!?/br>盧斯點了點頭,他站起來,對著王洪安深深一揖:“方才在下言語多有得罪,待案子有了著落,在下必登門賠罪?!?/br>雖然這書生確實是讓哥女兒家大半夜出門,不太地道??杉热凰缭绲木团苋蟀噶?,那就說明這人還是有擔當的。且看他病容滿面,想來這段時日也是讓內疚折磨。那盧斯剛才那些話,就說得過了。王洪安也對著盧斯一揖:“盧班頭乃是真英雄,慷慨激昂,視惡如仇,哪里有錯?正是我這書生百無一用?!?/br>兩人又互相客氣了幾句,盧斯這才離開了王家。但離開王家,盧斯卻還是在這地方轉了兩圈,又找了四鄰詢問王洪安兄長的事情。果然,王洪安的兄長,王元安乃是個敗家紈绔。王家上兩代,竟然還出過一位戶部尚書。無奈老尚書命不長,四十多就去了。兩人的父親科考的時候害了大病,就此壞了根子,止步于舉人。王元安不知道什么時候讓些無賴朋友帶歪了性子,吃喝嫖賭樣樣來,王父活活讓王元安氣死了,沒兩年王母也跟著去了。王元安那時候才十二歲,還是個沒成年的懵懂少年,家產就讓大哥揮霍了個干凈。不過王洪安也確實是個學霸,父孝母孝一出,就考試連捷,只是會試他尚且沒有把握,這才到了現在還是個舉人。按理說,他這少年舉人,該有不少人家上趕著送錢。無奈他哥哥太能作,也太能找死,弟弟有點錢財就都讓他禍害走了,還四處嚷嚷他弟是個舉人。無論是誰,稍微打聽打聽,就立刻放下了跟王洪安結好的念頭——有這么一個拖后腿的親大哥,就算王洪安當官了,誰都以為他當不長遠。不過這兩年好多了,因為王元安的腿確實讓人打斷了,時王洪安只請得起走方的游醫,王元安的雙腿就沒能徹底治好,瘸了不說,稍走些路斷腿處就疼痛不已。因此他日日在家中哀嚎,說他弟弟害他,不過聽聞這事的百姓,都是一邊吐唾沫,一邊道活該的。盧斯不管這王家哥倆的事情,但王洪安的不在場證明是沒錯了的。證明這一點之后,盧斯又打馬趕回了天龍寺。因為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上山的時候,盧斯還崴了一下腳,幸好因為山路陡峭,盧斯沒騎馬,否則這下要是崴的馬蹄子,他就有摔斷脖子之險了。忍著疼爬了后半段山路,拍開了山寺的大門。主持鏡臺匆匆忙忙披上僧衣出來見客。盧斯也不與他客氣,只是道:“又要麻煩諸位大師了,不知主持可否將諸位大師召集起來,問問他們可還記得那天里白日時有什么來客往后山去的,或是突然不見了蹤影,總之是任何可疑的都可以說?!?/br>“阿彌陀佛,還請大人稍等?!敝鞒忠膊欢嗤涎?,轉身就把僧眾都召集了起來。一群大小和尚起身之后,也沒有什么埋怨,而是聚在一起努力思索——就因為這件公案,他們飯都快吃不上了??幢R斯星夜前來,顯然也是誠心辦事,能將案子了結,比什么都重要。無奈這事情距離現在實在是有些遠了,回想那段時間,只有寺里被留言所擾的無奈,寺里僧人被指為yin.僧的憤恨,其余的卻都模糊了……而且,那時候天龍寺香火鼎盛,每日來上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這些僧人如何一一去確認這些上香之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一籌莫展之時,有個少年僧人卻道:“師父,那天卻不是吳癩頭那幫人來寺里鬧事嗎?”“哎?吳癩頭竟是那天來的嗎?不是前一天?”少年道:“就是那天來的,還是我發現了他呢,從光師叔心善,還是塞了兩個饅頭給他?!?/br>盧斯聽這吳癩頭的名字有點耳熟:“吳癩頭是個怎么回事?”“唉……原來他也是我寺中收養的孤兒,只是他受不得寺中清苦,十二歲的時候跑下了山去。待沒了吃喝,他就會跑回寺中來?!?/br>盧斯這時候也想起來吳癩頭這名字為什么這么耳熟了,他的名字,就在典當了玉佩的那伙無賴當中。只是當時對這伙無賴,盧斯是一掃而過,并沒細看。第88章可那卷宗上篤定了這幾個無賴就都只是偷兒而已,并沒有……好像沒說有證據證明他們沒有殺害趙小姐,只說這些無賴糊涂,連從誰那盜來的玉佩也不知道。“那日之后,吳癩頭可曾再來過天龍寺?”和尚們彼此看看,都是搖頭。主持也道:“從那日之后,他好像是沒再來過了……”盧斯站了起來:“叨擾幾位大師了?!?/br>“盧大人,還是請大人休息一夜再走吧?!?/br>“無妨,這條路這幾日來回,我已經是走得熟了,今天夜里星光正好,沒什么的?!北R斯堅決拒絕了。不過他還是有些錯誤估計了自己那只腳的受傷程度,下山的路,盧斯三次停下,好歇歇腳。騎著馬,也不敢快跑。明明不算遠的路,他回到衙門的時候,已經天亮了。胡大人一看見他,更是嚇了一跳,一天沒見,盧斯憔悴了不知多少,兩眼烏青,嘴唇都干裂出血了,一開口嗓音更沙啞得厲害。“栓柱!栓柱快坐下喝口熱茶!”盧斯沒拒絕,從善如流的坐下喝了口熱茶,結果這一喝,他的腸胃也蠕動了起來,就聽咕嚕嚕一聲響。“這……你這是……你夜里吃飯了嗎?”盧斯恍惚想了想:“沒,沒來得及?!眲e說夜里了,好像除了早晨跟他家正氣小哥哥一塊塞了口米糕,他就沒吃過了。“唉!你怎么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啊?!焙笕酥?,“你先等著,案子別急,我讓廚下給你弄點吃食過來!”“別,大人,您先讓我把案子說了吧,我怕這一會我困乏的勁兒上來,再說漏了一星半點的?!?/br>“那我讓他們去做,你在這說,都不耽誤。你們這真是……都不會照顧自己?!?/br>盧斯還是挺敏銳的,他覺得那個“都”字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