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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關鍵還是個不怕死的,孔武有力,野心十足。 蘆零王小小年紀卻有失眠的毛病,膽小怕黑,秋娘娘在的時候,通宵陪著他。 秋娘娘是個特別能講故事的人。 現在宮中的都是奴才,沒有主意,俯首帖耳,無趣極了。 蘆零王需要的是點子,最好的金點子,多多益善。 快天亮時,蘆零王瞇了一會兒,又醒了。曉鼓“咚咚咚”地像全敲在心坎上,城門開,宮門開,殿門開,天色卻依舊昏沉。 如果不是局勢不穩,襄軍、府軍、鎢軍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賊軍四面亂反,12歲的蘆零王這一天應該頭戴通天冠,身穿絳紫紗袍,赭色羅裳,在大殿接受群臣客使朝參禮賀,收收賀禮,聽聽好話,接受一批一批客卿的磕頭,殿內山呼萬歲。 可是,蘆零王今天只是穿著常服,披了一件赤黃袍衫,腰間束了一條普通九環玉帶,呆坐在殿上,像一尊木雕。間隙還想打個盹。 朝廷要員們魚貫而入,把外面冷透的空氣一股一股地帶入偌大的殿內。 新皇上任,照理應該裝修一下宮殿,換一種風格,可是這亂世里的亂象,慌慌張張,匆匆忙忙。 12歲的新皇帝蘆零王突然有些厭世。他抬了一下眼,問:“你們都說說,眼下應該怎么辦?”眾愛卿也懶得說了。 底下是一群老眉老眼的大臣,高官厚祿地養著,天天上朝來點卯。 “唉,這個,現在的關鍵是要派神策軍去把守關隘?!碧珟熓讉€發言。 “唉,老臣的意見是,趕緊調集兵力,抗敵于外?!碧稻o跟著說。 有不同意見說:“什么時候起左右宰相就這樣糊弄皇上的嗎?調兵力,從哪里調得出一兵一卒??箶秤谕?,這是人話嗎?說了等于沒說。難道不抗敵于外,還開門揖盜不成?!闭f話的是太保陳令暄。 又一個人站出來,說:“神策軍?諸位大臣,你產哪個哪只眼睛看到神策軍可以御敵的,有哪一個公子哥能行?吃喝玩樂樣樣都行的公子哥到是一抓一大把?!闭f話的是御史大夫趙玦。 一段無比尷尬的沉默后,御史大夫趙玦打破了沉默,言道:“如果諸位肯定神策軍不中用,那么,倒不如以退為攻?!?/br> 趙玦沉吟片刻,正準備繼續講話,太師像突然找到了就坡下驢的法寶,清了清嗓子說:“唉,唉,這個的說,還真是好法子。謝锜老賊的兵說到底也就是幾十萬,眼下被擊潰了,四分五裂?,F在糾集兵力想卷土重來的劉昱賊寇,是謝賊的一個參軍。不過,比起謝賊來倒真是小巫見大巫……” 殿上的主,一夜沒有好睡,太師說話向來愛繞彎子,冗長的一段表達下來,像胡子粘住了辮子。那皇上連打了幾個哈欠。 趙玦大夫在一旁干著急。自己恨不得替他把話說了,但畢竟是在朝廷皇上面前,于是他忍了忍,改了一種口氣:“那么,依太師的意思,當下怎么做?”意思是,金鑾殿上的孩子皇上還瞌睡著呢,有屁快放。放完了,那孩子回床上補覺。 太傅補了一句:“太師的意思老臣總算明白了,是這樣子的,聰明人不吃眼前虧。謝賊cao練出來的府兵,及在地方cao練的襄軍,據說神勇無比,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如果與中央衛軍硬碰硬,臣以為不是明智之舉。敢死能戰,這一點朝廷現在選拔不出這樣的強將來對抗。而且聽說這個劉昱比之謝锜有過之而無不及……” 欲說還休。 殿上那孩子快要睡著了,吐了一句神話:“哪,眾位說說,寡人何去何從???總不能坐在這殿上不動了。冷的成冰凍,到也省事了?!?/br> 趙玦看了看各位,想必大家也不會有什么好主意,接著道:“皇上不要灰心,臣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br> 大臣們全肅靜,只待趙大夫說完好退朝,也省得裝做想辦法殫精竭慮的樣子。 趙大夫說:”蜀地高天厚土,人文薈萃,物華天寶,豐衣足食。頭幾年,蘆零王圣明,治理的蜀地一片祥和豐收景象。這邯城,本就是建在缺水少地的地方,這風水嗎算不得上上等。再說先王剛剛暴斃,也算不得吉祥籠罩,不如,咱們集體遷居到蜀州,之后,再做權宜?!?/br> 好啊。 好主意。 趙大夫果真英明。 這是一次朝廷要員的擴大聯席會議。冀州刺史王石山自始至終也參政了。聽了一耳朵廷上議論的王石山悟出了一個結論:這江山改朝換代了,新皇上想換個地方上班。御史大夫趙玦的建議很快就會付諸實施。 同樣是一夜未眠的王石山,心中像有一塊石頭滾落到地上。 昨晚家中遇到女賊,謝锜的情人劉愛蓮,搖身一變叫做秋妃,剛被先皇上毗零王寵幸了一回,先王就被叛軍悶死了。這女人狼子野心,居然還想鴛夢重溫,要回到宮中。 好啊,配合她,把她弄回宮,只怕她剛回邯城,皇帝就浩浩蕩蕩去蜀州了。 想到這里,王石山刺史頭腦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8,萍聚 復仇 秋妃從冀州王石山刺史家出來已是月滿西樓。 轉身她消失在一處破舊的四合院。這一路奔波,心中最牽掛的還是自己的爹劉道檀。 當年,明白了謝節度使的企圖,劉愛蓮已沒有退路,遂把爹安排在冀州養馬場做了一個弼馬溫。 劉道檀卻是個愛馬如命的人。 與他相處的幾個馬倌,只知道老實厚道的劉道檀生在太行山邊上的上溏,年輕時跟隨爹娘逃荒要飯一路下來,爹娘都死了,沒有親人,孤苦伶仃的劉道檀做了一個養馬人。 劉愛蓮憑著記憶找到了養馬場,敲了幾下門,耳朵貼在門上細聽,她確信如果沒有意外,爹應該還在馬場。 小屋的木門打開了,高大的身影只露出一點點,劉愛蓮就閃進了門:爹。 劉道檀很快合上了門。 這些天,劉道檀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他雖然身處馬場,卻也聽到不少風聲。謝锜造反不成,兒子劉雨錫被砍頭。他的身份是極其隱蔽的,只等著女兒劉愛蓮能夠來聯系他。所以夜夜睡得都很警醒。 “爹……” 父女倆抱在一起,爹憋著的一腔痛苦,此時才哭出來,只有眼淚沒有聲音。 “爹?!?/br> “愛蓮。你怎么逃出來的?” “不是逃,是被流放。天一亮,愛蓮還有許多事要做,女兒只能來看看你?!睈凵彽吐曊f。 “你這是要流放到哪里,爹的心放不下,也不敢去打聽?!?/br> “橫豎留著一條命,爹你放心。女兒被流放回江洲。估計也只能老死在江洲了,但也不一定?!眲凵彿砰_爹,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著爹的屋子。 “爹,睡地鋪實在冷,你的手藝沒丟的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