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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電流講過話了),跟我說買回去的火車票的事。平時在學校還可以互相躲著,可是回家還是得一起回,不能讓父母看出任何破綻。他說他們外聯部有些事情還要辦,可能得晚幾天才能離校,我說那就按你的時間吧,我無所謂,然後他又問我們誰去買。我說我今天去買吧,正好聶源今天也去買票。他沈默了一下,又說道那麻煩你了,就掛了電話。在春運高峰期之前買火車票是件痛苦的差事,我和聶源花了一個小時才排到窗口前買了票,之後又各自回去清東西。聶源是按正常時間回去,他走之前還非要我去送他。我說又不是生死離別,我不馬上也就回去了嗎?他翻翻眼:“你當我真是舍不得你啊,我是行李太多拿不動?!保ㄋ姓淮笙涠际桥K衣服,這孽障除了內衣和襪子從不洗衣服,穿臟了就直接塞進箱子里準備帶回去給洗,他衣服足夠多)我也翻翻眼:“苦力我就更不會當了?!?/br>我嫌麻煩硬是不肯去送他(S大離火車站特遠,我又很暈車),最後還是他一個人去的火車站,走之前他怨怨地對我說:“哼,你會遭報應的!”沒想到我還真遭報應了。寢室里的其他三位也都各自回家了,那幾天寢室里就只有我一個人。要離校的前一天下午我不知道是在那得瑟什麼,一手拿著一大摞書一手攀著上鋪的梯子(我們寢室也是那種四張上鋪床,下面則是各自的書桌和衣柜),一個腳滑就給摔了下去。立刻空曠的寢室里就發出我落地的沈重響聲,本來在我手上的那摞書也落了一地。落地那一霎那右腿散出一股鉆心的疼痛,我連喊都喊不出來。我攤在地上想要爬起來,可是身體只要稍一移動就會扯到右腿,疼得我腦袋一陣空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去一定要把聶源那張烏鴉嘴給縫起來。然後就想到得打電話叫人,我右腿八成是骨折了?,F在這時候學校人基本都走空了,我也只能打給沈言澤,可是我抬頭看著我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第一次發覺原來兩米的直線距離是如此遙遠。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只好先靠著對鋪的柜子上先坐一下,看待會腿會不會好一點。人在受傷和生病時,是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尤其當一個人忍受傷痛時,連平時最鄙視那種淡淡的哀傷調調的人都會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我一個人癱坐在寢室冰冷的水泥地上,腿很痛,胳膊肘也擦破了皮,我忽然覺得很無助,一種沒由來的難過吞噬了我。我又試著扶住一旁床鋪梯子的鋼架看能否站起來,扯動右腿時又疼得我頹然放棄。然後我眼淚就流出來了,我很快用袖口擦去。我自己的親弟弟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我都沒有哭,現在不過是從上鋪摔了下來,居然哭了,太丟臉了。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機身在木質桌面上震動發出的響聲格外大。我只能盯著它看,直到它停止震動。過了一會它又震動起來。我從身旁散落的書中隨手抄了一本往桌上扔過去。手機被砸中,一下滑到桌在另一邊的邊緣。我又扔了一本書過去,“!”,它終於從桌上掉了下來,在地上繼續震動著。雖然很對不起手機,但是我也沒辦法,反正諾基亞的直板機又特別經摔。我爬到手機掉的地方(真的是用爬的,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還得很慢地移動,一不小心扯動右腿又是倒吸一口冷氣),我伸長手臂把它拔過來,到手的那一刻總算松了口氣。它已經不震了,我打開看兩個未接來電都是沈言澤。我想也沒想撥回去,聽到他聲音時想到剛剛自己那樣又有種想哭的沖動。“怎麼了?”他見我沒說話,問道。我平靜了情緒,問道:“你現在有時間麼?”“嗯,我本來就是想問你這的?!?/br>“你到我寢室來一趟吧,我現在動不了?!?/br>他有些慌了,問我出什麼事了。“我得瑟地摔了一跤?!蔽艺f得很輕松。他說他馬上來,就掛了電話。等待是備受身心煎熬的事,可是每次與人有約時,我幾乎都會遲到。其他人在我遲到時無一不是把我數落一頓,只有沈言澤,以前不管我遲到多久,他看見我時還是笑瞇瞇的。我又想起高中時他逆著人流貼著墻站在樓梯口等我,那一抬頭的笑顏,分明沒有過多久,卻仿佛是年代久遠到要泛黃。1818沈言澤推門而入時(此時我太感謝自己沒有鎖門只是將門掩住的明智之舉,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樣去給他開門),我正無所事事地打了個哈欠。他扶著門框喘氣,八成是跑過來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我和周圍一片狼藉,愣了一下,“怎麼搞的?”我對著我的床鋪努了努嘴:“爬上去的時候太得瑟了,給摔了下來?!?/br>他蹙起眉,好像是想說這樣你都可以摔下來,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彎下腰來要扶起我。我左臂搭住他的肩膀,右手扶住一邊的架子,他用力托著我的腰,好不容易我才站起來。剛一起身右腳點到地上讓我痛得不得不靠在沈言澤身上一陣抽氣,他摟住我讓我慢慢地在椅上坐下,又幫我把散落一地的書撿起來擺在書桌上,然後背對著我蹲下來。“我背你到三號門(三號門是離我的宿舍樓最近的一扇校門),然後我們攔個計程車去醫院?!彼恼Z氣,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我意識到他的意思,開始不好意思起來。“呃,不用了,你扶我就可以了?!?/br>“你這樣子從五樓(我的寢室在五樓)下下去然後再走到三號門估計都得半夜了?!彼^續蹲著,只是把頭微微側過來跟我講話。“你背不動吧……”我很擔心下樓時滾下去了。“我比你高?!?/br>身為男人(生),實在是很介意身高問題,這關系到男性的自尊。我也不再和他爭辯,索性趴在他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只高兩厘米而已?!蔽也凰剜?。“是三厘米?!?/br>“……”他背著我步伐緩慢,我臉頰貼近他的後頸窩,感到他似乎還是感到些微吃力,我說不行就算了吧,他說沒事,你別跟我說話,我一說話我就喘不上氣。我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我才說一句你就頂三句,還說自己一說話就喘不上氣。幸好此刻還留在學校的人不多,一路過來也只遇上寥寥數人,不然這一路上的關注的眼神都會讓我抬不起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