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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去?!?/br>似是料到楚凝會出拒辭,流云閃過一步,笑道:“上次得會公子心生仰慕,奈何世事匆匆竟不得結識,今日不知能否有幸與公子一談?”初打照面,楚凝便認出是那日送藥之人,知其頗善辭令,本身難以回絕,便微微躬身:“大人謬譽?!?/br>“哎,莫說現下布衣相見,便在朝堂,我又無官職,大人長大人短的,聽了折壽?!傲髟葡蚝笞屃俗?,笑道,”楚凝公子若不棄,兄弟相稱可好?”“嗯……”楚凝顯是猶豫,看看流云日光下澈般的笑容,嘴角竟也慢慢挑起一簇笑意,“好……云大哥?!?/br>流云見他如此,笑得愈發舒快?;剡^身,與他并肩而行:“我,今天你看到的流漪,還有一個不愛見人的流香,三人俱是被老爺買下服侍公子。本是養在房里,公子清心寡欲無風月之念,視我三人如手足,加之公子一向親和,在外人眼中,便覺我等不知禮數了?!?/br>楚凝聽著,知他意在安撫,又替江晚亭解釋,便輕輕點了下頭,斟酌用詞:“嗯……我隨靈和班周轉各地,也常聽百姓們夸贊說江大人仁德賢良?!辈贿^既身如蒲柳,有些,卻是難以應承的,不是不愿信,而是不敢信,亦不能。明明神色毫無變化,流云看著他卻覺出異樣。仿佛那單薄的背影毫不猶豫的擋住了一切世俗的同時,給自己,也只留下了無奈與寂寥。心頭一熱,一句話破唇而出:“楚賢弟,今后若有難處,告訴我,我雖無甚能耐,但多一人分擔也是好的?!?/br>多一人分擔也是好的……明知對方多半只是隨口之言,自己也絕不會向他訴苦,話兒入耳,楚凝還是禁不住心頭一暖,客套之辭便也講不出,只得輕輕道:“謝謝?!笨跉鈪s是鄭重。☆、最是砧聲易逝(上)梨州城外,有幾點青螺小山。山勢并不巍峨,山上也沒有奇松怪柏,滿山修竹裁碧,蔭成一派怡然。秀如春筍,雖蓬萊未嘗及其造化。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泉流淙淙,浸過其滑如璧的山石,竹林靜好,下自成潭。小潭深藏林中不經暑氣,便在夏日也冰冰涼涼,風穿林吟詠,寫來格調清幽。一著布袍的男子沿山上石階踱下,至半山竹林,不禁愕住。探進葉間的日光小心翼翼的撫上潭心一個半浸水中的人兒,白玉肌,冰雪膚,如倒影悠云。潭中人紋絲不動,不知生死。男人駭異,稍稍走近幾步,見那人衣袂烏發在水中載沉載浮,再靠近時吐了口氣,一向沉穩的他已定了心。及至潭邊,見那人皮膚似要融化進水里,白得透明,胸口微微起伏。男子仔細辨他呼吸,開口道:“小兄弟,看你并不似十分耐冷,潭水冰寒,莫要貪涼著了病?!?/br>等了一會兒,見那人不睬,笑了笑離開。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又待了半晌,楚凝“嘩”地立起身。青絲流瀑飛漱而下,頰上落水如跳珠濺玉,只是那因若有所思而微垂下的眸中,漸漸沉淀成一片幽深。再抬頭時微微一笑,神色已看不出端倪,默默抱膝團坐到一旁的山石上,待衣發干透,尋路下山。行至集市,在采蓮女處剪幾枝蓮蓬,又到藥莊包了一瓶生肌散,轉過幾條街,敲開一扇棄脂漲膩的小門。…………醉顏樓么……還是偏門,這可……立在街角的布袍男子神態間劃過一抹異色。楚凝輕車熟路地拐進最深處,也是裝飾最綺麗的屋中。“聽砧?!?/br>坐在窗邊挑線頭的少年見他進來,清秀的臉上綻出光彩。忙放下手中活計,迎上來接過他手里東西:“楚凝好久沒來了呢?!?/br>楚凝笑笑:“才從鋆歌回來,庸庸擾擾的應酬,可無奈得緊?!边@樣說著,心中卻是一動,江晚亭么,雖叫他陪伴出游,無奈是真,可從為讓他庸擾過。“是啊,楚凝方才去過帝都了……”聽砧點起一支蠟燭,坐上床,利落地脫下全身衣物。楚凝凈手,上前放下床帳:“嗯,最近還可以,傷得并不很嚴重?!睂⑸∩⒛迷谑种刑嫠纤?。“也是托圣壽的福,有頭有臉的人全上去賀壽了,尋常紈绔卻無閑錢包這紅牌?!闭f到這,聽砧的聲音卻不自覺的低下幾分。楚凝倚在床頭剝下蓮子,一面細細嚼那苦味,一面隨便勾了勾嘴角,揀些上京時所聞所見的趣事說與聽砧。眼見暮天上只余下急死殘霞,楚凝拍拍手起身:“地下要開始攬客了,我也去了?!?/br>聽砧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湊到門邊確定四下無人,才輕輕移動案上擺著的盆景,從土里挖出一個小布包,連同床頭的一團織錦,遞給楚凝:“這些天查的松,多攢了點銀子,你還是替我收著,若有機緣,好歹贖了我出去……”聽砧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玉,眼圈也浮起淡紅。楚凝見他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樣,抖抖手中織錦,笑道:“這件戲袍做得好,素素的,不上臺時平時也可穿的。你倒是愈發的好本事,待日后你出來了,便開個布莊,不過對我這老主顧,可是要讓些利的?!?/br>聽砧知他有心安慰自己,胡亂點著頭,盡力展顏。楚凝包好手中物什轉身,出門時,臉上依舊是淺笑,眸中卻已尋不見適才波光流轉的神采。前街已隱隱傳來浪語喧聲,楚凝駐了駐,快走幾步。熏天意氣連宮掖,明眸皓齒無人惜。他太清楚聽砧眼中的驚慌惘然從何而來,曾經,當那人不再,悲苦過后,他眼中,該是也只剩下相似的神色。有些事,聽砧不曉,他卻心知肚明。聽砧,廖聽砧,念念心隨去雁遠,寥寥坐聽晚砧遲。在那并不爛漫的總角年歲,他同那人,便常常呆望天上北往南來的雁,砧聲入耳,心中艷羨伴隨著黯然。若有來日,定當效仿鴻雁,與子流連三徑,舉棹江邊,放浪吟哦,細雨歸舟。曾經,那人為同是薄命的青樓小童取名“聽砧”二字,他還曾怪,怪那人將二人的癡想,那些望雁倚砧的韶光,竟只用這輕飄飄的兩字,便示與他人。誰知,到如今,萬事皆非后,這個叫做聽砧的小倌,竟成了他緬懷往事時唯一的慰藉。楚凝慢慢挑起就要抑下的唇角,靜靜走出巷子。夜色逐漸包圍,醉顏樓前兩盞燈籠紅得招搖。也許,這并不是個平靜的夜。☆、最是砧聲易逝(中)翌日。靈和班教習院古舊的大門被拍得山響。“是誰家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