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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頭轉過頭瞧見她, 看她像個管事的樣子, 當下更加不快, “想必你就是她們說的管事,你來得正好。奴婢是唐國公府老太君的大丫頭,正好有事要找你們方丈。哪成想寺中的師父說, 方丈不在, 奴婢索性就來廚房找人能說上話的?!?/br> 芳年看一眼頭埋得最深的李氏, 想也知道是她嘴最長, 在這丫頭面前討好賣乖,供出自己。 “這位姑娘,我姓方, 看你這模樣, 火急火燎,莫不是你們老太君出了什么事?” 那丫頭面一黑,暗道這黑臉管事說話好不中意,竟敢咒她家老太君。當下擺了臉子, 下巴揚得高高的,睨著芳年, “我們老太君有話要問, 請方管事跟我走一趟吧?!?/br> “這位姑娘, 我只負責外面流民的伙食, 并非寺中人。你們老太君到底有什么事情, 怕是找錯人了吧?!?/br> “你這婆子好生拿大,我們老太君是什么身份,請你去問個話你還推三阻四的。莫說是你,便是你家主子,想來我們對我們老太君也只有言聽計從的份?!?/br> 芳年站著不動,這丫頭說她是婆子,她哪點像個婆子?還有,話里還捎上她的主子,這丫頭知道她的主子是誰嗎? 那丫頭昂著頭走了兩步,看芳年沒有跟上去,火冒得老高,“你還不快些!” 好無理的丫頭,芳年心里暗道,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未免節外生枝,少不得還是要去一趟 。 這時,明覺趕了過來,那丫頭眼睛一亮?!斑@位小師父看著也是廚房的人,不如一起去吧?!?/br> 明覺看了芳年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 眼下寺中沒什么香客,唐家是獨一份。前面那丫頭一邊走著,一邊揮著帕子。腰肢扭得極歡,有意顯擺著自己的身段。明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忙低下頭。 明覺生得唇紅齒白,模樣極為俊秀,待人謙和有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這丫頭眼倒是毒,在一個出家人面前賣弄風sao,也不怕佛祖怪罪。 芳年腹中誹議著,故意走在明覺的前面,擋住他的視線。 那丫頭斜了芳年一年,冷笑一聲。 到了客舍,芳年讓明覺在屋外等著,她去去就出來。 進了屋子,就見韓老太君盤坐在蒲團上,正在念經。芳年行了一個禮,問著安,她像是沒聽見一樣,嘴里念念有詞。 芳年也不惱,姓韓的老虔婆慣會擺老太君的派頭。 那丫頭見她站得筆直,半點規矩都不懂,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不停地剮過來?!斑@位方管事,不知是哪個府上派來的?論捐的銀兩,恐怕京中沒有幾家比我們國師府捐得更多。我們國公府都沒有派人來管事,你們府里倒是拿大,居然還派你來看著,也不怕別人笑話?!?/br> “這位姑娘,我已經說過,我只是方丈請來寺里幫忙的,不是哪個府上的下人?!?/br> 韓老太君的眼睛猛然睜開,冷嗖嗖地盯著她。那丫頭立馬上前,把自家老太君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既然是寺中請來的,那老身就不多問。既然你是負責廚房的管事,那么老身且問你,京中世家捐錢不少,為何那粥煮得如此之???” 芳年冷然,這老婆子是來找茬的。粥是她親眼看到的,比起京中世家施的粥,不知要稠多少。韓老太君故意說粥稀,莫不是懷疑寺中貪了國公府的香油錢? “老夫人明察,寺中一日兩頓施粥,每頓用米三石。那粥我見過,不稠不稀,剛剛好?!?/br> “方管事莫要急著申辯,老身是替那些流民討個公道,既然我們出了錢,自然是想他們吃得好。那粥方管事說剛好,老身卻不認同。要不這樣,明日起,你每次用米四石,想來那粥就稠了?!?/br> “此事我不敢做主,老夫人可知眼下米價如何?三石米費銀多少?” 韓老太君面露不悅,這要是她府上的奴才,當下她就命人拉下去了。一個管事,口口聲聲我啊我的,半點規矩都沒有。 “方管事是指我們捐的錢不夠?” “只怕是有些不夠的,眼下一石米二十八兩銀子。我以一千兩為計,折米約三十六石,能管六天。還有近三個月才到年關,共合九十天。且米價還要上漲,若是都照二十八兩一石來算,要耗銀一萬五千多兩。據我所知,此次寺中下山化緣,得銀不到萬兩。我見老太君您慈悲心腸,不愿流民受苦,想來是愿意填補我們,我替寺中上上下下,所有的流民感激老太君。日后佛祖面前,那功德表上,老太君您絕對是排在首位?!?/br> 說完,她殷切地看著韓老太君,就差沒說讓人拿錢了。 韓老太君一口血堵在喉間,此次她一共才捐了八百兩銀子。這奴才一張口就要她補下五千兩,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那丫頭也變了臉,見自家老夫人下不了臺,忙哼了一聲,“方管事,你這空口白牙的,你說米糧二十八兩一石,未免太過離譜。奴婢可是知道,往年再貴,也不過是十來兩銀子一石。莫非你伙同jian商來哄騙方丈,現在還想來訛我們國公府的銀子,真是不知死活?!?/br> 芳年瞧著,韓老太君像是找到理由一般,眼神不善地看著她。 她當下就覺得有些想笑,人老了,就莫要再逞能。好好的在寺中吃齋念佛幾日,祈求佛祖滿足心愿,何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以前,自己還是老婦人時,可不像韓老太君這般不識趣。 “米糧的價格,不是我說多少就是多少的。老太君不信,可以派人去外面打聽。我一個管事,萬 沒有信口開河的道理。韓老太君莫不是心疼銀子,不愿在佛祖面前彰顯功德,足見心不誠,怕是所求之事終將化為虛無?!?/br> “你…”韓老太君氣得捂著胸口,腦海中又浮現出曄哥兒吃飽穿不暖的情景,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婦人可惡至極。 芳年懶理她變得煞白的臉,朝她行了一個禮,“若是老太君沒什么事,我就去忙了?!?/br> 韓老太君呼著氣,怒視著她,“你這奴才真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哪天老身定要和你主子好好計較一番?!?/br> 芳年微微一笑,韓老太君覺得她的笑中帶著嘲諷,一眼都不想看到她。像揮蠅子一般揮手,巴不得她快些滾開。 她出了屋子,明覺還未離開,在外面等著她。 “方管事,韓施主找你所為何事?” 芳年頗有興味地回頭看一眼韓老太君住著的屋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韓施主菩薩心腸,說我們的粥太稀,百姓吃不飽,讓我們每次多放一石米。我已替寺中上下和外面的百姓謝過老太君了,等會你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外面的百姓,就說韓老太君體恤他們,要再捐錢買糧,讓他們高興高興?!?/br> 明覺雙手合掌,朝屋子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