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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死死按住小腹部的位置。邵明遠洗了手走過去,首先探了探他的脈,跟著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平坦的肚子。這脈象分明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雖然胚胎發育得不是很好,可也不至于一點也不顯懷吧?遂果斷地一把撩起少年的衣袍,果然見他腰腹部密密地纏著好幾層紗布,當即整個眉頭都擰了起來。“邵某這里是育胎館,公子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想墮胎,請另找地方?!?/br>因為他已經注意到這少年并不是已婚打扮,所以并沒有稱呼他為少君子,本來上門的都是客,懷孕之人身子不便脾氣大多不太好,他早習慣了各種溫言對待,可就是對這種不把生命當回事的半大小孩兒,實在看不下去。那少年這才睜開了眼,沉默許久方一把拉住邵明遠的衣袖道:“我想要這個孩子,有勞先生務必幫我留住它?!?/br>邵明遠見他不像扯謊,想想這孩子可能未婚生子神馬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便也不再苛責他,不過還是取過剪子手腳麻利地將他肚子上的紗布一齊剪斷,隆起的腹部一下子恢復的原狀,不過上頭紅紅的勒痕卻叫人看著怪心驚的。少年似乎又一陣腹痛,悶哼了一聲弓起了身子,邵明遠探了探他的腹部,找準位置有規律地按了幾下,少年不斷顫動著的身子漸漸趨于平靜,不過也已經折騰出了一頭的冷汗。“先生果然有兩下子,我這一趟沒有白來。不瞞先生,我姓王,單名一個齊字。我家那一位是個當兵的,不久前卻戰死了。我們尚未成婚,所以我不愿讓家里知道我有了孩子,如今月份漸大,只好找了個借口搬了出來,也方便養胎。不過孩子長得不好,只好求助先生?!?/br>邵明遠聽他說得如此可憐,不免也跟著唏噓,珠胎暗結可愛人已逝,將來要面對的困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不由更放緩了顏色好言相勸,“王公子不用太過擔心,胎兒雖然長得慢了些,不過只要好生調養,應該可以在懷胎十二月的時候安產?!?/br>王齊捧著肚子微微喘氣,“我如今住在城郊,一大家子都住在城里,常來常往只怕被他們看見,家父嚴苛,他若知道一定會親手打死我和孩子的!還請先生以后能上門陪護,診金方便自當叫先生滿意?!?/br>還要出城啊……邵明遠為難地蹙了蹙眉。自從在外頭另外置辦了房產,他已經將育胎館里面兩間原先住著的臥房辟成了病房,讓需要觀察和不方便走動的孕夫們住下。這樣一來可以解決鋪子里沒有其他大夫,他一出診這里就沒人的問題,二來也為了他自己的私心,只因許鳳庭的身體也不大好,他實在不放心漫漫長夜將他一個人丟在家中,因此決定不在到孕夫們家中暫住看診,而是讓他們過來住院,這樣沒什么問題的時候六兒可以守著,要真有重癥,他也可以值班,能偷空往家里跑跑看看老婆也是好的。因此只好搖了搖頭,“邵某這里只怕走不開,公子若需陪護,邵某可以另行介紹育胎師給你,南門那邊有位柳大夫,也是出了名的好脈息?!?/br>王齊只失望地哦了一聲,似乎對柳大夫不感興趣,邵明遠當然也不會強行推薦,給他開了幾天的藥先吃著,并囑咐他腹痛減輕了就好生養著,要是不大見好,還得找大夫再看。看診結束后那兩個大漢再度進來,一個小心翼翼地攙扶王齊,另一個毫不在乎地在桌上甩了一錠金子。因見王齊干咳了一聲,似乎對他們的態度不滿,方勉強對邵明遠抱了抱拳算是打個招呼。邵明遠自然不至于去跟這種路人置氣,不過見他們出手闊綽,便暗暗猜測這王齊是哪家名門望族的小公子。高門大戶里那些事,難以啟齒的多了去了,就連他方才那番說辭也不可盡信。下午卻沒什么生意,邵明遠細細整理了最近的門診記錄,見外頭天色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便早早收拾收拾撐上了門,又去菜場繞了一趟,到賣雞鴨的楊家大哥那里去拿他一早定下的老母雞。匆忙趕回家中,許鳳庭卻還沒有到家,他便忙著親自殺雞去毛,加上當歸、黃芪等藥材一并丟進燉鍋里,一次加足了水蓋上蓋兒,卻見黃文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看不出來先生連廚房里的事也做得這樣好,少君子真的好福氣?!?/br>邵明遠有點不好意思,“這算什么,我從小伺候師父,這點家常菜肴還是不在話下的?!?/br>說著便將廚房讓出來給他,自己回到房里,見老婆不在家,只好百無聊賴地抽出了一本話本隨意翻看。卻說許鳳庭到了太子府,卻意外地并沒有看到太子的蹤影,說是給樂筠慶生,也不過只有他和抱在襁褓中的小世子兩個人罷了。原來太子今年新收的一位小君也有了好消息,皇上龍顏大悅,要太子帶著他到寶相寺去燒香還愿呢。正好就湊在眼下,一來一去需時三五天不論,反正注定是要錯過樂筠的生日了。“都說我們兩個自小有情,大了又到了一塊兒自是極好的,可皇家的婚姻看著光鮮,背后又有多少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倒是你們這樣一雙一對的,叫人好不羨慕?!?/br>樂筠喃喃苦笑,眼眶幾乎都紅了,許鳳庭也知道他平時因為太子的偏愛受了太子妃和其他人不少氣,可畢竟傅鴻也是他的好友,且皇家規矩也不可更改,因此也只能安撫地拍拍他的肩。“你就別想太多了,好好把小世子培養成才,傅鴻還能忘了你不成?”跟著又抱著小娃子玩笑了好一陣兒,總算看著樂筠臉上有了點笑影,兄弟二人推杯過盞下棋聽曲,一直樂到天色減晚,許鳳庭方起身告辭。此時外頭已經密密地飄起了雪花,許鳳庭雖穿得厚實,可到了門口被冷風一吹,也忍不住凍得縮了縮脖子。“可回來了,可曾凍著了!”一進門就被人一把攔腰抱住,許鳳庭覷著這比自己還高上大半個頭的人卻像個孩子似的把額頭蹭在他脖子上撒嬌,不由好笑,便半真半假地推了他一把。“別鬧,我餓了?!?/br>話還沒說完,黃文已經擺下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邵明遠別的不管,先搶著盛了一碗香噴噴的愛心雞湯送到許鳳庭面前邀功。小夫夫二人互相取笑著吃完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