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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當仁不讓的坐了上首,她也知道男女分桌,她身邊坐不了她的寶貝大孫子,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拉著孟桂芝坐下,似乎在她心里只要是和她大孫子沾邊兒的,或是他生母,或是他meimei那都是她的自己人,至于關氏還有那兩個嫡出也不過是家中無用的人罷了。 何氏看了眼也沒多說,她讓家里年長的親戚們都坐在老太太這桌,她是女主人自然也陪著,可其他的女孩子們她都另開了一桌。 女孩子們這一桌,孟辛桐年紀最長,比她大的都出嫁了,要么沒來,要么陪著老太太一桌,那是小媳婦了。所以相思也是沾光,就坐在孟辛桐的左手位置,孟辛桐的右手是孟塵惜。 等著大家坐定,相思跟前就被丫頭放了一盞糖鹽水。 “謝謝大堂姐?!泵蛄艘豢?,味道出奇的好喝,似乎里頭還有陳皮之類的東西。 這桌上大多都是孟家旁支的小孩子,大家剛剛還不熟悉,就算之前有來哭靈,也是因為血緣遠,吊唁一下就去廂房了。這會子坐著沒事兒,到有大著膽子的聊了起來。 “你們聽說沒有……”坐在孟若飴旁邊的一個姑娘突然對著孟辛桐道:“京都令大戶家里生了七個小子,終于得了一個姑娘?!?/br> “又是什么奇聞?”孟辛桐平日對其他人都不怎么說話,這時候接話,怕是交好的朋友或親戚。 “可不么……”那姑娘捂著帕子道:“那小姑娘是個庶出的,令大戶就想給她娶個好名兒,誰知道啊……那個姑娘的生母左右都不想讓嫡母出主意,說是怕嫡母的威風傷了孩子的慧心福緣。結果那妾室給那小姑娘你知道起了什么名兒?” 周圍人都好奇,看著她。 她爽朗一笑道:“居然叫思思……叫令思思。你們說有趣不?這姨娘怕是個傻的吧……誰家好閨女取個疊字?” 相思眼皮狠狠抽了一下。 ☆、第十二章 在陳國,女孩子的名字都要往賢良淑德上頭靠,像是相思她與長姐那樣的名字,雖然代表了母親與父親相戀的美好回憶,什么相愛如飲蜜 天邊黑壓壓一片,偶有雷電閃過,烏云凝結出的雨滴順著屋檐往下落,在青石階梯上蜿蜒成一條細細的水流,水流默默的流淌著,帶著絲絲波紋,最終沒入青石板的縫隙里與黑暗的泥土融為一體。 青石板上突然出現一雙墨黑繡著青紋的布靴,靴子在青石板上站了好一會兒,待到鞋面微濕,靴子的主人才快步走到了石階下。 “少爺,今兒天氣實在不好,您還要出去么?” 孟霍然身后跟著個小廝,小心的給他披上絨布的披風,披風的領口上繡著壓藍邊兒的麒麟紋,挺挺的“捧住”孟霍然消瘦的尖下巴。 “都是約好了的,總不能爽約,再說他們也要從家里出去,人家都不怕我怕什么?”孟霍然抬頭看了看天,剛剛還是大雨,這會子烏云已經薄了,雨勢也在慢慢變小。 “咱們少爺怕什么,就算下了水那也是江中小白龍,不過一點子雨罷了!”孟霍然身后的簾子打開,一個穿著隨從服侍的少年狗腿的跑了過來,手里還托著個匣子。 靴子上繡青紋的男子扶了扶腰間的長刀,白了那隨從一眼,暗啐道:“馬屁精!” “金來、天佑隨我去,興貴留在家里吧?!泵匣羧徽f完就下了階梯。 金來立刻從興貴手里接過傘給孟霍然撐了起來。 “哎!少爺,小心腳下?!瘪R屁精天佑跟在孟霍然身后,全然不顧半邊身子已經沾了雨。 金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讓小廝興貴給這貨加了把傘,主仆三人從青石板路一路往外,聽到后院門外才上了馬車往城南方向去了。 福井堂是京都城南一家大約有三百年歷史的老私房菜館兒,這里表面上看起來就如同一套老的古宅院,地處偏僻周圍幾乎沒幾家鄰居,平日里來往的客人也屈指可數,老宅院門口常常掛著一串兒金鈴,這些金鈴相互串聯都是活扣,且有大有小各不相同。據說這些金鈴代表著宅院里可供客人用膳的小院,大的金鈴自然是大些的院落,而小的則是偏僻一些面積較小的院落。 每日都有仆人會早早蹲在福井堂門口,只要門口的金鈴沒有掛滿五個,那就代表還有空位,若是滿了,就要蹲守一天等著里頭的人將金鈴下了,他們好第一時間約下空位。 傳說福井堂在五百年前只是一口甜水井,是個廚子為了自己年老的母親請人專門在自家的后院里打出來的,可誰知道這井水不但透亮清甜做起菜來也格外美味,慢慢的廚子不再出門做工,而是待在家里開了間膳房,一日日一代代,到了三百年前廚子家已經富裕到可以建立這么大一片的宅院。 姑且不說這個傳說靠不靠譜,但福井堂這個名字也確實讓人有所遐想,再加上三百年來哪怕京都曾經有過兵荒馬亂的時候,它也依舊屹立不倒靜靜的等待著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客人們。 這是間連皇帝都要預約的私房菜館兒。 “可算是來了!”馬車堪堪停在小院門口,里頭的人就不顧大雨跑了出來。 孟霍然從容的踩在濕潤的石板上,金來立刻就在旁邊撐起了傘。 “晉元瞧著到比往日要憔悴了一些?!泵匣羧恍χc莊晉元身后的幾位行了一禮道:“大哥、付小將軍、譚公子……” “你不知道,我都快煩死了,若不是說好出來和你們聊聊天,我爹娘怕是不肯放我出來?!鼻f晉元兩手相貼,廣袖垂直瀟灑的回了一禮道。 “外頭雨太大了,咱們還是里邊兒聊吧?!闭\平伯府上的大少爺孟博良上前拉了孟霍然就往里頭走。 一進門,按照往日慣例,孟霍然直接讓身邊的隨從都去了旁邊的小廂房,他則徑直走到以往他常坐的位置上。 “哎呀,果然還是這間屋子深得我心??!”莊晉元一進來就坐在椅子上歪著身子大呼道:“你們不知道,上次我和我爹去了落日院,那地方大歸大,可是拘謹的厲害,不好玩兒,一點兒都不好玩?!?/br> “你這個世子爺當然要去那種高貴的院落,與咱們這些人聚在福井堂最小的院落里,可是委屈了世子爺?!泵喜┝冀o孟霍然倒了杯茶,玩笑的調侃道。 “大哥!你要不要這么欺負我啊,我最近都夠慘了!”莊晉元哀嚎一聲捂住了腦袋。 孟霍然只是在一旁笑,并不多言。 到是付寧淮多問了一句道:“我聽說世子上次與孟大哥一同去了驍勇將軍府上,那位大少爺可蘇醒過來了?” 付寧淮的父親是忠武將軍,原先一直在驍勇將軍麾下,后頭驍勇將軍因傷過世就留下這么一個遺腹子,他們這些在軍中的人大多都念著舊情私下較為關心,只那驍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