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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xue道被制的緣故?!庇腥颂岢霎愖h,“謝思德既在身下寫血書,想必是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幸免,既然如此,便是無力反抗,而不存在什么‘放松姿態’,倒是血書證明了來者是謝思德熟識之輩?!?/br>“xue道被制在尸體上會有所表現,但謝少俠的尸體上并無這樣的痕跡。倒是不排除嗆入迷煙的可能,但迷煙又有另外一種可能,謝思德在迷糊狀態之下見著的真是他以為的人嗎?還是這迷煙已經擾亂了謝少俠的神智,又在被斫落頭顱之后被人按著手指寫下了那一行血書?”“身前的傷口和死后的傷口不是不一樣嗎?”“誰說斫下頭顱之后人立刻就死了?那一剎那間血可還是熱的!這自然也算是身前的傷口?!?/br>靈堂中的說話聲在夜幕下漸漸低垂,在一靈觀的客房之處,被靈泉道長邀請來的傅清秋親自來到了危樓歇息之處。小院中的燈光還是亮著的,守門的兩人認得傅清秋,忙拱手行禮:“見過傅莊主?!?/br>傅清秋身旁只帶了一位青年,正是那個叫靈奇的男子。他負手道:“通報一聲,我要見你們樓主?!?/br>關于此事似乎傅聽歡早有吩咐,那守門的兩人又不卑不亢道:“樓主現在正有其他事物,恐無法與傅莊主見面?!?/br>哪怕再委婉的不見都是不見,何況這句回絕未見多少委婉?站在傅清秋之后的靈奇面色一變,看上去按捺不住就要說話。但傅清秋的行動更快。他面不改色,只道:“你們樓主會見我的?!?/br>守門二人有些不解。傅清秋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只因他乃是我的——”門開了。換了一身衣服的傅聽歡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神色也介于明與暗之間,顯隱不分,搖曳不定。靈堂向后不多的距離是客院,客院再向后不多的距離是一靈觀寶殿。寶殿之中,一靈觀諸人匯聚一堂。他們剛剛完成了一項攸關整個一靈觀未來的商量,現在都沉默下去。兒臂粗的蠟燭在寶殿中熊熊的燃燒。每一個人的面孔都被燭光照得透亮,但每一個人的神色,都顯得如此晦暗。像是地底洞xue中的幽冷,又像是森林泥沼中的*。等到這整座寒山上,屬于人的聲音被山間的風和蟲鳴聲蓋過、那星星點點的黃光也如亮時一樣次第暗下的時候,這一夜的夜晚方才真正開始!夜晚之中,只有冷冷的月光于人所高不可及的地方俯瞰大地。幽靈一樣的黑影從暗處出現,開始在地面、墻壁、以及任何的陰暗角落游走,它們四分五裂,如浮游塵埃一般飛快地向四方前游——蕭見深此時正立于最高寶殿的屋檐之上,最高的位置也是最中心的位置。他一眼掃下去,四面的情況都收入眼中。來自前方的人絡繹不絕朝這一靈觀標志的高塔藏頭露尾地摸來。走向后方的人匆匆地往那一靈觀藏典籍的腹心要地走去。向西的四人去往觀主廂房的位置,但還沒有潛入院中,就發現了彼此,先上演了一番全武行。向東的三人則是奔著東面一靈觀開派祖師雕塑直去,但剛過了那拱橋,就有兩個一靈觀道人長身直立,于黑暗中高聲道:“貴客可是走錯了方向?”還有禿頭穿黃色袈裟的摩尼教弟子宣佛號問:“阿彌陀佛,夜已深沉,施主當回房休息?!?/br>又有手持長劍,劍光如銀波的歸元山莊弟子不屑長笑:“好客有酒,惡客有劍。好惡一念,由你自選!”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相似的句子,不同的聲音。戰斗已經悄然而又激烈的拉響,雙方互有顧忌,無聲而猛烈的碰撞在被黑暗籠罩的寒山上飛速燃起。分不清是一靈觀、摩尼教、歸元山莊和那些逼上門來的群雄,還是群雄內部自己的斗爭,又或者有其他的恩怨情仇夾在這個混亂的夜晚里一起解決。西面的戰斗已經結束,觀主院落之前的率先碰面的群雄打到一半,便發現了一靈觀中人正在附近,他們便宛如驚弓之鳥,一觸即分;但分散之際,又不忘如同禿鷲一樣給敵人最后一擊。鮮血灑落在黑夜里。一個命中另一個的頭顱,另一個命中一個的胸膛。心臟被從胸膛里撤出來的那一個人當然死得不能再死,人而無心,豈能茍全?而腦袋被擊破的人自然也倒了下來,沒有心或許能活,沒有腦袋卻是必死無疑!鮮血與殘軀灑落一地,守在這里的一靈觀的其中一個本想上前收拾,卻被另外的老成者搖頭阻止。于是倒下的人僅有的那一丁點熱度也被夜風卷走,成了一堆冷冰冰的rou塊。東面的戰斗還在繼續。一靈觀的弟子秉持道家“天心慈心”之念,出手束手束腳,招式也從不向闖入者的要害部位走去。但闖入者卻沒有絲毫這樣的顧忌,三個人中的兩個纏住了一靈觀中人,還有一個身軀像蛇一般從頭到腳用力一抖,已經伏地直躥,越過了那守關兩人!一靈觀的弟子大半注意力顯然被隨之牽引,正是這時,剩余纏住對方的兩個闖入者其中一個用出睥闔掌中最剛猛的一招“碎骨掌”,帶著呼嘯勁風直襲向左側弟子的天靈!而另一個卻在前者的遮掩下,順著這鼓蕩袖袍的勁風悄無深吸地彈出幾根細如毫毛的毒針。毒針針尖上的幽幽藍光在黑夜里閃過一縷隱秘而陰險的藍光,直指那前來救援的另外一個一靈觀弟子的后背!正是此時,一聲短促的慘叫突然自前方傳來,緊接著,剛剛如蛇般前躥的闖入者和一道飛掠過來的黑影一起出現,那道黑影身上的灰藍色衣袍幾乎也夜晚是一個顏色的。慘叫聲響起的時候,他尚融于溶溶夜色之中;慘叫聲還未歇下,他已來到戰團之前,大袖一卷,卷走飛來的銀針;揚掌一劈,劈中了使用睥闔掌之輩!于是第二聲慘叫也在黑暗中響起,再一個身影倒飛出去,重重撞到院墻之上,兀自倒地□□。這樣的情景在寒山山上比比皆是,不一而足。蕭見深環一眼就將目光收回。他立于這寶殿之上,殿宇過高,別說常人,就是普通的武者,不經意抬起頭之間也只能窺見一團模糊的深黑,只似乎這塊深黑非同尋常的深邃!他足尖一點,已自殿頂如一片落葉飄下,尚在半空的時候,忽然又無憑而上,如肋生雙翼,凌虛而飛。就在蕭見深離去的那一剎那,端坐在寶殿之中,對著道尊默念《靈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