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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親嘉言的小臉,而后又摸著楚之的臉: “聽你相父的話,今后也要好生照顧弟弟。楚之,娘希望你做一個正直的人,不要讓宮廷的勾心斗角玷污了你的純善之心。 但是,也不要讓人欺負了去,誰若欺負你,你相父也是會替你出頭的?;蚴悄阋裁磁匀瞬唤o,你相父也會幫你?!?/br> 楚之哽咽著說好,冷世歡便又穩了吻楚之額頭:“娘的小崽子還那么小,不知道長大了,又是何等的瓊花玉樹風采?大抵,和你爹一樣的罷?” 說完這些,便又縮回秦岳懷中,摟著秦岳的脖子,再不顧身旁的楚之,嘉言,何神醫以及其他伺候的仆人。閉眼輕輕吻上秦岳的唇,輕淺而綿長的吻,叫秦岳落淚。 而后兩人便深深擁吻了好一會兒,方戀戀不舍的終止,冷世歡輕輕吻去秦岳面上的淚痕,又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秦岳,好好的活下去。不論如何,你要替我活下去,我們兩個總得有一個活著才行啊?!?/br> 秦岳聽罷,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后又云淡風輕道:“好?!?/br> 冷世歡閉著眼呢喃一聲真好,誰也不曉得她說的真好是什么,又聽得她說: “秦岳,我想聽你吹笛子了呢?!?/br> 她自己摟著秦岳脖子,秦岳自是不需要費什么勁兒去抱她,雙手到也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騰出來吹笛子,吹前還道: “好。我前些日子叫了嘉言些詩詞,我讓他背給你聽好不好? 嘉言,來,把爹叫你的錦瑟背給娘聽?!?/br> 秦岳的笛聲緩緩響起,嘉言歪著小腦袋想了下,才想起什么是錦瑟。而后一拍小手,軟的似糯米一般味道的聲音便背誦起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br> 背完一遍,笛聲未停,楚之便雙眼猩紅道:“嘉言乖,娘想聽,嘉言再接著背罷?!?/br> 而后,又響起了嘉言的聲音再背錦瑟。小孩子背誦的錦瑟,跟秦岳凄厲而肝腸寸斷的笛聲,著實是不相配的??衫涫罋g卻聽得嘴角彎彎,很是心滿意足。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似乎是冷世歡在呢喃:“瓊花還沒開呢...” 眼瞅著她摟著秦岳脖子的手就要松了,何神醫忙再她脖子后面扎了三針,卻仍是無用。冷世歡的手,終究是緩緩松落了,原本靠在秦岳懷中的腦袋也往下滑。 秦岳的笛聲戛然而止,將冷世歡重新調整位置后,仍舊是摟在懷中。何神醫往冷世歡嘴里塞了個什么東西,他也不管不顧,只仍舊吹著笛子。 只是,那笛子的聲音卻是不對了。先前聽了是肝腸寸斷的哀傷,如今卻是叫人聽了渾身發顫的恐怖。 楚之哭著將嘉言拖著跪在冷世歡跟前,嘉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見自己的母親閉著眼似是睡得很深。 又抬頭看看,自己的父親面上無聲無息垂淚,一滴一滴的滴在自己母親臉上,自己母親卻是半點反應也無。 左右望了望,見自己哥哥也哭的很是傷心,嘉言也抽抽涕涕起來,結結巴巴的背誦著秦岳教給他的錦瑟。 如是過了許久,秦岳終是停止了吹笛子,嘉言早已哭的睡倒在楚之懷中,口中還時不時念著錦瑟無端五十弦。 秦岳摸了摸冷世歡的發髻,而后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待瓊花開了,我還為你別朵在頭上。如此,我一靠近你,便能聞著多年前學堂里聞到的那股清香了?!?/br> 冷世歡死了,那個浮沉半世,垂死掙扎了許久的女子,終歸是沒能斗過老天,再秦岳懷中安安穩穩的去了。 相府沒了夫人,按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蛇@相爺,卻偏生攪得滿城風雨。不為別的,只因,這相爺不允許這揚州城有任何的絲樂聲。 一月內不得嫁娶,一月內不得辦宴會,不得請戲班子,不得有絲樂之聲,更不得穿顏色鮮艷的衣裳。更甚的,所有人都得著白裳七日,以示對夫人的哀痛之情。 如此過分的種種,等同于讓全城的人為冷世歡服喪了。對此,齊嘉燁雖說不大滿意,卻也并未阻止,只隨他。 停靈七日后,秦岳便要將冷世歡下葬了。玉棺里的冷世歡,似乎真的只是睡著了,秦岳將一個香囊系在她腰間,理了理她的衣裳道: “你說要帶著我們的女兒上路,我尋思著她的模樣著實...我自作主張將女兒火化了,裝在了這香囊里,讓她陪著你上路,你應是歡喜的罷? 對了,我給咱們女兒取名兒了,就叫嘉雙好不好?秦嘉雙,你可好替爹好生陪著娘啊?!?/br> 一般三歲以前夭折的孩子,都沒有名兒的??蛇@么個才四個月就滑胎的孩子,秦岳非但給她取名了,還上了族譜。 秦岳再是深深的看了冷世歡一眼,而后便抱起她輕輕吻上她的眉心,她的眼,她的唇。最終又將她放下,替她整理好衣裳,剪下一些她的頭發裝進自己袋里,又剪下自己的頭發放進冷世歡懷中: “阿歡,永遠陪著我,不要怕,我永遠都在?!?/br>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哭的一塌糊涂。 第120章 七月飛雪 冷世歡下葬這一日, 揚州是從未有過的轟動。不為旁的, 只因身為無雙公子的左相有個要求, 所有人但凡見了夫人棺槨便下跪送夫人一程。 違者, 格殺勿論。 這天,揚州城內密密麻麻的皆是軍隊精銳守著,無一不是披麻戴孝的守在街道兩旁,送他們的丞相夫人最后一程。而那些跪著的平民百姓,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披麻戴孝了。 一個丞相夫人, 在往大了說,也不過一個世子夫人而已,下葬何須這般大的排場。齊嘉燁青筋暴起的同秦岳爭辯起這事,秦岳也只云淡風輕道: “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 讓她走的風光一點罷了?;钪荒茏屗^好日子, 死了,還要委屈她走的無聲無息么?!?/br> 嘉言也是陪著一道送行的, 秦岳抱著他坐在高頭大馬上, 走在棺材最前。楚之卻是只送到相府門前,便再不能相送了,齊嘉燁不允: “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