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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掏出一只匕首,用刀鞘抵住常淙的胸口,緩聲道:“正因是子母蠱蟲,遂子蟲和母蟲不能相隔太遠?!?/br>常淙冷汗涔涔,咬牙切齒道:“你想說什么?”葉禎道:“所以,母蠱蟲在你身上?!?/br>此話一出,常淙心跳一滯,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葉禎看了片刻。半晌兒才笑道:“雙城說的對,你果真很聰明??赡銊e忘記了,這蠱藏在血液里,非死不得出。你今日若是殺了我,子蟲必會反噬,雙城也會死!”葉禎輕聲道:“我知道,所以……”他抬頭,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這母蠱本官會移在自己身上,雙城日后是生是死,都由本官說了算?!?/br>常淙臉色驟變,他道:“瘋了,你真是瘋了!”葉禎不語,他將匕首收回袖中。正巧緋色從臺階上走下來,他神色匆匆,湊至葉禎身邊,壓低聲音道:“大人,二爺過來了!”聞言,葉禎神色淡淡的,似乎早就預料到雙城一定會來。他微不可尋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地牢。常淙在身后,聲嘶力竭的大喊:“葉禎!葉禎!你不能這么做!只要我不死,雙城就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若是將母蠱強行移到自己體內,你和雙城都會死的!”葉禎身形頓了頓,沒言語,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走了。……夜色陰沉如水,冷風一吹像是針扎一樣疼。雙城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布。他飛快的巡視一周,見左右無人,這才輕飄飄的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雙城最是熟悉葉府的路行,一路通暢無阻的來到地牢門口。他眼見外頭有兩個官差把手,提劍上去,悄無聲息的殺了兩個人。他擦了擦額上的虛汗,總覺得惶恐不安。今夜雙城心里亂極了,他明知道跟葉禎對著干,非常不對??捎植荒苎郾牨牭目粗d热ニ?。雙城一劍將門鎖砍斷,身形異常敏捷,鬼魅一般閃進了地牢。地牢里的光線太暗,雙城瞇著眼睛,許久才適應下來。他飛快逡巡一遭,眼睛突然一亮,幾步上前,壓低聲音道:“常淙!我來救你了!”常淙一動不動,雙城心下疑惑,細細看了幾眼,突然大驚失色。他手腳發軟,抬眼見桌上擺著一盞香爐。糟糕,是迷魂香!雙城連忙要往外頭跑。他跑了沒幾步,腳下就跟生了根一樣,再也動彈不得了。葉禎擋在地牢門口,沉默著一如那次在破廟。雙城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他滿頭大汗,勉強支著劍保持平衡。他深吸口氣,艱難萬狀的吐出幾個字,“葉禎,其實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騙我,是不是?你那晚跟我上、床,也是虛心假意,是不是?”葉禎臉色很不好看,他對著左右擺了擺手,緋色立馬領人上去將雙城擒住。雙城掙扎不己,大聲叫罵。緋色聽不下去,一掌將雙城打暈過去。他對著葉禎拱了拱手,道:“大人,醫師已經在后院侯著了?!?/br>葉禎點頭,他從緋色手里接過雙城,打橫抱了出去。☆、程門立雪恍惚間,有人在摸雙城的臉,耳邊是輕微的嘆息聲,他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瞧一瞧,可卻無濟于事。不知過了多久,屋里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雙城緩緩醒來,見自己正躺在床上。他坐起身來,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雙手掩面哭了起來。他是造了什么孽??!他什么都想起來了,什么都記起來了。那些曾經的記憶,就像洪水一樣,轟的一下灌進腦子里。震得雙城頭疼不已,他掩面哭了許久。突然一把將被子掀開,徑直往門外沖。雙城沖了一半,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再也動彈不得了。他垂著頭,唇不住的顫抖著。如今,已經這樣了,讓他有什么臉面再去面對葉禎?他失去記憶的這些日子里,就像狗一樣替王府賣命。甚至不惜同葉禎虛以委蛇,各種假意親近。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如今都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扇了雙城一個耳光。雙城艱難萬狀的吐了口氣,總覺得心里悶疼的難受。如今說什么也晚了,做什么都遲了。他持劍強闖地牢救常淙的那一刻,就已經揮劍斬斷了最后的退路。大約葉禎也不會再相信他了吧。他只不過是一個被所有人玩弄在手里的棋子,誰都可以任意驅使。須臾,雙城拎著綿袍往外頭沖去。一夜間,京城落了一場大雪。如今正值嚴冬,路上行人也少。雙城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一步一個趔趄,好容易才走到葉府的大門。他僵著手指頭,試了幾次才敲響了門。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從里頭打開。雙城抬頭,見來人是緋色,連忙道:“我哥在嗎?我想見我哥!”緋色臉色極其不好看,他眼底通紅,見著雙城來了,連句“二爺”也不喊。背過身去,冷冷道:“大人吩咐了,不許放外人進來?!?/br>雙城啞著嗓子,“我……我是外人?”緋色:“是!大人是這么吩咐的!”他說罷,根本不待雙城再說什么,將兩扇門轟隆一聲關上。雙城垂著頭立了許久,他抬步要下臺階,腿腳一軟整個人摔進了雪里。他將臉埋在雪里,默默的哭了起來。房門口,緋色剛一推門,一股子嗆鼻的苦味撲面而來。他幾步拐進里間,見葉禎面如箔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緋色伸手抓過一個醫師,質問道:“大人為什么還沒醒?”這醫師嚇得險些摔地上,他哆嗦道:“往生蠱素來是白蠱之王,十分厲害。此行又十分兇險,雖順利將二人的血盡數互換,可大人他……他不會武功啊。習武之人都未必受得住,何況是大人!”緋色臉色驟變,他拽緊醫師的衣領,咬牙切齒道:“無論用什么辦法,必須讓大人蘇醒過來。否則。我一定殺了你!”醫師連連點頭,連忙帶著人下去配藥。緋色環顧一周,一個侍衛上前回稟道:“侍衛長,常淙已經蘇醒,還請明示!”緋色一邊眉毛向下一壓,他抬腿往外走。頓了頓,他又回轉身來,吩咐道:“去門口通傳一聲,就說大人吩咐,任何人都不許放二爺進來!”“是!”緋色深吸口氣,挑開簾子進了偏房。他看都不看常淙一眼,徑直走上前替他松綁。常淙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從木架上滑下來。他單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譏笑道:“怎么,用過我之后,就要將我帶出去殺了?”緋色冷哼一聲,“大人饒你一條狗命,讓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只要有大人在一日,必不會讓王爺踏出領地一步!”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