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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是能護他周全的?!?/br>承貴小聲說:“其實我覺得指揮史大人也喜歡您?!?/br>晏適容聽了這話,桃花眼煙波瀲滟,卻又不得不沉寂下來,提醒自己道:“他是喜歡女人的?!?/br>——“他喜歡的女人有胸有腰有屁股,可惜做了別人的老婆?!?/br>承貴剛要說話,忽然聽到晏適容又咳嗽了兩聲,他連忙上前去拍晏適容的背。約莫咳了好一會,晏適容才平息下來,對承貴道:“明兒給我買倆口脂?!?/br>承貴連連點頭,臨走時不放心地看了晏適容一眼,后者臉色在燭光下更顯蒼白。夜里,晏適容睡不著覺,披了件衣服便在院里走了,走到墻根之下,卻發現有些異樣。恰巧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身手卻比李小侯爺好太多,翻墻的動作連貫流暢甚至還帶著美感,落了晏適容滿面梅香。薛措不知自己第一次翻王爺府的墻竟以恰好落到小王爺面前而告終,摸摸鼻子,一時神色有些尷尬。兩人繼上回建春街不歡而散后又有十來日沒見著了,月亮由虧轉盈又轉虧了。晏適容道:“指揮史大人走錯屋了吧?!?/br>“沒有,”薛措頓了頓,沉著聲音說:“我是來見你的?!?/br>“哦?!?/br>薛措目光一直逡巡在晏適容身上,卻再也沒有說出別的話來。晏適容恨自己這聲“哦”把話堵死了,想自己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齒了,怎么現下對著薛措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聊風景還是聊晚飯?——你看這月亮大嗎?——你晚飯好吃嗎?晏適容一張嘴便是:“你看這月亮好吃嗎?”……讓他死了算了。哪知薛措竟還真的抬頭去看了看天,漆黑一片,月亮也早已收進了烏云之中,想了想,認真評價道:“應該不大好吃?!?/br>晏適容:“……”兩人便在院子里坐下了,肩并肩看著天。忽聽晏適容問:“你在朝中還好嗎?”薛措想,大抵是吳驍那事也傳進晏適容的耳朵里了,“無妨。吳驍這人城府頗深,背后勢力也大,你勿與他來往?!?/br>晏適容點頭:“他那年紀我也的確不大愿意與他來往?!?/br>薛措看了他一眼,低聲問:“年紀輕的……你便愿意來往了?”不知何時薛措的手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后,虛虛攬著,越靠越近,晏適容只覺心跳加快,不知是答什么,胡亂點頭:“愿……愿意啊?!?/br>薛措手收了回去,似乎在生氣。晏適容眼珠子轉了轉,也不懂薛措在氣什么。兩人沉悶地看著天,薛措聲音更低沉了:“皇上的意思——朝中事情安定以后,再給你辦上一桌七心宴,挑選王妃。你怎么想的?”晏適容反問:“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惠妃的意思?”“有區別嗎?”晏適容看了薛措一眼,“當然有區別了?!?/br>皇上歸皇上,若是江月那么心急將他打發了,多半還是為的薛措。良久,晏適容小心翼翼地問:“那么,你的意思呢?”剛問完,那熟悉的憋悶的感覺涌上胸口,晏適容背脊一陣寒涼,他推開薛措便往房里跑,幾乎是落荒而逃回了房。后背冷汗直冒,胸前恰似火炙,晏適容沿著閉合的門扇一路滑坐到地上,用帕子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來。掩抑的咳嗽似小貓的嗚咽一般,一聲一聲,悶在雪白的綢帕之中。門外的薛措還在敲門,一聲一聲,透過緊密的門縫傳了進來。“小王爺……”“你是真的……”“想知道我的意思嗎?”晏適容死死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響,臉蛋被脹得緋紅,眼里也氳滿了水汽。終于,薛措不敲門了,過了一會,他道:“算了……那我明日再來看你?!?/br>晏適容哆嗦著手,擦去嘴角的痕跡。直到聽見薛措離去的腳步聲,晏適容才敢張開嘴大力喘息。他想知道,他也怕知道。但他更怕在薛措面前露出自己這樣蒼白狼狽的一面。好在,薛措離開了。薛措原路回府,覺得心里無端地有些發疼。【那么,你的意思呢?】他嘆了口氣,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薛措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展開懷中的狀書,撫著上頭的名兒與掌印,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的床下有個盈尺大箱,黑漆嵌著金銀片,還掛著把精巧的金造廣鎖,打了開來,里面滿滿都是罪狀書——那名簽得清雋飄逸瀟灑之至,押印得怨氣滿滿糊作一團,看著那上頭的筆跡就能想到那人畫押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了。薛措小心翼翼地從里頭拿出來一張,輕輕展開,是關于他“狎弄朝臣”的。他的唇角不禁翹了起來,一身寒氣在跳動的燭光之中消失殆盡,面上也帶了幾分柔意。狀書如是說道:已知錯,對天發誓不再碰葉侍郎一根手指,望他上朝下朝狹路相逢好自為之。……薛措將那張紙——摁了手印的那面輕輕蓋在臉上,嘆了口氣,余下一只手在底下輕輕地舒緩了起來。“我的意思,自然是恨不得將你拘上一輩子,不許去七心宴,不許見別的姑娘,不許與旁人卿卿我我?!?/br>“……小王爺,你只能是我的?!?/br>許久后,薛措平息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將它重新放回,這才闔上箱蓋,落了鎖。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天使的灌溉!我帶著我兒子一定會茁壯成長的!謝謝謝謝!☆、來月事了八月,吳驍與薛措越走越近。四華巷內座座府邸嚴陣以待,謹言慎行,不敢有絲毫懈怠,也不敢站錯一邊。朝中局勢動蕩,人人自危,忙里忙外,而晏適容顯然是里頭最輕松的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焚香撫琴,日子過得倒是清靜雅致得很,只是身子不大舒坦罷了。這月晏適容剛一咳嗽,侍婢倚翠就嚇得眼睛通紅,二話不說跑了出去。“干嘛去?”晏適容喊住她。倚翠咬著唇:“我去……我去請個大夫!”說罷,裙子一提便出了府門。剛要叫住她,承貴在另一頭撥簾進來,說是那邊來信了。信上所陳不容樂觀,吳驍暗里招兵買馬,勢力從北地一路南遷,而薛措卻與他交好,為不少良臣忠將所不滿。他的皇兄始終在觀望,維持著面上的云淡風輕。從小他就知道,他的皇兄極善忍耐。晏適容去書房回了兩封信,眉頭緊鎖,轉頭吩咐道:“去紅蓮司?!?/br>卻是撲了個空——薛措并不在紅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