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看會書,看會沿途風光,自在極了。 車過濟南,身邊的人下車,座位空了幾個,坐在許愿對面的只剩一位商旅人士,西褲襯衫,腕上戴著塊手表。男人像是處理公務,收筆記本電腦時,手表露出來又藏回去,感覺沉甸甸的價值不菲。 許愿在午后日光中睡過去,醒來時車上更冷清,商務男士與她對坐,其他座位全空了。她起身去衛生間,睡得有點迷糊,小腿被絆了一下,險些撲到過道上。 男士長臂一撈,扶住許愿,許愿再低頭一看,絆住她的就是這位的兩條大長腿。許愿沖人家笑了下,男人關切地問了句“受傷沒?”許愿笑著搖頭,轉身離去時,意識到男人的目光粘在她的背上,略有些不自在。 南陵有一個多年不見的同學,這次去,許愿輾轉老家的同學找到她,二人約好了見面,因為沒有公事,時間又足夠,許愿又預備了幾處景點,散漫自由行。 火車開進江蘇境內,許愿想睡一會,南陵的同學又在微信上聯系她,問她選哪家館子吃。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許愿偶爾抬頭,和對面男士目光交錯,各自友好一笑。 下了火車,許愿打車直奔預訂好的賓館,住處離她同學家不遠,此處去其他目的地也方便。 晚上見了同學。高中三年這位同學因為個子太高,一直坐在后三排,許愿坐在中間,二人關系并未超越泛泛之交。畢業的那個暑假,幾個心無牽掛的同學出去游玩,許愿和她都在其中,才慢慢熟悉起來。 在許愿眼里,這位小姐的性格與形象極其不符,細腳伶丁的大高個,心思卻淺得一望即知。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有分歧,她總是最沒意見的那一個。比如同行的人里,A和B對行程意見不一致,一個說下雨了就不要爬山,小雨路滑不安全,另一個說計劃不變最好,不然下雨要窩在青旅里沒事干。此時大個小姐就要從中調合,說A說得也對,B說得也對,都有道理,不要起爭執,下雨的話……如果雨不是很大,還是按原計劃爬山,如果雨大一些,就…… 說來說去,她自己的聲音就弱了,也自知調停不力。好在幾位都了解她的個性,不是買她的面子,而是怕她上火。 一路沒累到,等許愿辦完入住,上個廁所,仍覺活力無限。老耿已經等在大堂了,許愿遠遠看見她,還是那根細高的電線竿兒,穿衣風格也沒變,一件黑風衣,長及小腿肚,只是頭上多了頂黑色毛線帽,隱隱約約還支楞著兩個小耳朵。 ☆、四十二 多年未見, 倆人互相架著跳了段廣場舞, 相對著轉了幾圈,五百只鴨子一般, 說了你胖了,我沒胖,你一點沒變, 我哪還沒變啊, 我白頭發都長了,我也是啊,你看我的魚尾紋, 我也有啊,你用什么眼霜啊,我還沒用眼霜,你為什么不用眼霜, 眼霜要從二十五歲開始用,你也沒變啊,我臉蛋子有點下垂, 沒發現啊,沒關系啊只要胸不下垂就行啊, 你眼霜用的啥牌子啊…… 一番毫無邏輯的聊天后,兩個人終于坐進了老耿預訂好的餐廳座位里。南凌不是小城市, 處處透著古都的靈氣和氣魄,所以吃飯不愁,老耿在此生活多年, 研究美食頗有些心得,早在微信上就討論過這頓吃什么,下頓吃什么。 新疆人開的餐館,網上一水兒的贊美,木制桌椅,木窗木門,樓梯也是木制,不知道樓上是何光景。 老耿一坐下就讓許愿脫了外套,許愿穿了短風衣,里面是件條紋T恤,考慮到南陵氣溫比D市高,還特地減了衣服,可下了火車就發現,自己還是穿多了。 空氣溫度很大,像是有人剛從身邊端走了一盆沸騰了幾小時的水。許愿穿了雙中筒靴,熱了外套可以脫,可靴子暗示了這女的是打北邊來的。 脫了外套,感覺皮膚上的薄汗散了些,眼看著老耿在跟頭頂紗巾的服務員點菜。許愿心想,這帽子是租的嗎?這么熱也不舍得脫。 不一會先上來一盤牛rou丸燉白菜粉絲湯,瓷盆裝著,量不小。兩碗晶瑩米飯上來,許愿胃口大開。兩人話題暫停,開始墊肚子。 接下來又有羊rou泡饃、扒rou條幾樣菜,個個有色有味,兩人吃得胃里熨貼,話題也延展到當年的同學現狀。 兩人近幾年各自奔波在不同的城市,相隔十萬八千里,早幾年□□上還聊兩句,后來許愿□□少上,微信又沒加,近況根本不了解。但是彼此見證了對方的20左右歲,就跟看透了對方一輩子似的,話題綿延不絕。 許愿跟老耿不避諱,說有個男朋友剛分手,自己就是為了他才到D市的,現在一個人在D 市,單身。 老耿啪的一拍桌子,把自己手上的筷子拍得七零八落:“好!單身好!” 許愿嚇得米飯沒嚼就咽了,瞧這意思,是讓婚姻給迫害夠嗆。 “jiejie我離了?!?/br> “什么時候的事???” “去年初就離了?!?/br> “跟誰???”話一出口,許愿才發現問題很沒邏輯。 “都離了你還問跟誰!就那個……嗨,我結婚沒辦,在他老家請了幾桌,然后我倆去了趟澳大利亞,就算結了?!?/br> “我說么!我居然沒隨過禮!不過那人我見過,不就是上次在老家……” “對對,咱們吃完飯來接我那個。那時候真是熱戀??!”老耿把熱字咬得特重,然后壓低聲音說,“恨不得天天粘在我身上?!?/br> 許愿下一句應該問“為啥離”,可這問題有點殘酷,但凡不是萬不得已,誰天天離婚玩。這點深淺還是要有,許愿等著老耿自己招。 之前從其他同學那里,許愿聽到一些只言片語,說老耿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太太團成員,整天招貓逗狗帶孩子,不用上班。還有人說,她連著買了好幾處房,連高中同學借她的錢都不用來還了。 之前的消息多少有點傳奇色彩,許愿也沒全當真,今天這消息,看來是真的。許愿重新打量老耿,她精神狀態還好,并不是應激狀態,而是事件發生后的平和期。許愿這撥同學里,現在沒結婚的沒剩幾個,她也見慣了新婚人士的蜜里調油,幾個同學面前打個電話,哪怕僅僅提到另一半,眼角眉梢都銷魂蝕骨。今天這離婚的話題,還真是一枝獨秀。 直到結完帳,老耿也沒跟許愿說離婚的原因。兩人散著食往賓館走,老耿又說:“我讓你住我家,你非要住賓館。結果就是兩個人各自獨守空房?!?/br> 許愿吃得雙頰泛紅,周身散著熱氣,心想早知道老耿一個人住,肯定要去同睡。當初就是怕跟她老公不熟,住進人家好幾天,不方便。 許愿第二天要去卯山,事先行程已經安排好,當晚住在山中客棧。跟老耿約好,隔天回到南陵市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