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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隱隱聽說過清慈禪師的名號,待再要詢問,卻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謂游歷四方的消息。這位禪師雖然成功登臨極樂凈土,傳聞中征得羅漢果位的大德僧侶。但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這位清慈禪師應該在這普濟寺中閉關,整理一生修持,記錄一生所得,作為自己的衣缽傳承,留待后人。待到三百多年后破關而出,飛升凈土才是??涩F在,景浩界中沒有他的消息不說,這里的道場也沒有他的痕跡,反而成了一座空寺。凈涪停留在匾額處的視線緩慢上移,最后定格在那一片浩渺蒼碧的天穹。消失的清慈禪師現在在哪里?他的消失,是個例還是常例?蒼天無語,凈涪一時半會也沒有個想法。他晃了晃腦袋,將這件事記上一筆,便領著五色幼鹿推門入寺,往藥師殿里去。巳時末,凈音還未從定中出,凈涪站在藥師王佛座前,望著上首高高在上的藥師王佛,心中忽然一動,側過身從旁邊的幾案上取出幾炷線香,就著案前青燈的燭火點上。他雙手持定線香,不顧旁邊皇甫成和沈妙晴略顯怪異的眼神,閉目無聲祝禱一番,又躬身三拜禮祭過后,將這幾炷線香插入香爐中。插入爐中的現象氣柱凝成一條條細長氣柱,直入大殿上空。無人能夠看見,大殿上空漫出一股無形無色的藥氣,藥氣散布四野,聯動八方,整個普濟寺一陣陣無聲無息的顫動,層層塵封已久的佛像、篆文、印刻散出琉璃毫光,光芒隱隱,只將這普濟寺牢牢護持,隔絕諸方諸輩窺探。天魔宗里,留影老祖收回凝視著杯中美酒湛清酒水的目光,沒去提醒自己那個傻傻呆呆毫無防備走入人家道場的記名弟子,一口滿盡杯中酒水。而妙音寺里,法眼注視著這處普濟寺的清篤清顯清鎮三位法師只覺眼前一陣琉璃光起,藥氣繚繞,遮蔽法眼。清顯和清鎮兩人對視一眼,察覺到那琉璃光和藥氣中熟悉的氣息,也不擔心,反而送了一口氣,又將信息遞給了方丈。清篤禪師倒是笑:“清慈師兄多年不見蹤跡,也沒個消息遞回寺中,我等只知他又往界外去了,卻不知道他到的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情況,怎地連道場都是空的,現下可不用擔心了?!?/br>清顯清鎮兩位禪師也是點頭。普濟寺中,凈音皇甫成和沈妙晴被蒙在鼓里,這般變化不小,但他們卻什么都沒有發現。就連凈涪,也只是憑借著多年來在生死險境中磨礪出來的敏銳感知察覺到幾分,又開了法眼,才勉強窺見一兩成。凈涪低下頭,又向著藥師王佛深深一個禮拜,這才退后幾步,落座在凈音側近的蒲團上。凈音凈涪兩人都在趺坐,雖說一人入定,一人不過單純靜坐,但凈音的臉色很有幾分凝重,甚至還隱隱透出幾分戰意。這分明極不尋常。皇甫成和沈妙晴都不是瞎子。就算一開始不曾察覺,時間久了,也還是注意到了。皇甫成還有些莫名,沈妙晴卻已經想到了她兄長。等到皇甫成回過味來,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沈妙晴,見她臉色莫名,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上了沈妙晴搭在膝蓋上的不自覺握緊了的手。沈妙晴只覺手上一暖,轉過視線去,便望入了皇甫成帶著憐惜的眼睛。她抿了抿唇,便要勾起唇角,彎起眉梢,給皇甫成一個笑容。但她沒有做到,試了幾回之后,她便放棄了,垂下眼瞼,避開了皇甫成的目光。皇甫成看著這樣的沈妙晴,心底憐惜更濃,但他也是左右為難,每每想要拿一個決定,卻權衡再三,還是無法決斷。有些時候,他都厭惡這樣的自己。不由想到當初,如果他當初系統任務選的是“墜魔”,那或許就會容易得多。各自胡思亂想間,天上那輪大日行到了中天,午時已到。“篤?!?/br>一聲木魚清響,喚醒了還在定中的凈音。凈音自定中出來,側頭便見凈涪正將手里的木魚槌子放歸原處。凈音向著凈涪稽首合十一禮,道:“勞煩師弟?!?/br>凈涪回了一禮,搖了搖頭。凈音再未多言,又在蒲團上坐得一會,便在蒲團上起了身,往殿外行去。凈涪跟在凈音身后?;矢Τ珊蜕蛎钋缦嗷σ曇谎?,也從蒲團上起來,跟在了凈涪身后。一行四人出了殿外,才到山門,就見三件法器自遠處飛來,落在山門前的空地上。正是沈定、江靖達和李昂。沈定才落在原地,視線便先在后頭的沈妙晴身上轉了三兩個來回,仔細確認了他的這個meimei毫發無損,這才轉過頭去看跟在凈音身側凈涪。沈妙晴雖則站在最后,卻沒有錯過沈定滿含憂心和關懷的視線,想起兄妹兩人打自幼時起便一直相依為命的生活,心下酸楚,一時難以言述。李昂和江靖達兩人卻是有志一同地在剛剛落地的那一瞬間,便先警惕地去觀察那個曾在竹海靈會中見過的凈涪小沙彌。見他不過三五年不見,身形漸長,眉間隱隱散有毫光,壓去臉上猶存的稚氣,看著就比竹海靈會那是更為出眾脫俗。尤其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湛湛朗朗。這世間萬物落在他眼里,竟都顯得特別干凈純澈了。明明最愛美人,更鐘愛美人凋零的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極致美感,但看著這雙無法用言語去描摹的眼睛,李昂一時卻無法生出任何別的心思,心中只得一片至真至純的喜愛和欣賞。江靖達卻比李昂警覺,不過只看了一眼,待得回神,便急急地挪開視線,再不敢多看一會。沈定看過凈涪,眉頭忍不住隆成了一片山川。不過數年不見,這位凈涪沙彌居然修為又有精進?饒是沈定修為剛剛突破,又被魔念所誘,見了如今的凈涪,一時又不免生出幾分不安。他真的就能勝得過他?他真的能帶著meimei從這破寺廟中離開?他真能全身而退?沈定的不安不明顯,他隱藏得很好,在場的人中,就連作為心魔宗親傳弟子中佼佼者的李昂和江靖達也沒有注意到。但他隱藏得再好,也未能逃過沈妙晴和凈涪的視線。沈妙晴看了幾眼自家兄長,又看了看皇甫成,低垂下頭去,只那一雙手慢慢地慢慢地收緊,精心修剪過的指甲深陷入柔軟的掌心,劃破掌心細嫩的皮rou。沈定、李昂和江靖達與凈音在山門外你來我往地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后凈音合十稽首一禮,請幾人進寺。沈定、李昂和江靖達等人早在十來日前,凈音昏死被皇甫成帶入普濟寺之前就已經查探清楚,這寺雖是佛門一位大德的道場,但這位大德已經多年未曾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