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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低聲道:“先去福井堂坐坐……” 孟霍然本來就因為公公的事情心神不寧,陌籬是因為聽見關于相思的事情忍不住關心,三人各自坐上自家的馬車卻朝著同一個地方進發。 “說吧,怎么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江公公與你說了什么?”莊晉元坐進廂房,端起茶水喝了起來,他今兒干果吃的太多早就口干舌燥。 孟霍然躊躇一下,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與兄弟說起。 莊晉元見狀就知道事情不小,孟霍然平日里是個極有主見,臨危不亂的人,他們一群小伙伴里,同樣姓孟的孟博良即便年長有時候都比不上霍然頭腦清醒。若是孟霍然也會有六神無主的時候,那估計就是要牽扯到他的家人了。 “難道伯父?” “不,不是家父……”孟霍然從桌子上取來一杯水,大口灌了下去,這才覺著好些,他再沒有猶豫,開口道:“公公問起的是我家三娘……” “什么?那老貨居然看上了三娘?”莊晉元差點摔了杯子,他跳起來大罵道:“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還有這個鬼心思,也不看看他還有……” “我瞧著不是?!蹦盎h皺著眉頭,打斷道,也省得從這個思想骯臟的少年嘴里聽到他不愿意聽到的話。 “那是什么?陌籬你不知道,我從小在這宮里待的時間長,那些惡心的令人嘔吐的東西太多了?!鼻f晉元一撩衣擺坐在陌籬身邊,嘆了口氣感慨道:“這些有權有勢的太監,別看各個自稱奴才,可人家到底只是圣上的奴才,往日里壓著咱們世家一頭的也不在少數,他們離著天家太近,得到的信任太多。我們這些出身高貴的人家有時候還不如一只閹狗說出的話有用。他們……往往可以左右圣上一時的念頭?!?/br> 這都是事實,少年們誰都不能辯駁。 “這閹人,沒了根,有了權……自然想讓自己與普通人一樣,娶妻有子,養老送終……于是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就為了這些權利之間的交易毀了一生,還有將命搭進去的。就連咱們這樣的世家姑娘,旁支也有被族內送人的?!鼻f晉元抬起眼皮看向孟霍然道:“咱們是兄弟,我有話直說,若是你家人有意將相思送給江公公,到不如定給我做妾?!?/br> “不行!” “做夢!” “喲嗬,你們今兒個挺齊的嘛?!鼻f晉元抹平心里那一絲不快,撅撅嘴道:“我這不就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嘛,嫁給我,難道你們還不放心啊?!?/br> “我想著江公公應該沒有那個心思?!泵匣羧簧抡f慢了,莊晉元為了一時義氣到將自己meimei的一生給毀了,“江公公只是說宮里有位舊人想要見三娘,還讓我母親多帶三娘進宮,可是三娘才多大,怎么會有舊人?!?/br> “不定說的是相思的,也有可能說的江公公自己的,只是現在我們都不清楚,那個想要見相思的人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既然在后宮里,那江公公的舊識除了那些年紀大的太監就是宮女,那個人有什么目的是要見一見相思?” 陌籬大腦飛快的運轉,這些日子里他通過山莊也慢慢開始接觸一些皇宮里的陳年往事,江公公作為先帝爺身邊的老太監,年歲實在不小了,他的舊識也應該是差不多的年紀,只是如他這般年紀的太監宮女,不是在太后宮里,就是在一些太妃、尚宮局里辦差,往往要么身居高位,要么處境凄慘。 “只是想見一見相思么?”莊晉元摸著剛長出胡渣的下巴,“還是說是與你孟家長輩有什么牽扯?!?/br> “這……這我實在不知?!泵匣羧蛔笏加蚁氩坏闷浞?,干脆站起來道:“你我都不知內情,到不如我回去稟報父母,說不定能知道些蛛絲馬跡?!?/br> “別??!好容易來一回,咱們吃了再走??!”莊晉元直起身一把拉住孟霍然的衣擺道:“事情不急一時,慢慢來,慢慢來,我都說了,左不過我就是條后路!” “邊兒去!你是怕回去見著你大哥的朱砂痣就拖著我們在這里陪你吃喝?”孟霍然一甩袖子,擋開莊晉元的手道:“我可沒那心思,對我來說,三娘的事情比什么都要著急?!?/br> 說完,什么都不顧的跑了。 “我說,我請客呢……”莊晉元一回頭,見著陌籬也要往外走,這下大急,過去拉住他道:“他是為了他妹子,你又是為誰?” 陌籬輕巧的躲過他,冷冷看他一眼,卻只說了一句話:“相思不是你叫的!” 說完,陌籬也走了。 莊晉元孤零零坐在大大的廂房內,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咬著牙道:“憑什么,小相思是我表妹,我就是要叫相思,相思,相思!” 而后一拉鈴繩,多余的沖著外頭大喊道:“老板,點菜!” ☆、第一百章 孟霍然急匆匆返回家中,一路上再沒有往日的穩重,就算遇上相熟的下人也沒有像往日一樣留下攀談或是微笑點頭。 下人們見狀,都懷疑的躲在一旁,猜測著府中是不是有大事發生。 “母親……我回來了!”孟霍然撩開簾子就走了進去,誰知道卻發現今兒父親比往日較早歸家,便趕緊上去請安。 孟大老爺偷偷放開媳婦的手,咳嗽一聲道:“真是越大越沒規矩,門口也不稟報一聲就直直沖了進來?!?/br> “是,是兒子的不是,只是今兒兒子有事尋母親,著急了些?!泵匣羧伙@然內心焦躁,頻頻看向何氏。 “那也不可如此魯莽,男子當穩重?!泵洗罄蠣旈e閑教訓了兒子幾句,可身子絲毫未動,更別說有離去之意,明擺著就是想聽兒子與妻子私下的悄悄話。 何氏不好當著兒子的面下丈夫的面子,就只好道:“若是事情不急,那你晚些再過來?” “母親!” “夠了,大丈夫無事不可對人言,你究竟有什么事情,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不能聽?”孟大老爺故意揚起聲音質問道:“可是在外頭闖了什么禍,跑來求你母親救命了?” “老爺……有事好好說,別嚇著孩子!”何氏趕緊起身拉過孟霍然,算是做個和事佬。 “你……今兒不是應該進宮了么?”孟大老爺看了眼何氏,不得不耐著性子問道。 孟霍然左思右想,想著這事兒恐怕母親一人不能解決,似乎還要依靠父親,便不得不老實回道:“今兒那位圣上身邊的江公公瞧著好似有些古怪?!?/br> “江公公?”孟大老爺思索片刻道:“他伺候過兩代君王,在圣上面前也是有三分薄面的,他有什么古怪?!?/br> “兒子回來的時候,他誰都叫,偏偏拉住了兒子,說……說……” “怎么,難道和為父或是定安伯府上有關?”孟大老爺見長子欲言又止,看來不是小事。 孟霍然叫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