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星巴克等我?！鄙蜿卣f。

“嗯?！?/br>
星巴克里人聲嘈雜，夏九嘉并沒有下單，在角落里站著發呆，終于等到沈曦來電叫他出去。

沈曦又是開著奧迪，夏九嘉便扯開車門，坐進副駕。沈曦沒有開口詢問，左手開車，另一只手攥著夏九嘉的，十指相扣，很大很暖。

車子劃破雨幕，雨刷左右擺動，也不知道某一時刻它會在左還是在右。

到夏九嘉的院子里，沈曦將車停在馬路牙子上面，跟夏九嘉走上14樓。

夏永和見兒子回來，急急忙忙跑到門口，問：“跟北大的都談妥了？”

“沒有?！毕木偶蔚穆曇羝届o，“打算簽去人大新傳?！?/br>
“哦……”夏永和倒有些懵逼，不過并未刨根問底，“人大也好，人大也好?！?/br>
“嗯?！?/br>
夏九嘉帶沈曦坐上客廳沙發，夏永和沒打擾，回到主臥待著。

夏九嘉的襯衣帶濕，他也不管，在果盤里撿出顆糖，用舌尖頂著，用力唆，榨出一絲甜味吞進自己肚里。

一分鐘后，夏九嘉用舌尖撥弄那顆糖，終于開口：“我想選擇北大新聞，你一直是知道的?！?/br>
沈曦點頭。

“今天去問……兩個老師也挺懵逼，說，理科第一的歐陽倩也想進入這個學院，而北大從2017年開始，學校錄取和專業錄取均承認各省加分。她有優先選擇權。招生組說，會在LL省破格錄取幾個學生，但不會分到同個學院同個專業里的?！?/br>
“……”

“明白了嗎？”

“凍寶——”

“后來人大打來電話，我要新聞專業加上跨院選課。人大一口答應，而且心急火燎的，想今晚就坐車過來簽署協議?！?/br>
“凍兒?！?/br>
“說不好?！毕木偶斡謩兞祟w糖，“早都已經認了人大，也認了新聞，只是……”

只是，畢竟一直存著“當狀元，叫北大修改招生計劃”這個特殊念想。誰也不敢肯定能行，但總歸存著這個特殊念想。

夏九嘉說：“我有點兒北大清華情結。而且北大氛圍好、能靜心，還專業全、資源好，可以學到更多東西、擴展知識邊界，最后……人大離你好遠?！甭曇魸u小。

“我買一輛自行車騎?！鄙蜿卣f，“天天都去人大看你?！?/br>
夏九嘉笑。

沈曦把夏九嘉摟在自己懷里，一下一下撫他頭發。夏九嘉的額頭在沈曦頸窩里，嗅著屬于對方的獨特的氣息，忽然委屈，眼淚滴滴滾落出來。

他也知道，加分都有考量。少數民族加分，對于幫助少數民族發展、維護整個國家團結……都十分必要。由社會結構帶來的不公，也要由社會、政府想辦法解決。而且，近些年來，這個政策不斷調整，分值屢次變化，有些省份已經改為“少數民族聚居區”的才有優惠……

雖然都懂，可真落到自己頭上，還是委屈。

他有一瞬間的后悔，隨后趕緊搖頭，想自己還不夠堅強。

既然決定堅持自己，寫特別的東西，就要承擔一切后果。

從北大到人大根本不算大事。無數記者遭遇過失業、封殺、甚至坐牢、重傷、死亡。

夏九嘉哭了很久，沈曦都默默地陪。

到10點半，沈曦忽然說道：“凍寶……我得走了?！?/br>
“嗯？”夏九嘉的身子一頓，“不住這兒？”自己明明有些脆弱。

“有事兒……”沈曦回答，“自己睡覺能不能行？”

“……當然?！?/br>
夏九嘉也直起身子，用手擦擦兩只眼睛，只是眼皮還耷拉著，抬不起來。

也對，沈曦有事兒，他想：白天沈曦說過了，今天明天搞定清華，估計今天就得談完，明天簽掉協議。

“那就走了，晚上可能沒有電話，自己睡覺，別等?！鄙蜿赜么竽粗缚ハ木偶窝劢堑囊稽c濕潤。

“好?！?/br>
…………

沈曦一路飆車回家，奧迪車上全是水漬、污點。

到院門口，藍牙大門自動打開，沈曦把車停進庫里，走到門前一伸食指，指紋鎖便“啪”地斷開。

他走上三樓書房，看見爸爸正在外間電腦碼程序敲論文，mama則在里間桌上看文件簽文件。

他說：“爸，媽?！?/br>
“沈曦?！鄙蚴恳阃睾痛认?，“簽了？”

“還沒，明天?！鄙蜿刂华q豫一秒，便堅持著道，“爸，想跟您談個事兒，有時間嗎？”

“嗯？”

“到客廳說？”

“……”沈士毅將眼鏡摘下，跟著兒子走到一樓。沈曦mama顏家芝見氣氛凝重，不太放心，也跟著一起來到客廳。

“爸，”沈曦坐在一個墩上，“您是不是認識LL省教育廳長？您好像說過，教育廳長以前也是LL大計院教授?！?/br>
沈士毅一皺眉：“干嗎？”

“今年理科第一，BB一中的歐陽倩，朝鮮族，有加分，否則不如我同桌兒?，F在北大出來一個新傳名額，歐陽倩要去讀，夏九嘉被頂了。他……哭了，落到人大，特別難受?！?/br>
沈士毅顏家芝均是一聲嘆息。他們也都喜歡夏九嘉那孩子。

沈曦兩手放在膝上，十指交叉：“爸，您能不能拜托朋友復核復核歐陽倩的民族成分？”

沈士毅的眉頭猛然皺在一起。

沈曦又說：“歐陽倩，我咋覺得這個名兒特別不像朝鮮族呢？而且她用漢語答卷，根本沒用朝鮮語啊。用朝鮮語還能再加5分兒呢。當然，也可能她mama是朝鮮族，她爸爸是漢族，不過……我查過了，她是BB朝鮮族自治州某個貧困縣的，十八九年以前，貧困縣里有那么多通婚的嗎？老一輩人思想都是挺保守的?！?/br>
“沈曦，別鬧?！彼膍ama沉聲叱喝，“這些都是沒有影子的事兒。而且你的爸爸從不托人?！?/br>
“沒辦法了?！鄙蜿貨雎暤?，“實名舉報需要證據。也不可能鬧開鬧大——如果人家妹子真是朝鮮族人，對她不好，對她爸媽也不好?！眱鰞悍炊麣?。

“……”

沈曦還在叨咕：“最好可以偷偷摸摸復核復核……省教育廳應該一直都在復核，考前考中考后。說要杜絕弄虛作假，也沒見到抖落出誰……可別的省就查出了假華僑生假戶籍地等等東西?！比绻斦娲嬖谶`規，他要把那個名額給凍兒搶過來。

沈曦mama溫柔和藹，然而語氣無比堅決：“沈曦，求人沒有那么簡單。要搭臉面，要欠人情，還清以前總矮一頭，你爸爸有身份有地位，不行。而且這要傳開了，人家肯定覺得老沈兒子第三，為了上到第二無所不用其極。人大也挺好的。Takeiteasy。順其自然，不要強求?！?/br>
“媽?。?！”沈曦轉頭，“爸?。?！”

沈曦爸爸沉默，意