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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性烈之輩,聽完之后甫一回房,便橫劍自刎,只在屋中留下一行絕筆,兩個成語,乃‘有眼無珠’和‘狼心狗肺’!”“諸位是否覺得這個故事的最后結尾的血書情節有些耳熟?”杜無幾問眾人。而后他又霍然轉身,問靈泉道士與另外一人:“道長,你是否覺得耳熟?傅樓主,你是否覺得耳熟?”他再轉身問眾人:“百年清譽!出了這樣叫整個江湖都不恥的事情,一靈觀卻兀自包庇兇徒,江湖中無人耳聞丁點消息!一靈觀有什么資格說出百年清譽這四個字來!這明明是一介——藏污納垢之地!”慵懶地靠在金輦中的傅聽歡終于緩緩起身,他的目光再一次在廣場中眾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在杜無幾與靈泉道士臉上。他說:“不錯,此事我當與一靈觀再做計較?!?/br>山頂上拂過太極廣場的風,突然冷了起來。☆、第57章章五七“這是怎么回事?”旁觀了一會的蕭見深這時終于低聲問傅聽歡。有半幅白紗遮著,眾人方才只見蕭見深執壺為傅聽歡倒茶,卻不曾見傅聽歡除了支住下顎的那只手之外,另外一只放在膝上的手已被蕭見深握住。蕭見深本只是將這只手握在掌心內按摩,但后來廣場上的對話實在太過冗長無聊,他便百無聊賴地從自己衣服的刺繡處抽了一根紅線出來,先在傅聽歡的尾指上打了一個結,接著又在自己的尾指上打了一個結。如此便是一線牽兩指,兩指同心連。傅聽歡情知真正的孤鴻劍在自己手中,廣場上的所有人都正在為一柄假的東西機關算盡。若換到往日,他少不得暗中得意,見縫插針地在這局勢中攥取利益。但今日也不知為何,自跟蕭見深坐在一起之后,他就有些心浮氣躁不能定心,尤其當蕭見深取了紅絲線,仿作姻緣線將兩人的手指牽上的時候,他雖面上不見如何,心中卻早已心花怒放。他自剛才說了一句話之后也不再急著去管外頭的那些人事,而是回了身,同樣低著聲音回答道:“……是一樁陳年恩怨,杜無幾所說的故事,女子是危樓中人,男子則是一靈觀上任觀主的老來子,身份特殊輩分又高。所以此事發生之時,一靈觀不愿伸張,想將那男子保下,于是私下與我有了默契,從此不管危樓除卑鄙陰險之外的其余行事?!?/br>蕭見深略一沉思:“倒不聞一靈觀除了靈泉道長和他的幾個師弟之外,還有別的德高望重之輩?!?/br>傅聽歡一哂:“其人自事發之后就在后山石洞中修行,雖嘴上沒說,但知曉當年之事的人也都知道他去閉了死關,只怕此生不會再出現人前?!闭f道這里,他停下來,目光斜掠過廣場中人,“……但現在,恐怕是出來不行,不出來也不行了?!?/br>先有“聽風耳”杜無幾說故事在前,后有危樓樓主傅聽歡承認在后。廣場上的群雄不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嘈雜而響亮的聲音在一靈觀的上空此起彼伏,靈泉道士放眼看去,但見方才還有所克制的群雄俱都面露不屑與厭惡,而他特意請來幫襯的傅清秋與明心和尚,也是眉頭深鎖,面露不解。一時之間,他掩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都微微抖了起來。晴日院主方才多次代表眾英雄說話,此時他將手一按,大家也不由略略安靜,只看他說話。他目光灼灼,盯著三人:“道長說貴觀百年清譽,若此事當真,我們不妨先來處理了這件事,再談其余?!?/br>靈泉道士三者都有些靜默。然而不過多久,傅清秋掩在發后的耳朵輕輕一動,突然出人意料的踏前一步,點頭開腔,道:“不錯,此事是該要先行解決,本座相信靈泉道長為人,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復的?!?/br>逼迫一靈觀的群雄頓時一愕,不知站在靈泉道士那邊的傅清秋為何突然說出了這句話。倒是靈泉道士與明心和尚先后聽見了什么,目光俱轉向了同一個方向,靈泉道士的面色更幾乎嚴肅起來——一個小道士很快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他形容狼狽,連滾帶爬地從遠處跑到靈泉道士面前的時候,灰色的衣擺處已經沾了大片的血跡。眾人又見這小道士滿面悲慟,只以為這一靈觀又出了一條命案,卻不想他重重頓首,哭道:“秉掌教,師叔他老人家已經仙逝!”靈泉道士雖已有預感,真正聽見的時候依舊心中大慟,險些一個踉蹌。前掌教乃是他的恩師,待他如親子;這位老來子出生的時候,靈泉道士已人至中年,再看小小的幼兒,也只覺如自己親子,正是如此,當年之事出來之時,靈泉道士如何也不能不留情面,以門規處置對方。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這個結果。白發人送黑發人,恩師之愛,撫育之情,俱不能全。但他很快定下了神來,他問了一句:“……是如何走的?”小道士漲紅了臉。他說:“這里的交談傳到了師叔耳朵里……師叔聽見了……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就驀然拔出墻壁上的長劍,剖開胸膛,取出心臟……說‘芷白,我雖對不起你,最后卻是愛你的,你說你有眼無珠,說我狼心狗肺之際……恨不能剖給你看,現在你看見了……它還是紅的……’”“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師叔就氣絕了?!毖粤T小道士衣袖掩面,放聲大哭。話至此時,除了一靈觀諸人和在場幾位女子覺得哀痛不忍之外,余者大多面露不耐,根本無心于這種男女情愛糾葛。“愚蠢?!边@時車駕中的傅聽歡也冷笑一聲。蕭見深側頭看了傅聽歡一眼,因對方臉上的冷意而微有訝然:“怎么這么大的火氣?”“我平生最厭惡此種虛情假意,懦弱求存之輩?!备德牃g眉中不屑與戾氣極重,“若是真小人,我敬他坦蕩蕩,自上前給他一個痛快;若是真君子,我也敬他坦蕩蕩,也上前給他一個痛快。但這樣隨波逐流茍全性命與名聲之輩,殺了也覺臟了我的手!”蕭見深淡定回答:“從結果來看,此人乃最大贏家?!?/br>傅聽歡:“……”他突然無力吐槽……恰好這時外頭突然有人不屑說了一句“說是死了,也不知是真死假死”。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幾乎引得還沉浸在哀痛中的一靈觀弟子大怒,但金輦中的傅聽歡眸中光芒一閃,揚聲道:“不錯?!?/br>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