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見慣了對方得體的模樣,一時間這么頹唐,年安還有些看不習慣。旁邊的唐恭見他出來,眼睛登時一亮,一聲呼喊還沒說出來,就見宓時晏猛地拉住年安,將他往房間里拽,把那還未來得及出聲的話拍在了門外,徒留一片寂靜。年安被拽進來后,整個人被困在宓時晏與門板之間。他不慌不忙地看向對方,神情冷漠,不生氣也不惱怒,甚至連掙扎都沒有。好像無論宓時晏做什么,都無法激起年安一絲一毫的波動。兩人對視片刻,最后還是年安先開了口:“你幼稚不幼稚?”宓時晏抿著唇,眼中思緒混亂:“……我不回去了?!?/br>年安說:“什么?”宓時晏說:“離婚證要本人一起去才能辦理,而M國不能辦我們的離婚證?!毖酝庵饩褪?,只要他不回去,不跟年安去民政局,他們兩就不會離婚。年安呆了呆,突然嗤地一聲笑出來:“宓時晏,你是三歲小孩嗎?”宓時晏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年安靠在門板上,促狹地看著他,“剛剛結婚的時候,你天天往我臉上甩離婚協議書,見著一面就甩一次,我不同意,你就在外花天酒地搞緋聞,今天一個小情人明天一個小心肝,鬧的風風雨雨,天下人皆知我頭頂綠的冒光,就連你媽都不得不出來找我,給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br>宓時晏呼吸急促了幾分,他張嘴試圖解釋,年安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是不是想說,你跟那些人沒有關系,你和他們傳緋聞,只是為了逼我離婚?”“好,沒問題,現在我同意了,我們離婚吧——”年安說,“可是現在,你又不想離婚了,因為你喜歡上我了,所以你想把這些過往都一筆勾銷,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然后拿一個尺寸都不合適的戒指試圖勸說我原諒你,再開開心心的回國跟你過所謂的小日子——”屋內靜了片刻,年安挑起嘴角,冰冷地說:“你想的美?!?/br>宓時晏喉結上下滾動,眼睛都紅了,他咬了咬后槽牙,說:“那你呢,之前你跟羅維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不離婚也是因為你父親把本該屬于你的那份家產給了年函,如果離開宓家你就沒辦法在對方面前爭奪地位,所以你不離婚也是為了你自己,利用我家來為你爭奪利益。說白了,你只是在利用我罷了,不是嗎?”他把被年安丟碎在地的真心撿起來,嚼碎,嚼爛,化作利刃,一字一頓,一刀一刀地扎向他,也扎向自己。放眼望去,盡是鮮血淋漓。宓時晏說:“你突然說想和我離婚,是因為年氏到手了嗎?覺得我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了,對嗎?你的企劃你的選秀完美收官,你的真人秀也在順利進行,你的目的終于達到了,所以你不需要我了,所以你不要我了?!闭f到最后,他語氣竟染上一份委屈。“……”年安望著宓時晏片刻,嘴角的笑意終于落了下去,不多時,又重新挑起:“你知道的還挺清楚的?!?/br>宓時晏身體顫了顫,本就布滿紅血絲的雙目,此時更加紅了幾分。年安冷漠地說:“那就如你所說的,現在年氏到我手上了,我的目的達到,我也不想跟你再耗著了,我們去民政局把證辦了,從此一別兩寬,毫無瓜葛。你繼續和你的唐啊陸啊小寶貝們糾纏,繼續含著金湯勺做你的宓家二少爺,無論是什么,我都不會管你?!彼D了頓,仰著下巴,垂下眼睛,“我都這么壞了,我都不要你了?!?/br>宓時晏看上去被他說得都要哭出來了,然而眼中的脆弱慢慢轉為憤怒,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試圖從年安臉色找到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然而無論他怎么找,年安就像一塊密不透風的城墻,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所及之處,只有冰冷。宓時晏近乎絕望:“你就沒有半點喜歡我……”年安卻是直接打斷道:“事到如今,這重要嗎?”宓時晏咬了咬后槽牙,突然轉身,從桌子的抽屜里掏出一份文件,年安接過一看,發現是離婚協議書。摸起來還有點熱度——好像是剛打印出來似得。年安看了片刻,抬起頭,只見宓時晏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情緒翻飛,幾乎不知道他此刻是在難過年安那句不重要,還是在惱怒年安說只是利用他。年安垂下眼睛,閃過一瞬的惆悵,最終突然彎起唇角,從口袋里抽出筆,在下面飛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筆跡鋒銳又清晰。“我晚上回國,一周內你不和我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法庭上見?!?/br>第41章門咔噠一聲被拉開,年安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他沒看站在門口的宓母和唐恭,只是在與蔡司寒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地對他說了句回去。蔡司寒目光在宓時晏身上一掃而過,他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封離婚協議書,以及最下面寫著的名字,終于收回視線,什么也沒說,轉身跟著年安下了樓梯。宓時晏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他望著門口的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步的離婚協議書,蹲下身,慢吞吞地把它撿起,指腹擦過年安的名字,未干的墨水被擦出殘影。他抬起手,看著指腹處些許并不明顯的黑色印記,終于慢慢晃過了神。窗戶沒關,今天的天不算晴朗,沒有太陽,風肆意地灌入房間,卷起窗簾,吹起發梢與屋內的一切,更是將手里的薄紙吹得上下飄動。宓母終是不忍,上前,看著自己憔悴的兒子,她重重嘆了口氣,低語安慰道:“都會過去的……”宓時晏沒說話,他打著赤腳蹲在地上,看著手里的離婚協議書,方才滿腔憤怒盡數退去,過去無數個日夜期盼的事情終于如愿以償,他卻沒有半點喜悅,耳朵什么都聽不見,嗡鳴不斷。他變成了廢品站里被人遺棄的音響,即便通上電,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宓時晏知道,過不去了。年安不要他了。他盼了一年多的離婚協議書,曾經無數個日夜都曾期盼著年安什么時候能夠簽下,如今卻成了一把劃破他心臟的利刃,刺的他心口鈍疼,宛若整個靈魂都被撕碎。可那又如何。年安就是不要他了。“關了這么多天,腦子也該清醒了。我給你訂了后天早上回國的機票,今明兩天休息下,整理好東西,大后天是工作日,國內的民政局開始上班,早上就回去?!遍T口突然無聲無息地走來一位老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蹲在地上半點動靜也沒有的宓時晏,冷然道,“回去了,就去把離婚證辦了?!?/br>宓時晏一動不動,片刻后,他抬起臉,露出通紅的雙目,直直望向老人:“你早就預料好了,對嗎?”老人眉頭一皺,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