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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進益——這兩樣,教導得當的話,能讓她心性慢慢轉為沉靜堅韌?!?/br> “這我自然也曉得,”葉先生苦笑,“可是,她無心更上一個臺階,我又能怎樣?” 姜道成哼了一聲,“能怎樣?把看法跟她直說就是了。雖說是官家閨秀,也不能壞了你我的招牌。她若何事都見好就收,索性早早把她打發了,讓她另請高明?!?/br> “……”打量官宦之家對我,都像您對待我一樣么?葉先生腹誹著。 “姜先生所言甚是?!背淘兎畔仑埖麍D,笑著接話,“不如這樣,姜先生明日見一見廖大小姐,把這些跟她言明?!?/br> 姜道成當即點頭,“好!”繼而對徒弟說起怡君,“廖二小姐現下的情形,你還每日讓她臨摹就不對了,沉淀心性固然重要,但不是你這個法子。眼下就該讓她自己布局作畫,若一半個月出一幅好畫,便是你這為師的功勞。若章法不對,你就好生指點?!?/br> “我也知道,想等到明年再……” “明年她和她jiejie就多大了?家門不給她們張羅婚事么?”姜道成吹胡子瞪眼的,“她要是開春兒就定親,你是不是就得滾回廖家去教她?但要是那樣的話,算怎么回事?程家、南廖家怎么跟外人解釋?” “……”葉先生汗顏,轉念又是一喜,“我聽您的就是。只是,您也看出我教導無方了,日后能否時時幫我點撥這孩子?” “我怎么點撥?”姜道成氣呼呼的,“工筆畫我只會賞看,并不擅長?!闭f著看向程詢,轉為笑臉,“難得遇見個好苗子,你得幫我徒弟教成材?!?/br> 程詢從容笑道:“這是答應過您的,自然不會反悔?!?/br> 葉先生笑開來,深施一禮,“感激不盡?!?/br> 午時將至。 湘菜館二樓臨街的雅間,廖碧君站在窗前,望著街上行人。 商陸的身影出現在視野,正從街對過走向這邊。她喜上眉梢,赧然而笑。此番相見,他就會把話挑明,結束曖昧不清的情形。 可是…… 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疾步上前,攔住商陸,說了幾句話,商陸便隨他倉促離開。 廖碧君的面色一點點轉為蒼白。 是怎樣的事,能讓商陸在這樣的日子拋下她? 臨時出了什么大事么? 還是……有心人要阻撓她與他? 不知道。猜不透。 在一旁觀望的紫云也清楚地看到這一幕,難掩失望之色。 廖碧君無力地轉身,跌坐在椅子上。 “大小姐,”紫云跟過去,悶悶地道,“回去吧?” “……再等等?!绷伪叹p聲說。 商陸隨程家小廝來到東院,滿腹興奮之情。 做夢都沒料到,姜道成會親自遣人請他到程府一敘。 同一時間的姜道成,身在光霽堂用飯,喝盡一杯酒,納罕道:“你不是瞧不上商陸之流么?” “的確瞧不上?!背淘儨匮缘?,“可是,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攀比、爭端。與其讓最出色的人相互較勁生出不快,倒不如給他們安排三兩個品行不端的,如此,好的可以達成共識,不入流的仗著狡詐有城府,總能與對立的人周旋一段時日?!?/br> 姜道成無奈地扯扯嘴角,“合著你還是好意了?要讓出色的那些孩子用他們練練手?” “您這么想最好?!背淘兒樗鍧M一杯酒,“若往好處展望,興許能有近朱者赤的事情發生?!?/br> “我要是堅持不肯照你的意思辦,商陸會是怎樣的前景?”姜道成端起酒杯,送到唇邊,目光深邃地看住程詢,“瞧你這意思,已然知曉?!?/br> 程詢坦然地回視姜道成,目光深邃,涼涼地道:“若是那樣,商陸要過十幾年隱姓埋名的日子,最終,會有沙場奇才設局、今上下令,將他凌遲處死?!鼻笆?,是修衡順道懲戒了商陸。那孩子要誰死,誰就活不成。 姜道成連聲咳嗽起來——程詢說話的時候,他在喝酒,聽到末尾,驚到了。 “您這……”程詢歉然起身,又遞帕子又遞水,“不就是凌遲么?有那么嚇人么?” 姜道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定定地看住程詢。 程詢回身落座,坦然回視。 好一會兒,姜道成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您這又是唱哪出呢?”程詢失笑,連忙趕了上去,“事兒還沒說完,您還沒給我個準話呢?!?/br> “該說的你不都說了么?”姜道成說道,“這次我信你,照辦便是?!?/br> 程詢繼續挽留,“那也不用急著走,酒還沒喝完呢。商陸又不是等不起您的人?!?/br> 姜道成的腳步猝然停下,側頭定定地凝視他片刻,忽又快步向外,氣惱地道:“我瞧著你瘆的慌!”哪兒還有跟他喝酒的興致。 程福忍著笑走出書房,找到程安面前,低語幾句,末了道:“大少爺吩咐的,你可千萬得照著辦。我另有差事,不然用不著你走這一趟?!?/br> “你是什么差事???”程安好奇地問。 “不問我也得跟你說?!背谈8蕉^去,悄聲告知。 程安驚愕得張大了嘴巴,“大少爺這是不想把日子往好處過了吧?萬一老爺知道了,還不得讓他跪祠堂???”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背谈Pχ呐乃募?,“記得幫襯著我,別露餡兒?!?/br> “明白,放心?!背贪矓科痼@容,“心里雖然犯嘀咕,差事肯定會辦好?!闭Z畢快步走出院子,按照程詢的吩咐安排下去,隨后去了暖閣。 進門后,程安畢恭畢敬地行禮,先對廖文詠道:“我家大少爺本就有意請您過來,商量些要事。您二位來得正好,只是,既是要事,就不方便有第三個人在場?!闭f到這兒,轉向廖芝蘭,歉然笑道,“您若是想請教學問上的事,就得等一陣子,若只是陪同令兄前來,不妨讓小的安排車馬送您回府——我家夫人正要出門,實在是無暇請您到內宅說話?!眲e的就不用多說了,程家沒有閨秀,總不能安排林姨娘或管事mama出面待客。 廖文詠和廖芝蘭交換一個眼神,便達成默契。后者欠一欠身,揚了揚手里的紙張,“這篇制藝是我所做,很想請程解元評點一番,卻一直不敢貿貿然登門。今日若沒有家兄作伴,仍是不能成行?!?/br> 廖文詠笑著接話:“的確如此?!?/br> 程安笑道:“那么,大小姐就在這兒用些茶點,不挑剔我家大少爺失禮就好?!?/br> “斷然不會的?!绷沃ヌm嫣然一笑。 程安吩咐在室內的兩名丫鬟好生服侍著,隨后為廖文詠帶路,去了光霽堂。 五間打通的書房,居中放著紫檀木三圍羅漢床、待客所需的茶幾太師椅,四個偌大的書架分別貼著南北墻,東面是博古架、醉翁椅,西面越過兩面槅扇中間的一道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