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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聲而開。里面還站著要下去的人,年安腳步停了停,在對方詢問進來否的時候,他道了句:“等下,我滅個煙?!?/br>他轉身把煙掐滅在垃圾桶上,長吐一口氣,斂去眼中復雜的心緒,終于踏進了電梯。蔡司寒果真在樓下停車場等著,年安一上車,對方什么也沒說,只是舉起手中的袋子:“今天正好出了新甜品,我不大愛吃甜食,你解決了吧?!?/br>被宓時晏這么一鬧,年安飯都沒吃成,眼下饑腸轆轆,卻沒什么胃口,但還是接了過來,說:“謝了?!?/br>他打開一看,小巧精致的蛋糕躺在盒子里頭,模樣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回家的路上,蔡司寒一句都沒問方才年安去了哪里,甚至連為什么這么恰好打電話問他,都沒說,只是跟他討論了下今天游玩的趣事。年安興致不高,蔡司寒不問,他也不打算提,便隨口敷衍了兩句對方的話題,摘了隱形眼鏡,靠在窗戶上閉目養神。等回到家時,蔡女士已經睡了,自從車禍后,她傷了元氣,就越來越早睡,蔡老也不在,安靜的客廳里只剩保姆在打掃衛生。年安沒做停留,邁步上了樓,回到房間,他才感覺到一陣餓意,拆開蛋糕,舀了一小塊送進嘴里。——甜,甜的膩人。方才一路上,嘴里的苦澀都被這甜膩的味道沖散,舌尖都像是被黏住一眼,只是一口,年安就確定自己不適合吃這個。他放下叉子,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床頭的電子鐘發著幽幽的光芒。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腦中的系統突然問:「不是到一百了嗎?為什么你還要這么做?」年安拉開陽臺的門,正面迎接帶著涼意的寒風,片刻后,才回答系統的疑惑:“你能檢測到宓時晏對我的好感度,你能檢測到他對其他人的好感度嗎?”系統說:「不能?!?/br>年安瞇起眼睛,輕聲說:“所以你能保證他對我是一百,對其他人就不是八九十了?”系統頓時說不出話來了。“我沒那么大方?!蹦臧泊怪劬?,自嘲道,“我自私的很?!?/br>夜色靜謐,皓月當空。年安這一夜睡得很淺,做了許多個亂七八糟的夢,睜開眼睛又一個都不記得。睡眠不足讓他頭痛欲裂,隔天早起,面對蔡女士的疑惑,他只能擺手說沒睡好。蔡女士之前病假休了很長一段時間,因此這次的長假她沒好意思跟醫院多要,就休五天,回去機票來時就訂好了。年安今天哪兒都沒去,陪著蔡女士在后花園里給花澆水,一邊澆,一邊講昨天和蔡司寒出去玩的事。“對了,司寒節后也要回國,我聽你外公說,蔡家的事業重心也想轉移回國內,所以司寒會先回去探探市場行情。你們關系不錯,到時候也可以多聯系聯系,他在國內生活的時間不長,你多陪他一點認識認識路呀什么的,都行,也就當多一個朋友?!?/br>年安倒沒聽過這個,眼下蔡女士提起,他才忍不住想昨天蔡司寒對他的態度,眸色暗了幾分,直到蔡女士又問了他一句,才應了聲好。等到了中午,蔡女士突然又問:“我聽說宓時晏那小子也在這邊?”年安塞了塊蘋果在嘴里咀嚼,慢條斯理地咽下:“昨天見了一面?!?/br>“哎,這孩子怎么回事,在這邊也不說過來玩玩,好歹我還是他丈母娘吧!”蔡女士不滿道。年安垂著眼睛,什么表情也沒有,道:“沒事,很快就不是了?!?/br>蔡女士一愣。年安繼續說:“我們離婚了,等回國后離婚證一辦,就沒關系了?!?/br>屋內剎時陷入寂靜。良久,蔡女士才回過神,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嗎?”年安失笑道:“我騙你做什么?!?/br>蔡女士還有些懵:“怎么突然就……”年安說:“這婚本來就不該結?!被蛘哒f,不該是他結。蔡女士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怪異,最后才重重嘆了口氣:“離了也好?!?/br>等到了五號,年安剛準備回國,就接到了宓母的電話。“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個人行嗎?”在機場,蔡女士擔憂地問道。年安沖她笑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哪來的行不行。你去吧,路上小心些,難受只能忍一忍,睡一覺就過去了?!?/br>年安望著蔡女士離開的身影,長長吐了口氣。旁邊的蔡司寒突然說:“你要去宓家?”年安瞇起眼睛:“嗯?!?/br>自從那天從酒店離開后,宓時晏就進入一種不吃不喝的狀態,他就像一夜丟了自己的三魂七魄,無論旁人跟他說什么都不應聲,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誰也不見。年安到時,宓母的眼眶都是紅的。“小安,你可算來了。抱歉,還讓你特意跑一趟……”話落,他又注意到年安身邊的蔡司寒,疑惑道,“這位是?”年安說:“我表哥?!?/br>蔡司寒禮貌地沖宓母問好,年安才說:“他還是不出來了?”提起這個,宓母眼眶一下就紅了:“本來之前就要回國的,但是出了點事,他爺爺不讓……哎,然后那天偷偷跑出去后,不知道為什么,再回來就變成這樣了?!?/br>宓家的宅子很大,裝修奢靡,管家仆人一應俱全,年安被人帶上樓前,隱約感覺遠處有視線在凝視自己,然而等他一回頭,卻什么都沒有。他走到宓時晏房間門前,那兒還站了個人。只見唐恭正敲著門,對里頭說:“時晏,你別這樣,好歹出來吃點東西吧?!?/br>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聲的沉默。“唐先生?!?/br>唐恭聞言,抬頭看過來,正欲開口說話,就看見年安。兩人視線撞到一起,唐恭瞳孔猛地一縮,才反應過來:“……你怎么來了?”年安瞇了瞇眼,說:“被人叫過來的?!?/br>“……”唐恭不知想到什么,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么?”年安說:“我能做什么?”唐恭:“不然我前些天見他還好好的!”“是嗎?”年安眼瞼垂落,又睜開,“唐先生結婚了吧?”唐恭一愣:“你怎么知道……”年安說:“聽別人說的,祝你新婚愉快?!彼D了頓,又說,“不過婚都結了,有時候也該避避嫌,不然對你家里那位,名聲不大好?!?/br>唐恭臉色一變。年安瞥了眼身后的人,邁步走到門前,一點也不溫柔的伸腿踹了一腳,里面終于傳來宓時晏沙啞的聲音:“不要管我?!?/br>年安唔了一聲:“那我回去了?!闭f罷,他轉身就要走,結果門卻倏地打開,宓時晏慌張的看向年安,眼窩青黑,眼里遍布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