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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勸慰??傆X著自己像是兇手,此舉有鱷魚眼淚之嫌。 "老夫看小兄弟長得清秀,想必出身中原富貴人家,怎會來契丹著西北苦寒之地?"老人似是不愿在生人前提及傷心事,強自擤了擤鼻子,拭去臉上的淚痕。 "嗯……我來契丹是……只是為了探訪故友……"瑗準自然不能說自己人乃是朝麗人,隨口胡鄒,又覺難以自圓其說,是以吞吞吐吐。 好在老人并無心追問。夜已深,老夫婦就與瑗準各自休息下了。 躺在帳包內毛氈之上的瑗準心里五味雜陳:自幼的軍營生涯,布兵勒部,雖言體恤將士,卻從不曾細想軍中一兵一卒于一軍而言微乎其微,而于一家而言許就是全部。"戰爭不可有婦人之仁,臨陣對敵,勝乃關鍵所圖,縱使有所傷亡犧牲也當在所不惜。"這根深蒂固的所謂"沙場真理",在真實的喪子之痛前顯得很是無力…… 一夜輾轉反側,不覺間,晨曦已然溶解了深蒙草原的寒意。瑗準別過老人,欲待啟程而行。 即在此時,瑗準但聞一騎馳近,聽這蹄聲,便知是難得的驃騎,想來主人來歷非凡。此地距契丹都城尚近,瑗準不愿多惹是非,將皮襖衣領立起,壓低帽子,遮蔽大半臉頰,正待離去,一人一騎已在眼前勒住。 "你們可否見著一個年輕男子,他是朝麗人……"來人乃是為尋人而來。 瑗準但聽得聲音極是耳熟,偷眼一撇,馬上一女子紅襖皮裘,杏眼忽閃,夾雜著未脫的稚氣,卻不是遙望是誰?"這小丫頭怎會在此,找朝麗人?難不成是在找我?"瑗準心下嘀咕,然而不及細想,變故已生。 老人聽得遙望問及"朝麗人"當下提起帳邊未燃盡的柴木沖著遙望腦袋擲了過去,只因年邁,柴木僅只砸中了遙望的腳。遙望被這沒來由的一砸,腳上一陣生疼傳來,心下自然氣憤,掄起馬鞭,徑往老人頭上而去…… 瑗準自知各中誤會,伸手接住遙望鞭梢,借勢翻身上馬,右手一把夾住遙望,左手控韁,雙腿一夾,兩人一騎便離弦而去…… 待遙望反應過來,已去得數里。 "你……放開我。"遙望此時方覺自己被這來路不明的"契丹人"攬在懷中,掙扎著手肘向后一抵,欲待掙脫。然此時兩人策馬急馳,這樣一來,不是瑗準被撞下馬,便是遙望失得束縛被顛飛出去,端是兇險的很。瑗準只得右手一緊,將遙望扣在自己的胸膛之前,左手勒馬。 不愧是良駒,瑗準方始一勒,馬立時止步…… "啊……"遙望尖叫得一聲。原來馬才止步,瑗準便就得前傾之勢下的馬來,本以為遙望最多不過伏在馬背之上。不想她硬挺得方才駐馬前傾的勁頭,而瑗準忽而下馬,遙望頓時失卻依靠居然仰面跌了下來。 此時世人皆以為瑗準已死,而種種異象又透著層層迷霧,現下的"死人"身份,于此諸多方便,瑗準不愿此時便暴露,本待拋下遙望,就此離去。然見遙望墜馬,當即伸手接住。此下如若摔實了,還真是可以造成不輕的傷勢。 遙望但覺著背下一軟,下墜之勢立消,稍稍睜眼,見報著自己的仍是方才那個"契丹人",心下一急,猛地一推瑗準。瑗準便就是將其平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在遙望看來,瑗準絲毫沒有弄疼她的平放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喂!你站住,干嗎故意把我扔在地上?" 瑗準不理,頭也不回的繼續走。 "你?哼!就該讓皇帝哥哥把你那個偷了凝麾劍的小賊一起關到鏡城去。"遙望氣不過,嚷道。京城原本便是西北苦刑之地,華夏流配之犯多來此地,雖說由于契丹近年崛起,占據此地,建為鏡城,但鏡城仍舊有著極為可怖的黑獄。 "凝麾劍?"瑗準心下嘀咕:"難不成是承函?" 遙望間瑗準忽而停步,只道是自己恐嚇之效,很是得意。 "你不是問我,為何故意將你扔在地上嗎?"瑗準轉身沖著遙望壓低聲音道。 "嗯?可是……"遙望不敢直視近在咫尺的銳利眼神。 "走吧!我以后告訴你!"瑗準抱起遙望往馬背上一放,自己也跟著在其后坐定。 "去……去哪兒?"遙望心下有點發虛。 "去找你要找的朝麗人。"………… 第41章 "你知道我所找之人?"聽這語氣,遙望顯示不信這"契丹人"之言。 "也許吧!"瑗準故意壓低聲音道。只是這樣的回答,呃……弄得遙望越發迷茫。 "我為何要信你?你下去,這是我的馬!"遙望總覺著這"契丹人"很是怪異,心下有些害怕,急于脫身。 "尋人這樣的事,愈是心急,愈是無果,尋著尋著,許久尋著了。再說,若當真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瑗準自己也不知為何,與遙望一起之時,總覺著出奇的親近,玩鬧心奇重,見著遙望心急,忍不住就想惹她生氣。 "你……哼!什么不重要的人?那人倘若找不著,我就殺了你。"遙望還當真是刁蠻的可以這樣的"倘若"怎也扯不上關系。 "如果他死了呢?"瑗準見得遙望如此,于自己這樣騙他,心下到頗為過意不去,心里徘徊著,試探的問道。 "閉嘴!閉嘴??!他不會死的,你再胡言,我就……我就……"遙望說著眼淚竟而奪眶而出,斷線珍珠也似的滑落激動得通紅的臉頰,說到后來居然哽咽難言。 "好了,好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不哭了,乖,很快便會尋著他的……"瑗準不料遙望激動如此,心下愧疚,柔聲安慰。 然而遙望小孩兒心性,越是哄便越是不依,瑗準"失蹤"不久,遙望便得知瑗準在草原之上遇到不測的消息,悲傷之余,總也不能接受,于是任性出走,只身來到草原相尋。誓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然而此時瑗準正自在赫致府上養傷,又哪里尋得見?遙望乃是華夏郡主,自來嬌生慣養,幾曾受得這荒原風霜之苦。只是遙望生來性子倔強,這月余的餐風露宿之苦倒是強挺了下來?,F而今得被瑗準惹得哭了出來,便索性不做收淚的打算,這"契丹人"雖然來歷不明,但好歹應該非是歹人,也管不了這許多了,越哭越是決堤。 瑗準開始還有勸說之意,久了,憐惜之情大甚,把遙望摟在懷里任其哭鬧…… 過得良久,哭聲漸止,瑗準低頭一看,掛滿一臉淚痕的可人兒,此時睡得正香,還不時嬰孩兒也似的吮吮嘴…… 冬季的草原夜幕總是降臨的很早,瑗準不忍吵醒夢中的遙望,一日徐行,行不多遠,余暉已然將草原染成艷紅。拖著長長的影子,寒意漸漸襲來,不僅只是草原暮色交雜的寒風所帶來的,寒意之中透著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